目光相撞,一股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陳光遠將東西交給裴縛言后便離開了。
當著霍云庭的面,裴縛言像個勝利者般將合同揚了揚。
“霍總要看看嗎?”裴縛言笑得得意。
霍云庭面無表情,“不必了。”
“嘖嘖!霍總這樣的態度可就不好玩了。”裴縛言一開始以為霍云庭不會來,沒想到真來了。
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霍云庭迎上她挑釁的目光,“對著你,不吐已經算給面子了。”
“霍總的嘴還是那么毒。”裴縛言表現得絲毫不在意,他扭頭看向窗外綠蔭,“知道我為什么選擇江心路嗎?”
江心路,一江之隔,貧與富相對。
他和沈南星,就是出生在江對面的貧瘠之地。這得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富饒無比的江城站穩腳跟。
霍云庭拿起勺攪了攪了攪杯中的咖啡,無視杯子邊緣的口紅,端起喝一口,他大致猜到了對方會說什么,無非就是那點東西。
若他真的在乎,他也不會讓她當了三年的霍太太。
霍云庭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皮,“說說看。”
裴縛言總感覺哪里又被冒犯了一下,自覺在他面前被壓了一頭。他不屑的眼神就好像在時刻提醒他天生的富貴與后天的富貴不一樣。
裴縛言青筋隱隱的跳了跳,“算了,這是我和南星的共同回憶,我為什么要和外人分享?”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霍云庭輕笑,一開始對方臉上的得意現下全部轉移到了他臉上,“那點陳年爛谷的事,也就只有你在反復的回味。”
他往后以靠,翹起二郎腿,儼然一副不凡的姿態,“也是。從小沒得到過點好東西私生子往往最容易貪戀得不到的東西。”
看著裴縛言的眼睛,霍云庭嘴角勾起,“我說的對嗎?”
突然被揭開老底的裴縛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依舊假裝鎮定,“不愧是霍總,什么都瞞不過你。”
想拿這件事情激怒他?
偏偏不能讓對方如愿!
“霍總如此神機妙算,看來我和南星七年……”
“什么七年?”一直懶散靠著椅子的霍云庭忽然挺直腰背,神情變得嚴肅。
“那不是我太太努力七年離開貧民窟的奮斗史嗎?裴總總愛給自己戴高帽子。要不是你父親臨終前將你認回,不知道你還在那個角落翻著垃圾呢。”
“霍云庭!”裴縛言努力隱藏的不堪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描述出來了,他氣急敗壞的站起,“就算沒有裴家,我照樣能活出一片天地!”
霍云庭冷笑,異想天開的人他見多了,裴縛言算其中一個。
“你可真夠自信的。自信到以為騙了她簽了一份假合同,我就會眼睜睜看著掉進你的陷阱一樣?”
裴縛言咬牙切齒,原來他還惦記著自己手里的東西呢。
他找回了一點主宰,“那就等著瞧好了,到時候我們日夜面對,一個七年的戀人還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丈夫,南星到底會怎么選?”
霍云庭的嘴角有把握的勾起,“拭目以待。”
看著裴縛言憤然離開,霍云庭的眸子逐漸蒙上一層冰霜。
三年前她沒有選擇,三年后也別妄想。
霍云庭大步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撥通電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