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著的那人聲音軟綿綿的,幾乎一聽就知道是誰了,他眼睛微微瞇著才把魏雨萱的臉給看仔細(xì)了,熟悉的俏麗面孔在眼前逐漸放大,沈安修長的手指一松,緊接著便捻出兜里的眼鏡戴上了。
“哎呀,溪溪!”
魏雨萱剛被沈安拎開了一小會兒,那邊謝澄溪就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她一著急又捋著袖子準(zhǔn)備上了。
可沒走出去領(lǐng)口就又被拎住了,魏雨萱焦急地回頭,看見是誰之后她老實了,“是她們先找事兒的?!?/p>
小姑娘一張瑩白的臉好幾塊黑乎乎的灰,鼻尖上還有一團(tuán)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白,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fā)早就變得亂糟糟的了。
不過沒受什么傷,穿得也厚實。
“手呢?”
謝宴止這么一問,魏雨萱就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手給攤開了。
嬌嫩粉紅的手掌心里面靜靜的躺著兩簇頭發(fā),還有一小把泥土。
魏雨萱“咦”的一聲,嫌棄地把頭發(fā)和泥土從手里給甩走了。
可又有點心虛,她本來想讓謝宴止趕緊去幫忙,不過看見現(xiàn)在謝澄溪是這么騎在雅敏的頭上時,魏雨萱默默地閉上了嘴,緊接著飛快的瞥了謝宴止一眼。
怪不得謝宴止不阻止,原來是謝澄溪又占上風(fēng)了,打得那漂亮的壞脾氣姑娘滿頭大包。
雅敏氣得想哭,這兩個人是不是在同一個打架訓(xùn)練營訓(xùn)練過?怎么都一上來就扯人家的頭發(fā)騎人頭上鎖人家的脖子?真是太不要臉了!
魏雨萱默默的在心里給謝澄溪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的對手!
在遇到謝澄溪之前,魏雨萱頂多和人拌拌嘴,偶爾還會有點包子的忍了,但在遇到謝澄溪之后,她才知道有時候一個小姑娘說話做事究竟是能有多欠!讓魏雨萱這樣的人都不得不動起了手。
不過在感受到自己也是有力量的之后,魏雨萱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她覺得自己也挺厲害的。
于是午夜夢回,魏雨萱在想到自己被欺負(fù)的那幾年的時候就有點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膽小,早知道鎖她們的脖子,扯她們的頭發(fā),騎她們的頭上了!
忽然想起什么,魏雨萱又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完啦完啦,她又忘了自己懷孕的事兒了,好像每次都只能在會有反應(yīng)的時候能把懷孕的事情記得牢牢的,別的時候魏雨萱還是會有點轉(zhuǎn)換不過來。
她忍不住心里暗暗地想,可別怪媽媽呀寶寶,媽媽現(xiàn)在受不了這窩囊氣了。
你以后最好也別讓我受氣呢。
謝宴止從魏雨萱的腳上匆匆一瞥,不可察地將嘴角輕輕一揚,然后走過去把謝澄溪也拉了起來,謝澄溪早就殺紅了眼,有人拉自己她一回頭對著那人的肚子就是一拳。
“......”
謝宴止的嘴角扯了扯,“是我?!?/p>
這丫頭的力氣真是越來越大,謝宴止的衣服又沒有那么厚,現(xiàn)在只感受到小腹鈍痛。
“哥?!”聽到是誰都聲音之后謝澄溪激動壞了,她站起來就躲到了謝宴止的身后,指著地上的那姑娘大聲說:“她欺負(fù)我!”
身上的所有重量終于徹底消失了,不用再進(jìn)行對抗的雅敏先是感受到了自由,緊接著的就是身體各處的疼痛,尤其是頭皮的疼最為明顯。
她的發(fā)量算不上多的那一類,被鎖脖子,被騎腦袋,被扭手臂,這些都可以忍。
唯獨一個不能忍,就是被扯頭發(fā)!
