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
霓虹燈下人影錯落,大家親密地打著招呼,說著虛偽的話,表現(xiàn)出一副和善模樣。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老樣子。”
“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你今天的妝容好漂亮啊。”
“還是你混得好。”
有人在舞臺上唱歌,有人端著酒杯故作深沉,有人在拉攏人際關系,一切看起來無比和諧,實際上充滿阿諛奉承。
許望到達時,大家正圍著張小英聊天,對方脖子上戴著綠寶石項鏈,從頭到腳的名牌,手里挎著最新款的愛馬仕,盡顯富貴。
許望找了個角落安靜坐著,這種炫富的場面她見多了,有時為了工作需求她也會上前昧著良心夸上幾句,不喜歡但不干擾。
張俊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許望,熱情拿了杯果汁遞給對方,然后開始長篇大論。
慢慢地其他人也靠了過來,許望被迫進行社交,無效社交。
“這幾年過得好嗎?”
“還行。”
“聽說你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國外的越來有沒有比我們這的月亮圓。”
“應該沒有。”
“你在北城上班工資應該挺高吧。”
“還好。”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普通工作。”
大家七嘴八舌地圍著許望問東問西,許望也不裝了直接敷衍回答,這群人真的毫無眼力見,根本沒看出許望的不耐煩。
還好老游及時出現(xiàn),大家的注意力才從許望的身上移開。
一場寒暄后,許望偷偷溜到角落處發(fā)呆,老游一如往常關注到她。
“不習慣?”
“有點。”許望笑笑回答。
“游老師,你這幾年還好嗎?你的腳...有沒有好些?”
許望剛到青田那時被小混混盯上,回家的路上一群人跟著她,一路上許望不敢回頭,身后的人拿她開顏色玩笑,還沖她吹口哨。
許望害怕得全身發(fā)抖,兩只眼睛通紅,還好陳朔及時出現(xiàn),可那群人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滿嘴腌臜話。
“喲!還有個小男友陪著。”
“看起來挺乖的,沒想到還有男朋友,看來也是個破鞋。”
“這小玩意親一口不得爽死,要是再......”
不堪入耳的嬉笑聲傳入耳邊,陳朔落在許望手腕上的手掌青筋暴起,咬著牙轉身沖了上去。
沒等許望反應陳朔已經(jīng)和一群人扭打在一起,陳朔確實很能打,但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四五人按在地上狂揍。
理智告訴許望不能上前,她必須找到救援,許望扭頭快速跑開,滿腦子都是陳朔被打的模樣,接著一頭撞到回家的老游。
老游趕到時幾人還在打陳朔,他們想讓陳朔跪下來求饒,陳朔打小骨頭就硬,就算是被打死他也不會做這么孬的事。
一開始老游還上前拉開幾人,苦口婆心勸說,小混混們哪肯聽,連同老游一起打,老游將陳朔護在身下硬是一聲不吭,最后警察來了才罷休。
老游的腳就是那時候受的傷,許望到現(xiàn)在都記得對方坐在輪椅上教了一個學期的課。
壞學生遇到一位好老師是救贖,陳朔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正兒八經(jīng)地讀書。
老游滿臉慈愛的表情:“啥事沒有,挺好的,都挺好的。”
“陳朔那小子怎么不來?”
當初得知陳朔考上大學老游高興壞了,逢人就嘚瑟,大家也不知道他嘚瑟個什么勁,又不是什么985、211,可老游就是高興。
后來得知對方肄業(yè)跑回青田,老游氣壞了,找了好幾次陳朔,對方都避而不見。
陳朔是老游的心結,即使過去了好些年,老游還是倍感惋惜。
“怕被你罵吧。”
“他要是真的怕我就不該干這么混蛋的事。”
老游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考上的啊,怎么說不讀就不讀,這小子真是欠揍。”
陳朔輟學許望占全責,甚至可以說許望是罪魁禍首。
“游老師,陳朔輟學責任在我。”
“胡說八道,你就是個好好學生,還能逼他不讀?”
他繼續(xù)說道:“就算是你逼他,他也得有自己的判斷力啊,還是怪他自己。”
“確實是因為我,那時......”
“老游。”
許望的話被打斷,一回頭就看到陳朔頹懶站在不遠處,老游二話不說上前結結實實給了對方兩拳。
“你小子,你小子......”
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誒!多大的人了還搞煽情那一套,不許哭啊,我可沒帶紙給你擦眼淚。”
“誰哭了,我那是被風迷了眼。”
三人還沒有聊夠,就被幾人拉到人群中,被迫開始聊天。
陳朔實在不喜歡這種阿諛奉承的氛圍,和老游又聊了幾句后偷偷溜走,許望剛想走就被人叫住。
張小英珠光寶氣朝許望走來,張小英極度記仇,上次許望幫李娟那事她記到現(xiàn)在,所以對許望也沒個好臉色。
許望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張小英在她眼里頂多就是個愛炫耀的小嘍啰,炮灰級別,挑釁她,那就是找死。
“看來你在北城混得也不好嘛,穿得這么寒酸。”
“見你用不著穿好的。”
“你!”張小英人菜又愛找罵。
許望瞟了眼對方脖子上的項鏈,吐槽道:“假貨還戴出來招搖,蠢貨。”
被戳中虛榮心的張小英還想虛張聲勢辯駁幾句,還沒開口就被許望強制閉麥。
“我要是你就乖乖閉嘴,非得我讓當著大家的面扒光你從頭到腳的假貨嗎?”
正面剛不是許望的對手,于是開始暗戳戳說許望壞話。
人有時候就是賤,流言蜚語總比平淡無奇的現(xiàn)實來得有趣,人們也比較相信流言。
沒一會大家看許望的眼神開始變得意味不明,關于許望在北城被老頭包養(yǎng)的流言迅速傳播開。
當事人許望并不介意。
手機響起,許望挪步到角落接聽。
“我在陳朔家樓下。”
“好,我這邊同學聚會還沒結束。”
關之則本想掛斷電話,聽到有人陰陽怪氣地嘲諷許望,還是覺得自己得出現(xiàn)一下,生怕許望像以前那樣逆來順受。
“發(fā)個定位,我過去接你。”
“行。”
十幾分鐘后,關之則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