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觀海聞言，皺眉。

然后。

遲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他一臉正色的道：“不狠不行！男人不狠，媳婦兒不穩(wěn)！”

虞茗香：“？？！”

什么媳婦兒？

這男人！

她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道：“胡說八道什么呢？要點(diǎn)兒臉！”

顧觀海聞言，上前一把抱住了虞茗香的胳膊。

虞茗香見此：“！！！”

當(dāng)即揮手。

想甩開他。

可是。

顧觀海抱著她的胳膊不丟手，整一個布袋熊。

“要什么？什么臉？”

他頂著一個黑眼圈，可憐巴巴的道：“要臉就沒媳婦兒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guī)湍阍诶显@兒過了明路，你就嫁給我？”

虞茗香聞言：“！！！”

杏眸當(dāng)即瞪圓。

“我什么時候跟你說好了？”

她頗有些惱羞成怒的道：“那分明是你自圓自話！”

顧觀海：“我不管！”

他一臉無賴的道：“我是過不了的河，拆不了的橋！你說了嫁給我，就要嫁給我！”

虞茗香聞言：“？？！”

歪頭看著他，絞盡腦汁兒的想……

她說過嫁給他這種話嗎？

說過嗎？

她怎么不記得了？

老袁：“？？！”

老眼瞪圓，看著掛在虞茗香身上，腦袋在人家肩上蹭啊蹭的顧觀海，整個人……

風(fēng)中凌亂！

什……什么鬼？

這是什么鬼？

敢在他面前興風(fēng)作浪？

“呔！”

老袁低叱一聲，手里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變出來一張黃符，“啪”的一聲，拍在了顧觀海的腦門上。

顧觀海：“？？？”

眼前符紙飄啊飄。

整個人都懵了。

虞茗香見此：“！！！”

也二臉懵圈。

老袁：……

才不管他們是什么表情。

他捏了個手印，就神神叨叨的念了起來，“何方魑魅班門弄斧，還不給我速速……”

可是。

他還沒念完。

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光頭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顧觀海一把揭下了腦門上的符紙，糊到了他臉上，“速速你個大頭鬼啊速速！”

他氣急敗壞的道：“說你個神棍不靠譜，你是真不靠譜啊！”

“滾滾滾！別在這兒妨礙老子追媳婦兒！”

老袁：“！！！”

揉著被打的光頭，吹了吹面前的符紙。

這感覺……

對嘍！

是老顧沒錯！

可是。

他追媳婦兒是這樣的？

這樣死皮賴臉？

老袁：……

和顧觀海相識二十余年。

他見過他在戰(zhàn)場大殺四方，見過他在訓(xùn)練場上不怒自威，見過他辦公時的威嚴(yán)肅穆，可是……

他獨(dú)獨(dú)沒有見過，他這么死乞白賴的樣子！

老袁神情恍惚的被顧觀海踹出了屋門。

及至屋門關(guān)閉的聲音傳來。

他才恍惚回神。

老顧……

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啊！

喜歡到能夠放下尊嚴(yán)和顏面，也要和她在一起，可是……

這怎么可以呢？

他怎么可以這么喜歡一個人？

他心之所向，不應(yīng)該一直都是家國天下嗎？

老袁深色恍惚的站在院子里。

任憑雪花落在身上。

心底，冰涼一片。

與此同時。

屋中。

虞茗香看著顧觀海趕走老袁后折返，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她道：“你明明知道，我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你放不下你心中的堅(jiān)守，就放過我，不好嗎？”

顧觀海聞言：……

看著她，搖頭。

“不好！”

他沉聲道：“我這人很貪心，魚與熊掌，我都要！”

虞茗香：“你！”

一臉惱羞成怒的瞪著他，目光掠過他腰側(cè)的傷口，狠狠的閉了閉眼，道：“顧觀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過分？”

“如果，如果你只是一個做黑市生意的男人，我還可以逼你，逼你在我和工作之間，選一個！”

“你選擇工作，我還可以瀟灑的放手，告訴自己，那是因?yàn)槟悴粔蛳矚g我，可是……”

“你不是！”

說到這里，虞茗香直接紅了眼眶，“你的身份擺在這里，我連逼你做選擇的資格都沒有！”

“不止沒有，甚至我就連拒絕你，都是不仁不義！”

“顧觀海，憑什么？憑什么你有你的堅(jiān)守，卻要我放棄我的堅(jiān)持？”

“你知道，我的妥協(xié)意味著什么嗎？”

說到最后，虞茗香已然是用吼的。

顧觀海聞言：“……”

沉默的看著一臉委屈的她，忍不住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虞茗香：……

頭抵在他渾厚的肩上，淚水忍不住滑落。

“我如果妥協(xié)，往后余生，都要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她哽咽著道：“把每一次分別，當(dāng)成永別，把每一天，當(dāng)成末日……不公平！顧觀海，這對我來說，并不公平！”

“那些苦，我都吃過了啊！我前世都已經(jīng)吃過了！”

“重來一次，我只想余生靜好，我害怕！害怕動心之后，只余傷心，害怕?lián)碛幸院螅謺ァ！?/p>

說到這里，虞茗香忍不住想起了前世所見……

他的豐碑上，記錄著他波瀾壯闊的一生。

可是。

他的雕像，那么冰那么冷。

她不想！

她真的不想的！

她不想淪為那尊雕像的守望者！

不想在孤獨(dú)中思念。

不想用余生去緬懷。

虞茗香的淚水，打濕了顧觀海肩頭的衣衫。

顧觀海：……

抱著她的雙臂，忍不住又緊了緊。

良久之后。

“可是，人都會死的。”

他才在她的哽咽聲中，緩緩開口，道：“生死無常，明天和意外，誰都不能確定哪個會先來！”

“你不能因?yàn)椋ε率ノ遥筒灰遥　?/p>

“我的工作是危險，可是，這樣危險的工作，總要有人做，不是嗎？我的身后，是你，別人的身后，同樣也有人……”

“茗香，我會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陪你到白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們……就活的瀟灑肆意點(diǎn)兒，不好嗎？”

虞茗香聞言，哽咽著搖頭。

“不好！”

她覺得一點(diǎn)兒都不好。

肆意的結(jié)果，往往是失意。

她不想失意。

顧觀海聞言：“……”

略微松開了她，扣著她的雙肩，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我可以放棄。”

他抿唇，沉聲道：“可是，你能確定，你不會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