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最好的哥帶著全天下嘴最甜的弟弟回了宸王府,讓他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小太子如一攤水趴在床榻上,全然忘記了他出宮的真正目的。
現在什么零嘴都不想了,他只想怒干三碗飯,再好好睡一覺。
沈歲安擔心他累著了,讓人去請了周舟夫婦過來用膳,順便給小太子診一診。
周舟如今是王都城小有名氣的大夫,醫館也請了坐館大夫,他能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妻女。
而何向歡如今在阮家族學讀書,很快就適應王都城的生活。
沈歲安有空便約程芝云過來說話。
“太子的身體扎馬步是無礙的,只要不是太劇烈的動作就可以了?!敝苤凼樟耸终?。
符今翊得意洋洋,他小睡片刻,又精力充足。
“我讓人給你做了些蜜餞果干,還有曬了些肉干,你試一試,若是喜歡的話,以后讓小廚房給你多做一些?!鄙驓q安笑著說。
“那我去試試。”符今翊眼睛一亮。
沈歲安嘴角含著笑,“周大夫,程姐姐,我們去花園的亭子吃茶?!?/p>
周舟對沈歲安說,“原本我沒有十足把握讓太子殿下綿延壽年,王爺對太子兄弟情深,很用心讓太子殿下的身子慢慢改變?!?/p>
在京都城的時候,太子除了心疾,身體因為常年吃藥很是虧虛,他的身體很可能在兩年后支撐不住更多的藥物治療心疾。
符今淵是用了很大的耐心和方法,讓小太子的身體慢慢強壯的。
雖然比起常人還有些差,卻已經不再是短命的脈象。
“只要太子能健康就好。”沈歲安說。
他們在涼亭坐下,乳娘抱著兩個在花園里散步。
“媛姐兒長大了許多。”沈歲安道。
“胖墩墩的,歡哥兒如今都要抱不起她了。”程芝云滿臉寵溺的笑,也不知道女兒是怎么長的,越來越圓潤。
沈歲安:“小孩子胖實一些才可愛?!?/p>
“歲歲,我聽說何閎奎接管了鎮撫司,那他會不會……”鎮撫司手眼通天,會不會很快發現他們在王都城。
“就算發現了又如何,他來不了王都城?!鄙驓q安將手覆在在程芝云有些微涼的手背上。
“程姐姐,別怕?!?/p>
何閎奎就算接管符今淵的鎮撫司又如何呢,他要是有符今淵的本事,也不會逼得關進他們都跑了。
如今京都城的鎮撫司,早就不是以前的鎮撫司。
“那就好?!背讨ピ扑煽跉?。
周舟和沈歲安對視了一眼。
其實何閎奎的確已經查到他們離開雍朝,只是他身為雍朝重臣,根本不可能來到王都城帶走程芝云母子。
“我好像聽到媛姐兒的哭聲,我去看看?!背讨ピ七B忙起身走出涼亭。
沈歲安緩緩開口,“何閎奎正在慫恿雍朝新帝跟南朝開戰,要不是新帝還沒收攏兵權,說不定真要被說服了?!?/p>
周舟皺眉,“以我對姚太后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允許新帝在這個時候興起戰爭。”
“是啊,所以就讓他們內斗去吧。”沈歲安笑了笑。
姚太后不想開戰嗎?她肯定想一舉殲滅南朝,再把自己抓回去逼問,究竟是誰害死了廣寧。
“對了,前兩日有人來求醫,卻在馬車上將我眼睛蒙蔽,對方府邸在何處并不知道,看病的是個女子,從脈象上看應該只是憂思成疾,不至于致命,只是那女子沒有一點求生意志。”
“一場風寒就能導致咳疾,若是她不吃藥醫治,將命不久矣?!?/p>
沈歲安神色微動,“你有見到那個女子的長相嗎?”
周舟輕輕搖頭,“隔著屏風,看不真切,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p>
“我聽到丫環喊她大夫人?!?/p>
莫非是賀大夫人?
城里誰看病還需要把大夫的眼睛蒙住的,除了賀家,她想不出還有別家。
“你何時還需要去復診?”沈歲安問。
周舟道,“明日入夜。”
連看診都要挑入夜的時候。
沈歲安更加確定周舟去看診的人是賀大夫人。
賀知源為了不讓人知道她的存在,連御醫都不給她請嗎?
“明日你再去一次,我讓石青在暗地里跟著,若真是我想的那個人,那我可能需要你幫忙遞個話?!彼€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動用暗線聯系賀大夫人呢。
若是有周舟幫忙,那暗線還能繼續潛伏在賀家。
是夜,周舟哄睡了女兒,輕輕地將女兒放在程芝云的身邊。
“這么晚還要出診?”程芝云擔心問。
“高門大戶,總有許多莫名其妙的秘密?!敝苤壅Z調輕松,“我去去就來?!?/p>
程芝云無奈松開手,“以后還是別接診高門大戶的,他們又不是沒有府醫?!?/p>
“嗯。”
和上次一樣,在周舟上車之后,他的眼睛就被蒙上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躲在暗處的石青卻看得一清二楚。
周舟是被帶到賀家的后門,他是給賀大夫人看病的。
沈歲安聽了石青的匯報,對這位如同被囚禁的賀大夫人生出一絲憐憫。
“我覺得,賀大夫人根本不是賀知源的寡嫂,我找到一個以前為賀知添看過病的老大夫,他說賀知添是一種惡疾,連起身都不容易,哪有力氣生孩子。”
“如果賀景堯不是賀知添的兒子,難不成是賀知源生的?”沈歲安腦海里各種想象。
“那賀知源對賀大夫人也太無情了?!?/p>
符今淵聽著沈歲安念叨不停,忍俊不已。
“等去了春狩,讓賀大夫人跟柳貴妃見面,說不定一切就真相大白。”符今淵說。
沈歲安卻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算了,現在怎么猜想都沒用,還要想辦法把賀大夫人請到狩獵場才行。
“皇上讓你不查竇琨的案子,那你真的不查了?”沈歲安問道,他這兩天無所事事都在家里陪著她,好像真的不去理那個案子了。
符今淵摟著她的腰走向床榻,“反正人是交給大理寺,大理寺沒把人看住,讓人跑了,跟鎮撫司沒關系?!?/p>
他表面是不查了,可以讓別人去查啊。
“要是真的竇琨的遺孀交給賀知源的人手里,只怕也是死路一條?!鄙驓q安道。
“所以她逃走了?!狈駵Y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