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卡過顧觀海的裝備和補給,可是……
特殊年代,資源緊張,誰沒被卡過?
那小子總不至于因為這個,就和他老人家生分了吧?
有治病的良藥,都不給他,這是沒把他這個老大哥放心上啊!
李明治很生氣。
不過,再生氣,他也沒和錢過不去,不會在虞氏藥坊的事兒上使絆子,不過……
他卻沒打算輕易放過顧觀海!
等他回國的呵。
等他回國,他老人家一定要他好看!
李明治這廂暗戳戳的讓人去機場堵著顧觀海時,那廂,京市火車站前,一輛綠色的軍車靠邊停下。
司機打開車門,迎了郝立安下車后,當即轉身去拿車后的行李。
后車門打開。
萱草低著頭扶著季子琛緩緩下車,可是……
她還沒站穩,跟著下車的郝曉蕓就擠了過來。
“季營長,我扶你。”
說著,她就親昵的伸出了手。
季子琛:……
幾乎是在她伸手的同一時間,一個側身,挽住了萱草的胳膊。
他看著郝曉蕓,一臉客氣又疏離的道:“謝謝郝護士的好意,可是我有我未婚妻扶我就好。”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復又加了句,“還有,麻煩郝護士以后注意些,你剛才擠到我未婚妻了。”
低眉斂目萱草:……
看了一眼胳膊上挎著的大手,嘴角微勾。
郝曉蕓聞言:“!!!”
氣的臉都綠了。
未婚妻!
郝護士!
爸爸為了撮合她和季子琛,想方設法讓她成了季子琛的貼身隨護,可是,季子琛張口閉口就是趙萱草這個未婚妻,對她卻淡漠疏離的很,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怎么可能不生氣?
“季營長我……”
郝曉蕓氣的張口剛想說什么,可是……
卻被適時上前的郝立安打斷,“子琛,曉蕓她年紀小,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他看著季子琛,溫聲道:“不過她也是為了你好,你的未婚妻雖然貼心,卻不懂的如何照顧病人和病后復健,曉蕓作為你的貼身隨護,自然要以你的身體康復為要,這也是她的職責所在。”
季子琛聞言,眉頭一皺。
可郝立安現在是他的直屬上司,他下意識的立正站好,不置一詞的等著他的下文。
郝立安:……
見他不接話茬,眉頭挑了挑。
顧觀海帶出來的兵,果然都是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不過,就算他不接話茬,他也有辦法。
“子琛啊,你也知道,我就曉蕓這么一個女兒。”
郝立安嘆息了一聲,道:“她第一次離開我和你嬸子身邊,我們還真是不放心,你回家省親這段時間,她就勞煩你多多照顧了。”
“希望你能配合她的工作,早日康復,等你康復回來,我就給你論功行賞……”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向了萱草。
低著頭的萱草:“!!!”
小身板顫了顫。
從小在家受盡欺凌,讓她養成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即便是不抬頭看人,她也能敏銳的感覺到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季子琛的這個領導……
對她好像有惡意的樣子。
萱草內心,瞬間慌亂。
而就在她內心慌亂不已時,郝立安低沉威嚴的聲音,再次從她頭頂傳來。
“至于你的婚事,子琛,我希望你再慎重思考一下。”
他看著季子琛,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你年紀不小了,可你這小未婚妻,據我所知,還未到法定婚齡吧?”
季子琛聞言,眉頭一皺,可還是如實道:“是!”
他未婚妻,確實還未到法定婚齡。
可是,他們老家那邊結婚普遍偏早,先辦酒席后補證的比比皆是。
他爹娘為了不讓萱草繼續在娘家受苦,早已來信跟他說過,年底要提前給他和萱草辦酒席的事情,他也已經同意了。
郝立安見他應是,眉頭瞬間舒展。
“既然她未到法定婚齡,那你們的好事兒就還有的磨。”
他笑著拍了拍季子琛的肩膀,道:“子琛,我對你寄予厚望,現在組織上查的嚴,你可不要被鄉下的那些陳規舊俗影響,做出什么糊涂事,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季子琛聞言:“!!!”
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向郝立安。
這人,是什么意思?
連他在鄉下辦不辦酒席,都要管嗎?
他們隊伍里,有不少在鄉下娶了媳婦兒的人,怎么他都不管,偏偏來管他?
季子琛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郝曉蕓。
對上郝曉蕓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季子琛:……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白了,可是,他打算裝糊涂。
“請首長放心。”
他鏗鏘有力的道:“我定會配合郝同志的工作,遵守組織紀律,絕不亂搞男女關系!”
開玩笑!
一個小鵪鶉媳婦兒,就夠要他的命了,再來一個人間富貴花,他只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男女關系,堅決不能亂搞!
郝立安聞言:“!!!”
被噎的一口老氣不上不下,差點兒厥過去。
他是讓他不亂搞男女關系嗎?
他就差擺明了說讓他亂搞一下了!
真是……
郝立安氣的老臉通紅,見季子琛是個榆木疙瘩,只能轉頭看向自家女兒,意有所指的道:“曉蕓,這次跟著子琛回家省親,你一定好好表現,爭取各方面都順利!”
郝曉蕓聞言,趕忙點頭。
“爸爸你放心吧!”
她一臉篤定的道:“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一切順利的!”
她要好好表現,俘獲季子琛和他家人的心,把趙萱草這個土包子給比下去!
到時候,團長夫人究竟是她郝曉蕓了!
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的萱草:……
將三人的交談盡收于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
總覺得郝護士父女倆說話意有所指,好像……
指的就是她未婚夫。
片刻后。
一行三人坐上了開往東北的綠皮火車。
年底的火車上,人滿為患,過道里都擠滿了人。
郝曉蕓受不了車廂里熏人的氣味,提出要把三人的車票換成臥鋪,卻被季子琛拒絕。
郝曉蕓:……
強忍著四周的嘈雜,逼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及至,她的呼吸變得平穩,陷入沉睡。
季子琛才用胳膊肘拐了拐縮在自己身邊的小女人,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她已經睡了,萱草,之前她和她爸爸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從中聽出了什么?”
萱草聞言,怯怯的抬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