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年5月23日,倒計時23天。
天氣,晴。
濱海市的晴天要比霧都多得多,天氣也稍微涼爽一些。
回到基地后的第一時間,邵學真就找了過來。
“你路上被襲擊了?”
蘇尋頷首道:“我沒什么事,王君佑傷的不輕,襲擊者死了,聽鄭組長說策劃這次事件的兩個間諜也已經被捕了。”
邵學真點點頭:“我了解了一些,這件事背后應該是幾個財團的操作,不僅僅有你這邊,他們的幾個白手套最近也進行了挑釁,你不要急著報復,否則會落入他們的圈套,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有定力。”
蘇尋笑了笑,比他還有定力的恐怕不多,這世界上目前應該還沒有人體驗過自己化身一座基地呆在原地不動不搖幾十年的生活。
可惜這種路線最終也跑不過那些天災巨獸,但至少也讓他活到了幾乎最后一刻。
那些所謂的財閥算上子孫后代都活不過蘇尋一個人,他有什么好急的。
“我服從組織安排,不過對方主動挑起矛盾,組織上沒有什么打算嗎?”
邵學真道:“很簡單,只要不跟著對方的思路走就行了,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他們想要挑起局部沖突,想要進行低烈度的熱戰,想用白手套跟我們打代理戰、治安戰,那我們就問問他們敢不敢進行全面戰爭,有沒有能力維持全線對峙。”
“雖然只是對峙和示威,但我們東方人也從來不怕戰爭,八十年前是如此,八十年后還是如此,如果他們想打,東盟二十萬萬民眾不會退縮。”
“打不打,什么時候打,我們不會做決定,都由他們說了算,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勝利。”
“……”
啊不是,我是不是重生錯地方了。
蘇尋頭皮有些發緊,自家現在的辦事風格是這么強硬的嗎?
不應該先譴責,再重申,然后警告,最后才是勿謂言之不預也么?
看出了蘇尋的疑惑,邵學真笑了笑:“面臨不同的局勢,不同的矛盾,我們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這是永遠動態的,而非一成不變。”
“倘若是正常時期,這些事可以做一些簡單的應對,像對方那幾個白手套,我們的盟約國就足夠對付了。”
“然而在面臨大災變的當下,我們啟動了全民大拉練,大動員,大生產,所以更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內部環境,需要一場示威,一場對公約國動作的回應。”
“否則,外部的勢力會變本加厲,攪得我們不得安生,而且在全民軍訓的狀態下,大家斗志高漲,面對挑釁不給出積極的應對,群眾也會有很大意見。”
蘇尋對此表示贊同,但還是難免憂慮:“但如果真的打起來,怎么辦?”
邵學真理解他的擔憂,回答道:“我們做過了很多論證,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資本都是紙老虎,它們喜歡搞治安戰,喜歡搞局部戰,但真的面臨全面戰爭的時候,它們骨子里的軟弱性就要發作了,是必然要退縮的,所以這場戰爭很難打起來。”
“當然,它們或許也不害怕全面戰爭,但一定會害怕與我們進行全面戰爭。”
“第二,即使這些人犯傻了,準備在太平洋上和我們過兩招,大國博弈也是需要時間的,至少一個月之內不會有什么激烈沖突,以我們如今的實力,御敵于國門之外是很輕松的。”
“第三嘛。”邵學真嘆了口氣:“對岸至今沒對我們的警告采取什么實質性的動作,接下來如果大災變開始,他們的底層民眾會面臨巨大傷亡,如果我們給予對方強大的外部壓力,讓他們整體調動起來,這種局面會好很多。”
“智囊團根據你給出的情況進行了詳細分析,認為全世界范圍內幸存者總數越大,對于我們的災后重建工作也就越有利,這畢竟不是我們一家的事,而是整個人類文明需要面對的危機,東盟作為占據藍星四分之一人口的集體,有必要也有能力在這件事上承擔起責任。”
這話倒是說到蘇尋心里去了,前世雖然國內勉強建立起了幾個略有規模的幸存者基地,但卻基本屬于孤立無援的狀態,直到有人搞出了靈能通訊,他們才知道原來境外還沒滅絕。
一直到九階之前,蘇尋都沒有見過外來者,而到九階之后,他又走了一條不能長距離移動的路徑,只能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去其他地方進行極短時間的交流。
各自單打獨斗是沒有好結果的,未來要與喪尸,與變異獸,乃至與天災對抗,都需要更多的力量。
“那行吧,我也沒什么意見,我相信組織上有充足的預案,接下來需要我做什么?”
“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見。”邵學真沉吟道:“雖然之前和幾位院士討論的時候你認為你自身屬于重生者,但在宣傳上,我們希望能向先知這個方向去宣傳。”
“這沒問題啊,我無所謂的,能幫上忙就行,不過這又是為什么?”
“凝聚力嘛,以先知作為口徑對某些年齡段的人更有吸引力,其實大家打算兩個方向都宣傳一下。”
“現在嗎?現在進行這種宣傳會不會適得其反?”
畢竟大家唯物了這么些年,你忽然間冒出來個先知,即使有再多證據支撐,即使知道承認先知的存在才是唯物,但廣大群眾還是難免產生懷疑。
實在是亡國經驗過于豐富了點,此事在二十四史亦有記載。
“那倒不是,我們打算把你這個情況印到你編的那本生存手冊里,以及做一些前期鋪墊的工作,比如借助一些民間渠道散布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總之是在對整個輿論進行引導的情況下,暫時不觸及國家公信力,讓大眾對這件事有所準備。”
“那我覺得可以,不過這件事真的會有效嗎?”
“無論有沒有效果,都值得嘗試,這種事不會消耗很多資源的。”
邵學真無奈道:“前路撲朔迷離,我們也不知道哪條路能救東盟,只能盡可能地把每條路都走過去。”
蘇尋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文件,忽然又想起來似的:“可要是末世沒來怎么辦?這個宣傳還要繼續下去嗎?”
邵學真笑了起來:“末世不來,你帶來的技術也是真的,做出的預言也是真的,重生者已經出現了,這是既定事實,它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其原理,屆時我們依然會更深入的研究下去,等掌握它背后所蘊含的邏輯時,一樣可以告訴世界——”
“看,這就是我們的唯物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