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幾個問題就會放開你。”
顧岳將話說清楚后,男人老實了很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等著她問問題。
“冥河是什么樣的存在?”
男人思考了一會才組織好語言,盡量簡潔的解釋清楚:“冥河有很多條,每一條都是對亡靈的考驗,只有通過考驗的靈魂才能投胎轉世。”
顧岳挑挑眉,這點倒是和齊劉海女人說的一樣,想到這顧岳繼續問道:
“你知道冥河一共有五條支流嗎?”
她想從男人嘴里,把剛剛沒聽完的神話補齊。
“知道!”男人立即答應下來,迫不及待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顧岳聽。
男人從一開始的火河,講到他們現在所處的哭嚎之河,持續補充著這個副本的世界觀。
“哭嚎之河也是我們死后會來的地方之一,這里常年彌漫著霧濃霧,困住了不少亡靈。”
“失去銀幣的冤魂們,會聚集在這里哀嚎啜泣,據說這里的湖水都是由冤魂們的淚水組成的!”
顧岳僅用一秒就抓住了重點,歪了歪腦袋:“什么銀幣?”
“你怎么連這都不知道?”
這人有些奇怪的看了顧岳一眼:
“我們死后下葬都會往尸體嘴里放錢幣啊,如果把錢幣弄丟了,就會徹底出不去了。”
男人說著張大嘴巴,手指伸進了嗓子眼,摸索半天竟然摳出了一枚錢幣。
可還不等顧岳看清男人手中的東西,四周哭泣的靈魂突然像是瘋了一般,尖叫著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男人甚至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就被蜂擁而上的亡靈撞翻在水面上。
等他回過神來后,手上的銀幣已經消失了...
顧岳挑了挑眉,這些孤魂野鬼似的亡靈,竟然還會搶東西的么?
而銀幣被搶的原住民則滿臉不可置信,顫抖著張了張嘴巴,陡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哭嚎聲!
男人捂臉狼狽哭泣,似乎失去這枚銀幣,就像是失去了所有一般撕心裂肺。
顧岳微微瞪大了眼睛,這人竟在哭聲中漸漸變得透明,身上也纏繞起了黑霧。
隨著淚水一滴一滴墜入湖面,僅僅幾息時間,這人就徹底變成透明的黑影,和這些冤魂變得一模一樣!
一樣的哭喊嚎叫,一樣的漫無目的,一樣的模糊透明...就像是變成了沒有靈智的行尸走肉。
顧岳嘗試叫了這人幾聲,甚至伸手去觸碰它。
可是毫無反應,它沒有絲毫意識,有的只有無盡的哭泣和淚水。
顧岳眼神有些復雜,就在她準備再換個原住民詢問時,側后方響起一道清澈的女聲:“這點也和我了解的一樣。”
說話的還是直劉海女人,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過來了。
女人抿嘴向顧岳介紹到:“在希臘的民俗文化中,會在死者身上放一枚錢幣,據說這枚錢幣會幫助他們走出冥河。”
“還有一點。”齊劉海女人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傳聞鬼魂的哭喊聲會讓人變得消極抑郁。”
“這人銀幣被搶后能有這么大反應,恐怕和這有關。”
顧岳心下了然,怪不得。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被撕成兩半的玩家,會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了。
她一開始就覺得,玩家展露出委屈的情緒有些奇怪。
原來是這樣。
那個男人撕裂后就被扔了下來,比她們進哭泣之河的時間要早一些,受影響也是最深的。
在這里多待一秒鐘,就會被多蠶食一分心智。
這樣一來,玩家們的時間有些緊迫了。
“我們得抓緊時間找銀幣了。”說話的是變成動物的男人,他聽到了顧岳的全程談話。
不只是他,在顧岳拷問線索的時候,所有玩家都靠了過來,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銀幣亡魂的身上,大概率是在嘴里。
這就意味著,他們要搶奪這些亡魂的錢幣。
畢竟用剛才原住民的話來說,沒有錢幣的靈魂,是永遠出不去的。
變身男反應最快,一溜煙的沖出去就拽住了一位原住民,掐住人臉強行把嘴巴掰開,手指伸進去就開始掏。
原住民當然不會就此把東西交出去,不斷掙扎想要逃脫,最后發現實在沒用,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變身男的手指瞬間被咬的血流不止,鮮血碎肉糊了原住民一臉。
變身男本就虛弱的靈魂,頓時更加透明了,幾欲消散。
但原住民這一行為徹底惹怒了變身男,男人握起拳頭狠狠捶向這人腦門,甚至掏出彈簧刀,把其嘴巴下頜骨劃得稀巴爛。
使其永遠合不上嘴后,這才消氣。
接著如同探囊取物般,輕易的將人嘴里的銀幣找到了。
確實可行!
有男人打頭陣,所有玩家也都跟著尋找起自己的目標。
只有顧岳沒有立即動作,她看著男人越發透明的身體,陷入了深思。
半晌才勾了勾嘴角,她好像發現了個不得了的秘密。
變身男注意到了顧岳打量的視線,頓時全身起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后退兩步,再無剛才面對原住民的暴戾和自信。
男人現在滿眼都是對顧岳的戒備,咽了咽口水將銀幣握緊在手中。
這女人到底想干嘛...
顧岳一路的兇狠和缺德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是她的話...說不定真干得出來洗劫銀幣這種畜生事兒。
就在男人有些崩潰,甚至想著要不要就這樣算了,將銀幣交給她的時候。
顧岳收回視線離開了。
我嘞個老天奶,男人松了口氣有些腿軟。
幸好她放過自己了,真打起來自己幾乎沒有贏面。
顧岳本就不打算對男人出手,銀幣這玩意兒并不稀缺,殺了他沒什么好處。
留他一條命,說不定在未來就多一次做實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