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八點，碧昂絲還在房間里昏沉大睡。

德州女牛仔在昨晚的對決中被擊敗五次，耗盡了體力。

全然不顧手機那頭JAY-Z的七八條通話訊息。

李昂麻利的穿好衣服，伸了個懶腰，從內到外都感到通透無比。

剛從JAY-Z那里吃的癟，他立馬就在碧昂絲身上吃到了充足價值。

唯一的壞處是，走路的時候雙腿有點不受使喚。

“這是這個季度的版稅收益情況。”

李昂剛回到紐約的辦公室，艾莎就將一公分厚的文件放在桌上。

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繁雜的子目讓人看著一陣頭大。

李昂直接翻到最后看統計數字。

其中收入的大頭為表演版稅和同步版稅。

“差距居然會有這么大”李昂感嘆道。

表演版稅的收入讓他眼前一亮。

在這一項收入構成中，羅比的《Faded》和愛莉安娜的《Senorita》將他自己的首專《Demons》吊起來打。

任何作品進行表演都能產生收益，在數字化的今天可以簡單理解為流媒體播放。

商業使用者都必須向作者支付一定比例的版稅。

有播放量就有收益。

每一個播放帶來的收益看似小到足以忽略不計。

但隨著流媒體音樂行業的內卷，越來越多的流媒體平臺推出了免費模式。

通過燒錢意圖卷死蘋果音樂商店和聲田這種靠販賣拷貝盈利的傳統平臺。

表演版稅由PROs機構進行管理。

好在無論是羅比還是愛莉安娜的作品，從詞曲創作、編曲、母帶幾乎都被李昂獨攬。

因此他可以獨享這一部分版權收益。

算上更加豐厚的同步版稅，2011年第一季度共進賬近150萬美元。

這側面證明了爆款作品的商業價值。

這筆錢對于現在的李昂來說談不上巨款，但應對旗下多家企業龐大的人員開支還是足夠了。

艾莎前腳剛離開，李昂的電話就響個沒完。

電臺采訪、商演邀約不斷.

公告牌頒獎典禮結束之后，他的爭議性更上一層。

之前讓艾莎幫忙聯系的律所，那名神秘的律師盧卡.文森特也確定將在今日下午登門拜訪。

這次會面對于雙方是否會簽下合作協議至關重要。

百無聊賴的李昂一邊擺弄著手里的撲克牌，一邊刷新社交媒體。

在臉書上和卡戴珊的兩位妹妹聊的火熱。

“肯豆兒你的身材棒極了，當演員話也許會和安吉麗娜朱莉一樣紅遍全球！”

“凱莉你是位天生的歌手~”

天花亂墜的畫著各種大餅，把兩位妹妹迷的暈頭轉向。

肯豆兒和凱莉，一個17歲，另一個才16歲。

但已經表現出了強大的商業潛力。

前者已經是一名小有名氣的模特，頻繁出入各大時裝走秀。

后者是一名網紅，單單靠著在網絡上分享化妝心得，全網就擁有超過150萬追隨者。

在當下這是相當了不得的體量。

如果李昂日后進軍影視或者自媒體行業，兩位妹妹都是不錯的資源。

年輕、貌美、身材火辣.

而且容易掌控。

在格萊美獎親眼見證李昂嘲諷迪迪的場面后，崇拜值到達巔峰。

比起粉絲社區的狂熱粉頭也不遑多讓。

尤其是最小的妹妹凱莉，她就像是姐姐金卡戴珊的威力升級加強版。

相貌更精致，身高更高，前凸后翹。

這姑娘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雄厚的資本

重點在于不含科技成分，沒有硅膠的天然**。

聊天的尺度越發升級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Boos，瑪姬女士要見你。”邦妮匯報道。

“瑪姬？這老女人來見我干嘛？”

李昂轉動鋼筆細細琢磨。

身為羅比的經紀人，兩人的關系已經到了冰點。

這時候對方登門拜訪準沒有好事。

“讓她進來吧”

一分鐘后，瑪姬進入辦公室。

“好久沒見瑪姬女士。”李昂給對方遞過去一支香煙。

這位美式熟女、職場強人是一位標準的老煙槍。

“恭喜你李昂，在公告牌上斬獲兩項大獎。”瑪姬點燃香煙吞云吐霧，“比起賈斯汀比伯那孩子，你才是全場焦點。”

“你過譽了女士。”李昂敷衍道。

目前的狀況看起來有些尷尬，雙方有一句沒一句的寒暄。

李昂認定對方是為了羅比的事情而來。

是分手還是不分手，這件事必須有個說法。

但瑪姬接下來的問題卻有些出乎意料。

“華納唱片的倫納德和你談了嗎？”

