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夜,謝可欣的燒總算是退了下來。
蘇婉清也終于能夠閑下來,查看一眼自己臉上的傷口。
還好,小孩子的指甲不算鋒利,只是挖破了點皮,況且現(xiàn)在過了這么久,早就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她忍不住再次點開蘇婉寧的朋友圈。
她又更新了幾張照片,謝閆塵親自給她烤燒烤的模樣,看著她吃東西時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水來。
還有一則視頻,謝閆塵在處理公務(wù),她就在一旁一會兒摸摸他的腦袋,一會扯扯他的頭發(fā),而這么過分的行為,謝閆塵卻只是故作兇狠的瞪了她一眼,連責(zé)怪的話都沒有,把她拉過來圈在懷中,不準(zhǔn)她再亂動。
二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愛到極致的情侶。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還是無力的松開。
她把蘇婉寧的微信設(shè)置成“僅聊天”,強迫自己再也不要去想這件事。
回到病房,看著女兒熟睡的小臉,伸出手來摸了摸她。
心中默默下定決心,從今以后,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和孩子。
第二天一早,她怕謝可欣吃不慣醫(yī)院的食物,便趁著天微微亮就去謝可欣喜歡吃的一家早餐店打包了一些食物回來。
只是她還沒進到女兒的病房,就迎面和謝閆塵以及蘇婉寧撞了個正著。
蘇婉寧應(yīng)該是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扭到腳了,不敢讓腳落地,而謝閆塵見狀直接將人攔腰抱起,不顧四周打探的眼光,徑直在醫(yī)院走廊穿梭。
蘇婉清的腳步一頓,下意識想要躲避,然而卻被蘇婉寧叫住了。
“婉清姐,你怎么也在這里?”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隨即眼珠子一轉(zhuǎn),捂著嘴:“你不會是跟著我們過來的吧?”
她語氣中不免責(zé)備:“你也真是的,這一大早不好好照顧孩子,天天搞些有的沒的,怪不得可欣被你教成那個樣子......”
她話音落下,蘇婉清便感覺謝閆塵的目光像一道極光一般射了過來。
對上他的眼,蘇婉清卻不免想到自己昨晚給他打的電話,想到她一個人抱著孩子來醫(yī)院又照顧了一晚上幾乎都沒有合過眼,可他倒好,連個電話都不回她就算了,現(xiàn)在蘇婉寧不過是腳崴了,他就這么大張旗鼓。
“你昨晚為什么不接電話?”
她想說即便是再不喜歡她,但是女兒是他們兩個人的,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女兒是死是活嗎?
既然如此,當(dāng)初又為什么要她生下來呢!
聽出她話中的責(zé)備之意,謝閆塵的眸光更冷了半分。
“我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釋?”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剛剛還挑火的蘇婉寧見狀,又連忙輕撫著謝閆塵的胸膛,勸道:“好了好了,閆塵哥哥不用生氣,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看,她不是還給我?guī)г绮土藛幔俊?/p>
她笑著眨眨眼,伸出手來:“謝謝姐,你怎么知道我愛吃‘畢生堂’的早餐?”
“也是難為你了,這家店人氣火爆,排隊都要排兩個小時,你一定起很早吧,謝謝啦,給我吧。”
謝閆塵的目光也移到了她手里的早餐,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行了,放下早餐走吧,以后懂點事,不要再跟蹤我了。”
他說。
蘇婉清將懷里的早餐緊緊抓住,“這不是給你的,可欣發(fā)......”
“怎么,我供你吃供你住,連份早餐都不給?”
沒等她把話說完,謝閆塵便已皺著眉頭接話。
蘇婉清一怔,只覺得這根本是兩回事,可她卻知道,和謝閆塵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可欣還等著她呢,要是醒來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又沒有她......
無奈將早餐遞給蘇婉寧后,謝閆塵終于滿意了,抱著蘇晚寧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蘇婉清抿了抿嘴,轉(zhuǎn)頭去超市買了一點牛奶和面包。
回到病房,謝可欣剛剛醒來,她坐在病床上,看著陌生的地方,剛癟癟嘴想要哭,就看見蘇婉清回來了。
她連忙向她爬去,嘴里叫著:“媽媽......”
言語中充滿了不安。
蘇婉清萬分慶幸沒后和謝閆塵爭論,她快步上前把女兒抱起,安撫道:“可欣乖啊,這里是醫(yī)院......”
窩在熟悉的人懷中,謝可欣才終于放下心來,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她將牛奶插上吸管遞給女兒,而后又把面包撕開,小口小口的喂給女兒吃。
還好,女兒并沒有矯情,乖乖的吃著,只是小眼睛緊緊盯著她,生怕她又不見了。
不過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女兒伸出小手,輕輕的摸了摸,然后又輕輕的用嘴呼氣,似乎在問她疼不疼。
蘇婉清眼眶一紅,將女兒的手拿下來親了親:“沒事,媽媽不疼。”
無論如何,女兒不能出現(xiàn)任何意外,自閉癥又如何?
醫(yī)生說過,只要好好陪伴,適當(dāng)引導(dǎo),一樣可以像正常人生活!
她會好好把女兒帶大的!
至于那個男人......
既然他這么愛蘇婉寧,那他們就好好過下去吧。
這個臟男人,她不要了。
況且她相信時間的力量,總有一天,她會在心里把他徹底抹去!
另一邊,看著蘇婉寧的傷得到處理后,謝閆塵接了個電話。
“抱歉謝總,我用盡各種辦法都沒辦法接近許教授,而且......她放下狠話......只要她活著,就不可能和咱們合作......”
對面的聲音越說越小,已然是知道自己會惹謝閆塵生氣。
謝閆塵怒罵一聲:“廢物!”
還未接著說,身后蘇婉寧貼了上來,眨巴著眼睛看著謝閆塵好奇道:“閆塵哥,怎么了?”
謝閆塵壓了壓火氣,匆匆掛完電話,回頭,摸了摸蘇婉寧的臉,柔聲道:“沒事。”
然而蘇婉寧卻歪著腦袋:“是許教授的事情嗎?”
謝閆塵眼中寒光一閃,將蘇婉寧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你......”
“抱歉,閆塵哥,上次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
不等謝閆塵質(zhì)問,蘇婉寧先承認錯誤,隨后她嘴角勾了勾,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謝閆塵的胸膛:
“不過我有一個好消息。我拿到了秋和山莊旗下的永方公司實習(xí),等我進去了,找機會去見一見許老太太,把你的項目跟她提一提。”
謝閆塵一聽,眉宇間卻并沒有高興的神色,他擰著眉頭,打量著蘇婉寧。
后者卻并不害怕,“閆塵哥,當(dāng)年咱們的婚事,一直是我的遺憾......”
瞧著謝閆塵眼底的冷意增加,她快速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xù)道:
“如今,我想幫助你。”
她一面說,一面小心的看著謝閆塵。
作為蘇家精心培養(yǎng)的“殺手锏”,她從父親那里學(xué)來的每招每式,此刻都化作獵捕男人的鉤子。
果不其然,見她眼眶紅了,謝閆塵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