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奪過水囊和肉干,塞到齊武面前,同時指了指餅干,又指了指老疤,意思很明確:這些換你治好老疤!
齊武看著那沾著污漬的水囊和散發著怪味的肉干,眉頭微皺。這點東西,連他手中餅干的三分之一都換不到!而且質量低劣!
他再次搖頭,態度堅決。他指了指水囊和肉干,又指了指自己破爛的衣服,然后再次指向蝎子身上相對完好的皮甲和守衛洞穴的方向。同時,他捏下指甲蓋大小的一點點餅干碎屑,在蝎子眼前晃了晃,然后才走到老疤擔架旁,示意阿土幫忙掰開老疤的嘴,將這點碎屑喂了進去。
效果立竿見影!老疤原本微弱的呼吸明顯又平穩了一分,臉上最后殘留的一絲青黑也迅速褪去,甚至發出了一聲微弱的**!
圍觀的礦工們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看向餅干的眼神更加熾熱!
蝎子的臉色變了變。這效果太驚人了!這點碎屑就有如此效果,那整塊餅干的價值……他眼中貪婪更盛,但同時也多了一絲忌憚——這小子似乎很清楚自己東西的價值!
他咬了咬牙,對跟班又吼了幾句。跟班再次跑向守衛洞穴,這次拿出來的東西讓齊武眼神微動:
一件半舊的、用某種堅韌獸皮鞣制的深棕色短褂,雖然有幾處磨損和補丁,但比齊武身上的破爛好太多!
一個皮質的小腰包,看起來能裝點東西。
一小塊用油紙仔細包裹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黑色塊狀物——似乎是某種粗制的藥膏?
還有……一小塊灰白色、帶著金屬光澤、拇指大小、沉甸甸的石頭!阿土看到這塊石頭時,眼睛猛地一亮,低聲對齊武用蹩腳音節說:“……錢……鐵……精?”(他試圖模仿“鐵精”的古語發音)
鐵精?貨幣?
蝎子將這些東西連同水囊、肉干一起推到齊武面前,然后指了指餅干,又指了指老疤,意思很明確:這是全部!治好他!餅干歸我!
齊武目光掃過這些東西。獸皮短褂和腰包是急需的。藥膏不明,但可能有用。那塊“鐵精”石頭,如果真是貨幣,價值最高!他手中的餅干只剩三分之一多一點。
他略作沉吟,在蝎子不耐煩的目光中,點了點頭。他走到老疤身邊,在阿土的幫助下,再次捏下比剛才稍大一點的餅干碎屑喂給老疤。老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紅潤(雖然依舊虛弱),甚至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
蝎子一把奪過齊武手中剩下的餅干,如同搶到稀世珍寶般緊緊攥在手里,臉上露出狂喜!他貪婪地嗅著餅干上散發的清新氣息,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塊相對干凈的破布包好,塞進自己懷里。
交易完成!
蝎子不再理會齊武,帶著跟班和寶貝餅干,志得意滿地走向自己的洞穴。刀疤等人則圍到老疤身邊,驚喜地呼喚著。
齊武默默地拿起地上的獸皮短褂、腰包、藥膏、水囊、肉干和那塊沉甸甸的“鐵精”。他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背靠冰冷的巖壁坐下。
他先拔出皮質水囊的木塞,一股濃烈的土腥和皮革味撲面而來。他強忍著,小口啜飲著里面渾濁的冷水。水很涼,帶著怪味,但流入干涸喉嚨的瞬間,依舊帶來一絲活著的真實感。
他撕下一小塊黑乎乎的肉干,塞進嘴里。肉質堅韌如柴,咸得發苦,還帶著濃重的腥臊味。他用力咀嚼著,如同吞咽砂石,只為補充一點體力。
他脫下身上早已破爛不堪、沾滿骨粉和礦塵的迷彩外套和T恤(內襯口袋里的玉佩、源晶碎片和地圖殘片被他小心地轉移到新得的獸皮短褂內襯里)。冰冷的空氣刺激著皮膚,他迅速套上那件半舊的獸皮短褂。雖然粗糙磨人,帶著汗味,但至少蔽體保暖。
他將那塊藥膏和“鐵精”石頭塞進新得的皮質腰包,系在腰間。水囊和剩下的肉干也掛在腰側。
做完這一切,他疲憊地靠在巖壁上,枯骨緊貼著小腹丹田位置(那里是血源果核心所在),汲取著那微弱卻持續的暖流。他閉上眼睛,看似休息,實則在腦中飛速整理著信息:
語言:必須盡快掌握!阿土是突破口。他需要更系統、更快速地學習。
環境:這個叫“黑礦集”的地方(從阿土比劃中得知的名字),是玄荒禁地外圍的非法礦工聚集點。混亂、貧窮、危險,但也是情報來源。
貨幣:“鐵精”石頭(可能是一種低階煉器材料或基礎貨幣單位)。他需要了解其購買力。
力量:血源果核心的生命源能是底牌,但消耗巨大且需隱藏。枯骨守護力消耗后恢復緩慢。自身**力量是基礎。
目標短期:徹底掌握語言,了解世界基本構成(勢力、貨幣、力量等級),獲取更詳細地圖(指向天都峰),賺取足夠資源(“鐵精”、食物、藥品)。
中期:離開黑礦集,前往更安全、資源更豐富的聚集點(如阿土提到的“黑山集”),尋找治療母親絕癥的方法(此世界是否有靈藥?)。
長期:利用兩界資源,改變家庭命運!玉佩地圖指向的天都峰,是潛在的力量來源,但危險重重。
就在這時,阿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手里捧著半個黑乎乎的雜糧餅子,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吃……你……餓?”他用蹩腳的混合語言說道,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齊武腰間的皮包——那里放著“鐵精”和藥膏。
齊武睜開眼,看著阿土。這個年輕的礦工,或許是他融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塊踏腳石。
他接過雜糧餅,點了點頭,用剛跟阿土學的、極其生硬的古語單詞,混合著漢語,緩慢說道:“謝……阿土。教……我……說話。更多。”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阿土的嘴,然后從腰包里摸出那塊最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餅干碎屑(他刻意預留的),遞給阿土。
阿土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寶!他顫抖著手接過那比米粒還小的碎屑,毫不猶豫地塞進嘴里,臉上瞬間露出無比陶醉和感激的神情!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微弱卻無比純凈的暖流在體內化開,驅散了一絲礦洞的陰寒和疲憊!
“教!教!我教!”阿土激動地拍著胸脯,用古語夾雜著剛學的漢語單詞,語無倫次地保證著。
齊武咬了一口硬如石頭的雜糧餅,就著渾濁的冷水咽下。目光掃過混亂骯臟的黑礦集,掃過那些麻木或貪婪的面孔。
他的異界求生與崛起之路,在這充斥著汗臭、血腥和貪婪的礦洞底層,正式拉開了序幕。而那塊來自地球的壓縮餅干,如同投入深潭的第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才剛剛開始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