“你指的是哪方面？”李昂說，“我和倫納德先生并不熟。”

“關于天啟廠牌并入華納唱片的事情。”瑪姬開門見山。

聞言，李昂瞇著眼睛盯著對方。

很顯然瑪姬和倫納德早已經通過氣了。

這件事已經越界了，兩家唱片公司之間的問題怎么也輪不到一位經紀人插手。

“這件事我還在考慮。”李昂沉聲說道。

“別考慮了。”瑪姬掐滅香煙，擺擺手，“合作會讓大家的事業再上一層樓，無論對你還是對羅比都有好處，你會賺的比現在多得多。”

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華納唱片的宣傳資源和天啟音樂不在一個量級。

光是憑借聲田平臺股東的能量就能讓作品增加巨量曝光。

他們還控制了大量電臺、雜志以及無數網絡營銷號。

在被時代華納集團出售之前，華納唱片在傳統媒體渠道的宣傳能力還要比現在強得多。

“瑪姬女士，我認為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面對對方的喋喋不休，李昂的忍耐快要到達極限。

“為什么？”瑪姬反嗆，“你要知道我把羅比當做女兒一樣對待，你已經在感情上傷害過她一次了，難道還要在事業上再傷害她一次？”

聽到這里李昂徹底繃不住了。

對方在拿自己當沒長大的孩子玩弄。

一位在好萊塢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老狐貍，渾身都散發著刺鼻的銅臭味。

居然會把“傷害感情”這樣幼稚的說辭放在嘴邊作為籌碼。

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可笑。

“聽著女士，這是我的公司。”李昂說，“盡管我不想這么說，但你必須明白羅比在樂壇取得的成就是誰在付出.”

“可是.”

“別可是了！”李昂低著頭瞄了一眼手表。

半小時之后盧卡.文森特就會登門。

是時候送客了。

有時他覺得經紀人這個行當，嘴臉都是一樣的惡心。

李昂這時候開始想念菲爾在自己身邊，用他神奇的簽到術狠狠堵住瑪姬的嘴巴。

“聊聊電影的事情吧，《007大破天幕殺機》拍攝進度怎么樣了？”李昂反客為主問道。

“一切都非常順利，羅比被扶正為第一女主，回歸了傳統的邦女郎形象。”瑪姬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是心虛的表現。

就連這個角色也是李昂為羅比爭取的。

“非常好，羅比正走在正確的路上，她的事業蒸蒸日上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李昂說，“千萬不要太貪婪，這會干擾你的判斷力。”

被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教訓，瑪姬卻顯得毫無脾氣。

只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你幫我帶個話給羅比。”

“什么？”

“我要重啟《We don't talk anymore》的錄制，讓她抽空來一趟公司。”

“沒問題！”瑪姬難掩激動的表情，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經紀人其實就是“經濟人”，一切都是向錢看。

“你得好好勸勸她，我是說，她已經很久沒來公司了。”

“是的！這一點請你放心！我會讓她把格局打開！”

李昂心里的打算是，《We don't talk anymore》發行那一天，就是官宣分手的那一刻。

這件事瑪姬不知道，羅比更不會知道。

趁著官宣分手的熱度，這首應景的情歌一定會取得轟動效應。

讓這首歌迸發最大的商業價值。

前腳剛送走瑪姬這位貪婪的吸血鬼，辦公室外面傳來了一陣皮鞋踩踏的聲音。

清脆有序，可以肯定不是菲爾。

在邦妮通報過后，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士走了進來。

中等身材，金發，大概30歲左右的年紀。

穿著體面，舉止得當，笑容像面具一樣定格在臉上，典型的精英律師形象。

“Oh~god~終于見到你了李昂先生，你本人看起來比電視上更加英俊！”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盧卡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拘謹。

剛一握手就是一通彩虹屁：“瞧瞧你，就像一頭朝氣蓬勃的年輕雄獅，難怪現在的年輕人都為你瘋狂~”

“我們坐下聊吧。”李昂招了招手，示意邦妮送來兩杯咖啡。

在等待期間，盧卡依舊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多是一些毫無營養的吹捧。

李昂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巧舌如簧的小丑能是一名合格的律師？

他看起來更像是經驗豐富的印度電詐騙子。

李昂抿了口咖啡，直接拋出問題：“盧卡先生，來之前你應該對我的需求有所了解吧？”

