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觀海聞言,動作一僵。
心上人……
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刻意的忽略了那個女人的存在。
可是,猛地被人這么提及,他的心還是忍不住一痛。
季子程見此,眼神微亮,“老大,你的心上人要是知道你這么不愛惜自己,她得多傷心啊!”
顧觀海:……
她會為他傷心嗎?
他不知道。
可是,她確實說過,讓他在外受了傷,就回去找她,可是……
卻被他拒絕了。
顧觀海突然覺得好痛!
心好痛。
身上也好痛。
他粗狂的老臉,甚至都有些扭曲。
季子程見此,臉色大變,“老大!”
他緊張的道:“老大你怎么了?”
顧觀海:……
抬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我想家了!”
季子程二臉懵圈,“啊?”
顧觀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想家了,送我回家吧!”
季子程聞言:“!!”
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嘴角微抽,“可是老大,咱家比京市還遠,你這傷……”
顧觀海:“死不了!”
季子程:“那貨……”
“你們是吃屁的嗎?”
顧觀海瞪他,“都回到境內了,貨你們還能讓人搶走了?”
季子程搖頭。
那倒是不能。
可是。
老大的傷,就近治療才是最好的,回家……
太遠了啊!
季子程忍不住的低頭,看向了蹲在地上的軍醫岳凡。
對上他的目光,岳凡眉頭微皺,“我只能保證老大不死。”
其他的。
他一個戰地軍醫,真保不了。
季子程都無奈了,他有心想和自家老大商量一下,可是……
自家老大看都不看他一眼。
季子程:……
他還能如何?
自家老大,向來說一不二。
他只能扭頭去聯系地面了。
顧觀海目送他離開,緩緩閉上了眼睛。
回家!
他要回家!
上回選錯了,他要重新選一回!
他是不能保證每次出來,都活著回去,可是……
人有旦夕禍福。
沒人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
顧觀海抬手,抹了把老臉。
追媳婦兒不能太實誠。
他打算不要這張老臉了!
食言而肥的人多的是,怎么就不能多他一個了?
肥點兒,他能接受。
媳婦兒,先追到再說!
顧觀海和季子琛萱草同時踏上歸程的事情,虞茗香全然不知。
她輾轉反側了一宿,幾乎沒怎么睡,不過,她手握靈泉,早起一杯靈泉水下去,她就又精神頭十足了。
起床后,她照例去東屋看了一眼自家孫子。
小團子現在已經三個來月,會抬頭了。
看到奶奶進來,小團子抬著小腦袋,吱吱哇哇的朝她伸出了手。
虞茗香散了散身上的冷氣,才湊到孫子身邊,“奶奶的小團子真乖!”
她逗著可可愛愛的團子,道:“想奶奶了沒有?奶奶的寶貝兒小奶團兒?”
團子:“啊啊……”
虞茗香相親了一會兒孫子,提了一壺燒開的靈泉水過來,這才去了前院。
進了前院,她就看到小兒子揉著眼睛從屋里走了出來。
顧觀海在的時候,每次她做飯,他都會幫她燒火打下手。
他離開以后,小兒子就自發接替了他,早晨哪怕是再困也會爬起來幫她做飯。
虞茗香見他哈欠連連,心疼的道:“困你就再睡會兒,媽一個人就能做飯的。”
秦向東忙搖頭,“不困,不困,我幫媽做飯。”
母子兩人一起進了廚房。
村頭院落很快就升起了炊煙。
昨天去鎮上,虞茗香在供銷社買了兩塊豆腐回來,今早正好一塊涼拌,做小蔥拌豆腐,另一塊切成方塊,煎的四面焦黃,再用豆瓣醬炒一下,配上饅頭和咸菜絲,還有玉米糊糊,雖然沒做葷菜,可也有滋有味。
一家四口吃了飯,虞茗香留下大兒子在家收拾之前囤積的藥材,就帶著老二去了鎮上。
這次他們去鎮上,是為了簽合同。
不運膏藥,母子倆就沒借村里的牛車,選擇了步行。
兩人到鎮正府的時候,肖長青早就在等著他們了。
有了上面的批文,合同簽署的很是順利。
簽完合同后,虞茗香又和肖長青商量了一些細節。
得知鎮醫院的藥材要過完年才能運到,虞茗香:……
因為生產之前那批膏藥,鎮醫院已經斷膏藥好些天了。
寒冬臘月,想到那些急需膏藥的病患,虞茗香道:“我家里還有一些之前屯的藥材,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先用那些藥材做少量的膏藥,應該能夠咱們鎮醫院和瓦頭鎮醫院用的。”
肖長青也是個體恤百姓的好鎮長,聞言,他自然喜不自勝的道:“這最好不過了,不是大批量生產的話,我可以讓鎮醫院也能調出一些藥材,先給虞同志你用著。”
虞茗香:“好!”
“……”
商量完了細節,母子倆才離開鎮正府,朝著火車站的方向走。
鎮醫院大批量的藥材年后才到也好,年后才到,藥坊的工人也能放一段時間假,好好的過個年了。
雖然,他們可能并不想放假,可是……
虞茗香想!
雖然不知道女兒具體哪天回來,可是她女兒肯定快要回來了。
等女兒回來,她需要時間好好和女兒相處,培養培養感情……
她正想著,迎面駛來一輛牛車。
車上裹著被子只露出個腦袋的郝曉蕓,凍得瑟瑟發抖,“好冷好冷!東北的天好冷啊!”
她一邊抖,一邊怨聲載道:“這么冷的天,人能活嗎?”
虞茗香聞言:……
扭頭看了她一眼。
見是一個水蔥蔥的姑娘,一看就沒經過東北氣候毒打的樣子,她牽強的勾了勾唇角。
她的女兒,從小在東北長大,是見慣了東北的冷天的。
所以,這姑娘,肯定不是她的女兒。
這么想著,虞茗香的掃了一眼那姑娘身旁撐起的另一個被子,就收回了目光。
她看出了那被子下也裹著人,可是……
她要等的是女兒和女婿。
兩個人。
那小小的被子下,應該只裹著一個,所以……
她連探究的心思都沒有,就和那牛車擦肩而過了。
殊不知……
她才和那牛車擦肩沒多大會兒,郝曉蕓就忍無可忍的掀開了身旁的被子,沖著被子里的人氣鼓鼓的道:“季營長,萱草她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又不怕冷,你一直抱著她做什么?”
真正該抱的人,是她吧?
她都要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