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串已經全部烤完了,馬亦川挑挑揀揀,分成了四份。
魏雨萱的是最鮮嫩多汁的,自己的是帶肥邊多的,賀春華的隨便,謝宴止是旁邊焦了的。
謝宴止懶得說,他知道自己在馬亦川心里的地位,他也不在乎這些,誰要一個大男人對自己好了?
而且馬亦川對他越有偏見其實就越說明了他嫉妒他,謝宴止享受這種嫉妒。
接過肉串的時候他還微笑點頭:“謝謝。”
馬亦川用力往謝宴止的手里一塞,狗東西三個字差點就說出來了。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給喜歡的人所喜歡的人烤肉。
再加一個就是給喜歡的人所喜歡的人做靴子。
到了賀春華,老太太又忍不住了:“你在這買菜呢?”
馬亦川看了她一眼,“等著,我等會就和你說怎樣改造最安全最保險。”
賀春華也不吭聲了,她的內心常常充滿了懷疑,但是這小子的臉上卻總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
兩個男人,一個內斂卻藏著冰霜,一個瞧著倒是隨意大方了點,可實際上高傲得很。
不過在面對事情的時候都很強勢。
“謝謝!”魏雨萱一點沒注意誰的肉好誰的肉不好,她眼巴巴的就等著分肉給自己呢,馬亦川一拿過來她就笑眼彎彎的雙手接過,拿出一串大口吃了起來。
中間還有一堆用了香料一起煨出來的小土豆和小芋頭,這個倒是隨意取用的。
馬亦川連續吃了兩串肉,心情和胃里都舒服些了才說:
“你這個陷阱主要是攻擊力不夠,你應該這樣。落下去的時候起碼要插滿了竹矛,這樣進來的是人是鬼都插死了。要是沒死,進來一點你還可以挖一個陷阱,這總該想不到了。”
“但是如果運氣好進來了也沒事,你在地上弄個捕獸器,黑燈瞎火的誰注意得到?”
馬亦川在賀春華驚訝的眼神下,又說:“而且時不時的,還能在墻上弄一些長針。走這么黑的地道肯定是要扶墻走的,而且你這地道小,墻上靠著走也是有可能的。”
不僅賀春華,魏雨萱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馬亦川,她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各種各樣的死法,手里的肉都不香了。
甚至還有點反胃。
就在魏雨萱認為這種反胃是心理作用的時候,她忽然皺眉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上的肉串趕忙遞給了謝宴止。
在洞穴里面尋覓了一會兒,最終魏雨萱是沒有找到什么能吐的地方,她只好一邊深呼吸一邊扶著墻佝僂著腰。
“你少說兩句。”謝宴止冷了馬亦川一眼,他隨身是帶了自己的水壺的,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他扶著魏雨萱坐下,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
魏雨萱擺擺手,好像看也不想看一眼,一手按照自己的胸口,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賀春華看了魏雨萱一眼,心里有點古怪,出于女人的直覺和習慣,她潛意識里就往懷孕那方面想了想。
只是也不過就是想想,這丫頭雖然追求者已經有兩個在這里了,但卻還沒有結婚,怎么可能懷孕?
而且已經有人在獻殷勤了, 賀春華沒有多嘴。
“是不是想吐吐不出來,但是胃里泛酸 ,好像有東西頂著?”
忽然問這句話的是馬亦川,他深邃的眼睛盯著的是魏雨萱的腹部,胸腔里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上回魏雨萱低血糖的時候也是干嘔,去醫院的時候她分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好像有什么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馬亦川沒有娶過媳婦,可是他年紀長,母親和幾個嬸嬸都懷孕過,這些癥狀很像。
魏雨萱一邊難受,還能一邊驚訝的用虛無縹緲的聲音感嘆:“你怎么知道,你也太神了。”
馬亦川的心臟跳得很快,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的眼睛逐漸變得迷茫,心里剛剛篤定好的答案好像又虛浮了起來。
如果魏雨萱懷孕了,那一定就是謝宴止的孩子,可是如果她懷孕了的話,如果她懷了別人的孩子的話。
他還能喜歡她嗎?
她為什么不告訴謝宴止?她不想告訴他嗎?不想告訴他為什么來這里找他?為什么?
馬亦川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心里有什么東西已經崩塌了,這種感覺讓他好像被抽取了靈魂,無力又迷茫。
“是不是得了胃病?”
謝宴止皺眉問:“最近飲食規律嗎?”
魏雨萱欲言又止的看著謝宴止,她沒把馬亦川的詢問當成他意識到什么的證據,因為大部分的胃病也是這樣的癥狀,而上次在醫院也是這么說的。
她只遺憾看來等到她有孕相之前謝宴止都察覺不到了,只是也正常,以謝宴止的思維,她沒有理由隱瞞這件事。
可是魏雨萱又忍不住思考,孕相顯現出來起碼也要三四個月吧,那如果她還沒有回到謝宴止身邊呢?
到底評判依據是什么?魏雨萱苦惱的搖搖頭,胃里的不舒服減輕之后她又想吃肉了,于是伸手去拿肉。
謝宴止只給了她兩串:“你剛剛吃了三串,再吃兩串差不多了,一會要吃點主食墊墊,而且你不喝湯了?”
魏雨萱的食量謝宴止早就了如指掌了,既然不是因為飲食不規律,那很有可能就是吃多了。
這也從魏雨萱紅潤的氣色和肉嘟嘟的嬰兒肥能看出來,至少別的人下鄉之后都要瘦一圈,她和之前差不多。
“我現在吃的更多了!”魏雨萱理直氣壯的去搶。
聽到這句話,馬亦川的心中又扎上了一根刺。
母親懷孕之后一個人能吃一整只雞的模樣仿佛就在眼前,馬亦川也不是那個會和母親吵著鬧著要搶雞吃的不懂事孩子了,他沉默的把自己肉串塞到了魏雨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