一家專業的律所在正式合作洽談之前就該了解客戶背景，這是基本功。

“當然，了解客戶需求是一名律師的基本素養。”盧卡說話的時候，手勢像在拉手風琴，聲情并茂。

他能熟練的說出李昂從出道以來的所有遭遇，甚至背刺T-ray和音像店槍擊中鮮為人知的細節。

這讓李昂立馬對其刮目相看。

“聽說你經常為墨西哥人提供服務？”

“我不是個種族歧視的人，我公平的為所有陷入麻煩的人提供完美的服務。”

“這樣做應該會很危險吧，那些墨西哥D販們可不好對付.”李昂不繞彎子，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出這位律師是否像傳聞中那樣，專為重罪犯服務。

“D販？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盧卡搖了搖頭，“沒被定罪之前，都只能稱為暫時失去自由的好人，我的客戶里不存在罪犯這一說法，因為他們很少被定罪。”

“我的客戶都是遵紀守法的五星好市民，從不忘記準時納稅。”

“你真是這么想的？”李昂點燃一支香煙。

“當然~這只是一種供需關系，因為市場有需要，我的客戶向他們提供產品。”盧卡說，“和各行各業都一樣，成人行業向公眾出售快樂，音樂行業向公眾販賣情緒，有需求就有市場。”

看著對方越扯越離譜，李昂趕緊打斷這一話題。

將問題引到專業性問題上來，“你對音樂版權糾紛了解嘛？”

“當然，沒有人比我更懂音樂版權！”

李昂與ROC王國的糾紛，主要在于母帶權。

這個問題是個行業共識，不存在什么糾紛。

從唱片行業誕生伊始就成為一種行業規則，即母帶權歸唱片公司所有。

這就意味著即使擁有自己作品的全部版權，也無法在解約后灌錄以前的唱片。

一旦和ROC解約，李昂就再也無法從《Demons》專輯銷售中獲得分成。

新簽約的公司也不能灌錄發行這張唱片。

這和把自己養大的孩子拱手送去孝敬別人也沒什么區別。

“這是個行業性難題，但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怎么解決？”

“將原有的作品重新錄制成一張新的唱片，版權在你手里，這是最大的武器。”

“Fxxk”李昂瞬間泄了氣。

這樣的解決方案他事先有所了解。

只是重新錄制的代價過于昂貴，要將錄音和MV全部推倒重來。

考慮到原有的作品已經過了黃金銷售周期，這么做很難帶來經濟效益。

“從長遠來看這是筆劃算的買賣。”盧卡解釋道：“更何況你未必需要將所有工作的推倒重來.”

“你的意思是？”

“原本的錄音版本，只要經過重新修音，更改一些鼓點和合成音頻就是全新的作品，這花不了幾個錢。”

李昂緊了緊眉頭，這么做真的能通過唱片協會的審查嗎？

說不定還會兩級反轉，被ROC告上法庭，反咬一口侵權。

“聽著，版權是你最有力的武器，你擁有詞曲創作、編曲、演唱的全部版權，還擁有全美最優秀的律師！”

“即使對簿法庭，我也能輕松擺平一切。”

母帶權是唱片公司的權杖，對于歷代歌手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棘手問題。

盧卡的建議雖然沒什么開創性，但已經是最經濟的手段。

只要他能夠兌現自己所說的，解決可能發生的一系列侵權糾紛。

一番接觸下來李昂對其有了充分的了解：這家伙雖然腔調油膩，但能力十分在線。

這是位典型的高級美式訟棍。

這是李昂最終決定選擇他的重要原因。

在美利堅的法律體系中，有道德潔癖和救世情結不是一名合格的律師。

優秀的律師，就是要為了保障客戶和自己的利益，不惜用盡一切不當人的手段。

從這一點來看，道德指數為負的盧卡絕對稱的上是律師這一行當的典范。

兩人臭味相投。

有了互相信任的基礎，接下來的合作談判就輕松多了。

天啟音樂向文森特律師事務所支付一年50萬刀的報酬，以應對各種可能面臨的法律風險。

盧卡.文森特還將成為李昂的私人法律顧問。

對比世達律師事務所動輒每年百萬起步的顧問傭金，這筆錢花得還算有性價比。

本著錢都花了的原則，接下來李昂又和對方長談了兩個多小時。

咨詢了關于名譽權、肖像權等等他不太了解的知識盲區。

分別時分，李昂好奇問道：“盧卡先生，你之前說只要建立在供需關系上的生意就是正能量的生意那么你販賣的是什么？”

盧卡微微一怔，隨后摸了摸領帶一臉嚴肅的回答——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