聽著這死丫頭把自己頭發(fā)都快薅禿了還要說是自己欺負(fù)她,雅敏一邊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發(fā)量,一邊氣得眼淚到處飆:
“誰欺負(fù)誰?你一過來就開始打人,還扯我頭發(fā),嗚嗚嗚嗚嗚我的頭發(fā),嗚嗚嗚嗚!”
那邊馬依然也被馬亦川給拎開了,那兩個姑娘本來就已經(jīng)被捶的滿地找包,聽到雅敏哭了,她們也忍不住哭。
馬蕓蕓的臉上全部都是指甲印子,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興奮極了:
“萱萱姐姐!你剛剛看見沒?我一個人把她們兩個都給抓住了!”
馬蕓蕓雖然力氣大,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反抗這些愛對她冷嘲熱諷,指手畫腳甚至是言語辱罵的人,今天也是破天荒頭一回。
她驚奇的看著自己的手,對于自己無與倫比的力量相當(dāng)滿意,馬蕓蕓也是在此時此刻才真正意識到了魏雨萱那羨慕眼神里真正的含義。
昨天馬蕓蕓回去馬家二嬸還嘲諷她說她被魏雨萱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馬蕓蕓當(dāng)時沒信,現(xiàn)在更是整個人都要把魏雨萱當(dāng)成自己的信仰了。
因為只有魏雨萱對她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絲毫沒有夸張的好話!
魏雨萱一點都沒有覺得這句“萱萱姐姐”奇怪,反而很自然的就接受了下來,隨即更是笑著大夸:“蕓蕓你真的很厲害,你都可以代表我們國家隊參加國際比賽了,誰還能打得過你呀!”
馬蕓蕓一時間熱淚盈眶,不知道說什么好,而想起自己剛才畏手畏腳差點害魏雨萱在真的被欺負(fù)的時候,她又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巴子。
咋就這么窩囊?!
“萱萱姐姐,那我呢!我厲不厲害!”馬依然也邀功似掙開了哥哥的束縛小跑著過來了,她的小臉紅潤雀躍,俏皮極了。
馬亦川是第一次看到妹妹這個樣子。
然然的脾氣一直軟乎得像一團(tuán)棉花,但也不單單是脾氣這樣,應(yīng)該說的是小姑娘因為娘胎里帶來的病痛被折磨和治療了這么多年, 她就像是小小年紀(jì)就被磨平了一樣。
她沒有什么勝負(fù)欲,也沒有什么表達(dá)欲,更沒有這樣的表現(xiàn)欲,整個人都淡淡的,顯得好像和外界毫無關(guān)聯(lián)似的。
馬亦川覺得現(xiàn)在的妹妹就很好,小姑娘就要有小姑娘的樣子,哪怕是打架罵人或者做一些調(diào)皮的事情也無傷大雅,他會給她.......給她們兜著。
“然然也好厲害呀,你怎么打了這么多下的?手酸不酸?”夸贊之后,魏雨萱更擔(dān)心的是馬依然的小身板承不承受得住。
馬依然驕傲地抬起自己的手,本想說自己沒事,但胳膊上但酸脹感卻迅速的襲來,馬依然只好羨慕的看向了馬蕓蕓:“還是蕓蕓姐姐最厲害,蕓蕓姐,我能跟著萱萱姐姐和你一起鍛煉身體嗎?”
“當(dāng)然可以了!”馬蕓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因為力氣過于大了,自己把自己給拍的咳嗽了起來。
馬依然又緊張兮兮的去幫馬蕓蕓順氣,魏雨萱在一旁輕聲笑著。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p>
眼睜睜看著昔日和自己最親密的魏雨萱和別的小丫頭們有說有笑,謝澄溪的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不痛快,這種內(nèi)心里的不舒服就像沙礫一樣迷了謝澄溪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故意側(cè)過頭不想去看那和睦的場景,可不知怎的,即便是頭偏過來,實現(xiàn)也會不自覺被那邊吸引。
謝宴止剛想揉揉妹妹的頭安慰兩句,可那邊頂著一頭凌亂烏發(fā),臉紅撲撲又臟兮兮的小姑娘卻忽然朝著謝澄溪招招小手:
“溪溪,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