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深。
轉而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染血的外衫被隨手丟在了地上,接著,是貼身穿的褻衣……
司遙盤腿坐在榻上,緊閉雙眸,面色蒼白的到?jīng)]有一絲血色。
為了讓計劃顯得更天衣無縫些,她對自己使用了苦肉計。
確保傷勢看起來嚴重,但又不傷及命門。
這無疑是艱難的。
但司遙確確實實做到了。
本來預計的是要受一些苦頭,但裴銜青的出現(xiàn),完全杜絕了這一層。
有他的介入,那么事情就更好辦了。
“司姑娘,一會兒有些疼,你不必忍。”
行房事哪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司遙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此刻,她身上只有一件紅色肚兜庇身,伴隨著呼吸,柔軟一上一下。
肌膚似雪, 越發(fā)襯得肩膀的血窟窿更加觸目驚心。
裴銜青先給傷口消毒。
清理掉周邊多余的血跡后,才開始往上倒藥粉。
藥粉的刺激性很大,與傷口接觸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人拿刀在她身上凌遲似的。
疼的司遙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雙手緊緊攥住被角,骨節(jié)泛白。
唇齒間,溢出令人動容的呻/吟。
收到姬無憂吩咐的幾名將士,在夜色的掩蓋下,他們將耳朵緊貼在門板上。
聽見里面的動靜,臉上紛紛露出羨慕的表情。
“四皇子真是有口福了,景隆的元帥就這么被糟蹋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能有啥滋味?不還是一樣的嗎?要我說,女子就該好好待在閨中,出來拋頭露面就是這個下場!”
“嘿嘿,這聲音聽起來真**,不知道明天我們兄弟幾個能不能嘗上……”
“方才我可瞧見了,那叫司遙的元帥,細皮嫩肉的,長得那叫一個天仙!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
“……”
直到半夜,屋里的動靜停歇了。
他們才悄悄溜出四皇子府,前去找姬無憂匯報。
屋中,燭火燃盡,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
司遙平躺在床榻上,腰間搭著薄被,視野可見處皆是一片漆黑。
這就導致聽覺被無限放大。
身邊,是明顯紊亂的呼吸聲。
“司姑娘,睡吧。”
裴銜青說完,在她身邊躺下來。
床榻夠大,兩人平躺著中間還能有一道鴻溝。
司遙此刻沒有半點睡意。
裴銜青實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尤其是兩個還有了親密接觸……司遙再心大,也沒有心大到這種程度。
片刻,耳邊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起來。
司遙緊張?zhí)崞鸬男模谶@刻才松緩下來。
夜還很長。
到了后半夜,司遙再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恰在她閉眼的那刻,原本應該熟睡的裴銜青,卻恍然睜眼。
*
現(xiàn)在已是深夜。
主營帳里卻仍舊燈火通明。
就連裴昭一行人,也都聚集在此。
“也不知道元帥和琳瑯,進行的順不順利。”
在司遙和琳瑯出發(fā)后,定南將軍焦心的半點睡不著。
生怕昊周人不按常規(guī)出牌,導致他們計劃失敗。
“爹,你別烏鴉嘴,元帥那么厲害,肯定順順利利的。”蘇沅寧看著來回踱步的定南將軍,晃的她頭暈。
蘇云崢附和道:“就是說啊,元帥不可能失敗的!”
姐弟二人對司遙是無條件相信。
但心底的擔憂還是有的,只不過沒有定南將軍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罷了。
裴昭坐在那,低垂著眼眸。
拳頭至始至終都是緊攥著的,讓人看不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鄔景和搖著扇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兀自勾了勾唇,眼底閃著譏誚的光,“司遙命硬,誰死了她都死不了。”
一句話,讓氛圍更加緊張起來。
聰明人都聽得出這句話里蘊藏的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鄔景和。
在場的,只有裴昭和司淮序知道鄔景和以前和司遙是好朋友。
后來因為某些原因,絕交了。
裴昭曾經(jīng)也詢問過鄔景和緣由,每次對方都敷衍過去,并不想多談。
所以至此,他們也不知道司遙和鄔景和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蘇沅寧皺眉,語氣很沖,“你不會說話就閉嘴!顯擺你比別人多張嘴啊?”
司遙現(xiàn)在是她最崇拜的人。
誰對司遙不敬,就是在看不起她!
“沅寧!”眼見沖突要起了,定南將軍連忙呵斥住女兒。
看向鄔景和,皮笑肉不笑道:“令女脾氣就是這樣,還請見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鄔景和還能說什么?
只得沉著個臉,滿心郁氣。
這時,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將士。
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定南將軍面前。
“將軍,據(jù)我們安排的探子來報,元帥和琳瑯姑娘已經(jīng)成功被昊周人抓獲了,并沒傷及性命。”
這是個好消息。
眾人都不禁松了口氣。
只是——
“但是元帥和琳瑯姑娘都被昊周的四皇子帶走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松懈下去的表情,頃刻又難看起來。
甚至比之前更甚。
昊周的四皇子,他們都略有耳聞。
以殘暴、嗜yin出名。
最愛的就是各色各樣的美人兒,傳聞他的府邸,養(yǎng)著三千佳麗,日日夜夜不重樣的玩。
玩廢了,那就送到亂葬崗扔了。
耐玩的,那就多玩一段時間。
司遙和琳瑯若真的落在了他手中……
眾人都不敢深想。
雖說司遙實力出眾,但對方若用些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司遙再厲害也沒有任何作用。
蘇沅寧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救元帥!”
“胡鬧!”定南將軍第一個制止。
他威武的臉上皺成了一團,銳利的眼睛里,擔憂之色揮之不散。
但出于大局考慮,在沒有司遙的命令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萬一就因為他們的意氣用事,導致司遙陷入更危險的境地怎么辦?
現(xiàn)在是他們騎虎難下。
怎么就落到了四皇子手中呢?
不應該是關進地牢嗎?
地牢說不定都比四皇子安全些。
沉默間,裴昭突然站了起來,抬起頭,那張俊逸的面上,滿是令人心驚的殺意。
“你們不去救,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