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
葉正陽接過那本泛黃冊子。
簡單翻閱后,眉頭微皺。
“不用看了,就是本十分粗淺的刀法而已,葉家祖上流傳下來的,被稱作葉氏戰(zhàn)刀,不入流的功法。”
何昌義以輕蔑語氣解釋道。
葉正陽皺眉看著他。
“我爺爺當初寄存蕭家的,便是此物?”
“不然呢?你還覺得會是什么房屋地契,或者金銀珠寶嗎?”
何昌義的語氣越發(fā)嘲笑。
“夠了!”
龍金鳳以拐杖敲了敲地面。
她深呼吸一口,壓抑著怒氣。
“今晚是葉家家宴,輪不到姓蕭的過來指指點點,更輪不到你一個姓何的耀武揚威。”
“你……”
何昌義瞬間破防。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
哪怕已經(jīng)為蕭家干了五十年,但他終究是姓何而不是姓蕭,終究是一個外人。
這就是他最敏感的痛處。
龍金鳳一句話,讓他臉色通紅。
“蕭家的意思我明白了,念蕓出事,我們?nèi)~家難辭其咎,寄存了東西給你們,也多謝蕭家保管。”
龍金鳳聲音漸漸平和。
但她很快又提起音量。
“但包括念蕓在內(nèi),所有與葉家有關(guān)之人,他們離世都有隱情,這事我們?nèi)~家必然要一查到底,我年紀大了,但我好歹還有個孫兒,他會負責(zé)查清這事。”
“你們蕭家死了人,連查都不敢查,那就由我們?nèi)~家人來查。”
“話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龍金鳳以訓(xùn)斥的語氣驅(qū)逐何昌義。
聞言,何昌義也憋了一肚子火,他眼角抽搐一下,搖了搖頭。
“看來老太太還是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我家大爺要我來與葉家撇清關(guān)系,更是為了提醒你們,這件事若是繼續(xù)往下查,那就要死更多人。”
他目光又轉(zhuǎn)到葉正陽臉上。
“作為葉家唯一繼承人,不如好好當你那花天酒地的紈绔,非要逞強,就不怕葉家絕了后?”
“住口!”
龍金鳳聽不得這種惡毒詛咒。
葉正陽怕老太太受刺激,不想讓她再跟何昌義吵下去,打算動手把人趕走。
而在這時。
二樓走廊上,一個穿著中山裝,披肩長發(fā)中分的中年人,大踏步走向這間包房。
蕭白龍眉頭深鎖,以他的境界,過來時,便已聽到包廂內(nèi)的爭吵,蕭家人的態(tài)度,連他都在惱怒。
門口守著的幾名蕭家人。
“這是……三爺?”
他已經(jīng)十幾年沒回過蕭家了。
但看到他時,何昌義那幾名隨從,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們下意識擋在門口,不愿讓蕭白龍進去。
“滾開!”
蕭白龍聲音沉穩(wěn),隱含怒氣。
幾人不敢阻攔,只能讓開了道路。
“嘩啦!”
包廂門被拉開。
葉正陽正要動手,見到蕭白龍也是一怔。
“三爺?”
“等下跟你算賬!”
蕭白龍經(jīng)過他身邊冷聲訓(xùn)斥。
他徑直去了龍金鳳面前,露出慚愧神色,躬身行禮道:“對不起龍姨,我也是剛知道蕭家派人來了,打攪了葉家家宴,這都是我們蕭家的錯。”
“原來是你這條小白龍?”
龍金鳳渾濁視線落到他臉上。
見他態(tài)度如此客氣,道歉也誠懇。
老人坐回位子上,冷哼一聲。
“你不必跟我來這套,你跟蕭家人不一樣,我們兩家的恩怨,與你無關(guān),要道歉也輪不到你來。”
“龍姨,我與義辰情同手足,他更是娶了我妹妹,夫妻二人和睦恩愛,我既是蕭家人也是葉家人,這事當然我來解決。”
蕭白龍轉(zhuǎn)身面向何昌義。
“你跟我出去!”
“三爺,我是奉大爺之命來找葉家!”
“蕭鎮(zhèn)國是我爹,蕭天南是我大哥,請問你是?”
“我……”
何昌義憋得通紅,不敢再反抗。
他只能與蕭白龍離開了包廂。
葉家家宴繼續(xù),但氛圍已經(jīng)被徹底破壞,葉正陽只能去了龍金鳳身前,看著老人悶悶不樂的樣子。
“奶奶,你剛剛說的對,蕭家人怕惹事,不敢查我爸媽,還有爺爺、哥哥他們的死因,這事當然由我負責(zé),等我把前因后果查清,把坑害咱們?nèi)~家的人解決掉,蕭家那邊后悔還來不及。”
葉正陽拉著老人遍布皺紋的手安慰。
龍金鳳眼睛里有淚花閃爍,她緩緩點頭,心里終于舒出了那口氣。
葉正陽也在心里嘆息。
骨珠的事,只有他與陳錦熙知曉,就連其余兩個嫂子都不敢說,更不用說上了年紀的奶奶,知道后必受刺激。
他打算把三串骨珠全找回來,再查明事情原委,替他們報仇后,再給三位兄長重新安葬。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息。
所有葉家人才能釋然。
走廊盡頭。
蕭白龍換了一副嘴臉,要說之前對何昌義只是冷漠,而現(xiàn)在就是極致的憤怒。
“當狗都當不明白的東西,我們蕭家養(yǎng)你是要你來干這種事的?”
“三爺,我真是奉大爺?shù)拿顏淼模f葉正陽出獄,可能會讓葉家的事再起風(fēng)波,他活不了多久的,也怕把我們蕭家扯進去,所以派我們來斷絕關(guān)系。”
何昌義義正辭嚴地解釋道。
蕭白龍不由發(fā)出冷笑。
“葉正陽活不了多久?你可知道他的武道境界?”
“他不就是個廢物紈绔嗎?”
何昌義嘴硬道。
“啪!”
瞬間,蕭白龍耳光落到他臉上。
何昌義連帶著他身后幾人,不敢反抗,直接給他跪下了。
“三爺息怒,何總管也是為了家族!”
有人顫聲勸說道。
蕭白龍深呼吸一口,他負著手,望向走廊窗戶外暗沉夜幕。
“一群蠢到能進博物館的蠢貨,蕭家實力最強的長老供奉,也只不過是天人六階,饒是如此,在江南便可橫行數(shù)十年。”
“我蕭白龍也只是先天三重圓滿。”
“但我那外甥,卻可以輕易斬殺天人三階的鎮(zhèn)南王親衛(wèi),像他這樣的人,也是你夠資格評價的?”
“什么?”
跪地求饒的何昌義瞬間震驚。
這根本就不可能!
葉正陽他們無比了解,是葉家四兄弟里最弱的一個,而且還是弱到進監(jiān)獄的廢物。
但卻可以一刀斬殺天人,這合理嗎?
蕭白龍又繼續(xù)道:“以他如今二十出頭的年紀,不管如今是否已經(jīng)達到高階天人境,數(shù)年后也必然能成天人九境,前途不可限量!”
“區(qū)區(qū)一個蕭家,何德何能看不起他?”
何昌義低著頭,終于不敢說話了。
蕭白龍這時又是冷笑一聲。
“除此之外,昨日葉正陽,已經(jīng)去了一趟中州城防兵團駐地,他殺了城防兵團大統(tǒng)領(lǐng)王壽石,以及鎮(zhèn)南王親衛(wèi)隊長陳鋼,查到了葉家疑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