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等我回來,我?guī)闳フ曳鲆蟆!?/p>
司遙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只有兩人能夠聽見。
然后就見原本還想胡攪蠻纏的宋妙儀,立刻換了一副臉色。
乖的令人咋舌。
宋妙儀道:“遙遙,我現(xiàn)在就帶著如意回去!”
章如意:???
方才你可不是這副嘴臉!
章如意:“妙儀,你……”
司遙直起身,回頭看向司云渡,吩咐道:“我送妙儀和如意回京,等會兒休整完,你帶著將士們繼續(xù)趕路,不用等我。”
司云渡當(dāng)下的級別比她低。
不聽就是違抗軍令。
他嗯了一聲,驀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補(bǔ)充道:“我派幾個人跟你一起。”
昨晚的刺殺歷歷在目。
現(xiàn)在想來都心有余悸。
司云渡怕這群人還會再來第二波,若比前一次準(zhǔn)備充分,司遙一個人怎么抵擋得了?
就像他們猜測的那樣。
那群刺殺的黑衣人,是沖著司遙一個人來的。
司遙拒絕,“不用。”
而后問章如意,“你會騎馬嗎?”
章如意點頭,“會!”
區(qū)區(qū)騎馬,能難得住她嗎?
于是司遙和宋妙儀共騎一匹馬,她在前面開路,讓章如意在后面跟著。
馬蹄踏著塵土,疾馳而去。
宋妙儀坐在司遙前面,感受著貼在后背上的溫度,忍不住紅了臉。
“遙遙,你要是個男子,我絕對非你不嫁!”
太有男子氣概了!
司遙:“……噓?!?/p>
兩匹駿馬在林間穿梭,一鼓作氣抵達(dá)了城門口,“吁——”
司遙勒緊韁繩,馬蹄前腳騰空,繼而落地。
她利落的翻身下馬,一手牽著韁繩,一手遞到宋妙儀面前。
宋妙儀小心翼翼的從馬背上爬下來,一路過來的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吹得凌亂,身上穿的宮裙也灰撲撲的,看不出原本的原貌。
司遙道:“我就送你們到這了,不要再偷溜出城了?!?/p>
宋妙儀將頭點成了小雞啄米,“放心遙遙,我會看住如意的!”
章如意牽馬過來,正巧聽見宋妙儀的這句話。
當(dāng)即就與她爭辯了起來,“妙儀!明明是你攛掇我和你走的,你、你太欺負(fù)人了!”
宋妙儀心虛的眼神到處亂飄。
司遙倒不擔(dān)心兩人真的吵架,再三叮囑過后,才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追趕隊伍。
這時,身后傳來‘踏踏’的馬蹄聲,人群四散,響起熱烈的議論聲。
“這鎮(zhèn)威侯府的世子竟也要去戰(zhàn)場!”
“鮮衣怒馬少年郎,保家衛(wèi)國實乃一段佳話!他和司遙是天作之合?。 ?/p>
“這話你可別亂說,裴世子跟將軍府的大小姐走的很近……反正不像是喜歡司遙的樣子?!?/p>
“人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怎么可能不喜歡了?再說了,陛下也下了賜婚的旨意,你少聽那些有的沒的?!?/p>
“世子的實力也不低,有他在背后出謀劃策,此戰(zhàn)我們景隆國必贏!”
“……”
司遙眉心一擰。
找準(zhǔn)了他們話中議論的關(guān)鍵字。
裴昭也要去邊關(guān)。
還是景隆帝的意思。
如此例外,怎會不提前知會她一聲?
馬蹄聲越來越近。
直至一聲‘吁’響起,為首的汗血寶馬停在了司遙面前。
馬背上的少年郎發(fā)冠高束,劍眉星目。
寶藍(lán)色的衣袍更襯得那張臉俊逸非凡,狹長的丹鳳眼里,流露出絲絲詫異之色。
似是沒料到,司遙竟還在城門口。
“裴昭!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宋妙儀的聲音,拉回了裴昭的思緒。
他看了眼宋妙儀,又看了眼章如意,霎時明白司遙出現(xiàn)在這的原因了。
裴昭翻身下馬,朝宋妙儀行了個禮,“公主,臣是陛下親派的軍師,自是要一同前去邊關(guān)。”
宋妙儀不是什么傻子。
自然曉得裴昭打的是什么算盤。
她瞪著裴昭,“你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算盤,本公主現(xiàn)在就去找父皇,取消你軍師的身份!”
軍師就是個幌子!
明擺著裴昭就是沖司遙去的。
以前戰(zhàn)事也沒見他主動請纓過??!
醉翁之意明顯不在酒!
眼見宋妙儀提著裙擺,真的有要去找景隆帝的架勢,司遙連忙攔住她。
“陛下做出此等決定,必有他的道理,妙儀,”司遙沖她搖頭,“我沒事。”
景隆帝不喜任何人插手朝政之事,若宋妙儀真的去讓景隆帝取消成命,那無疑是觸碰了逆鱗。
上一世的結(jié)局歷歷在目。
司遙絕不會讓宋妙儀重蹈覆轍。
“可是——”
“多一人多一份力量,都是為了景隆國的黎明百姓,想必裴世子不是那種將私情帶到公事上的小人。”
司遙并不知自己的這番行為,被裴昭曲解成了維護(hù)他。
當(dāng)下,鳳眼中冷沉的神色,褪去了許多。
章如意也來勸宋妙儀。
宋妙儀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下,“行吧,那就看在遙遙的面子上,我不去找父皇了。”
天色漸晚。
司遙不再耽擱,翻身上馬。
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干凈利落,雙腿一夾,駿馬朝前飛奔起來。
半點沒有要等裴昭的意思。
望著少女遠(yuǎn)去的背影,裴昭目光一凌,幾乎馬上就跟了上去。
林間馬蹄聲陣陣,太陽西落,光線慢慢黯淡下來。
一路上,樹木都被綁上了紅色的繩索。
那是司云渡給她留下的記號。
與此同時。
將軍府。
在得知裴昭自命請纓,以軍師的身份前往邊關(guān)時,司蓁蓁難得失態(tài)打翻了面前的茶水。
冒著熱氣的水漬順著桌角蜿蜒而下,在青石板地上浸出深色的痕跡。
司老太太望著孫女那張充滿錯愕的臉,擔(dān)憂起來,“蓁蓁,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蓁蓁強(qiáng)顏歡笑,“祖母,我沒事。”
頓了頓,又問司青山,“父親,那阿昭,是已經(jīng)去了嗎?”
司青山點點頭,“估摸著這會兒,應(yīng)該和大部隊匯合了,世子天之驕子,能力卓越,有他幫扶,云渡這次穩(wěn)了?!?/p>
他們將軍府的死局即將破冰!
但司蓁蓁卻不認(rèn)為裴昭是為了司云渡才去的。
昨夜,翠萍說,她看見裴昭往司遙的棲梧閣去了。
兩人似乎鬧得很不愉快。
可今日卻又主動前去邊關(guān),一定有問題!
司蓁蓁悄悄攥緊掌心,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說:“父親,這幾日書院放假,女兒想出去散散心,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