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有趣多了。
安北縣東城交通二大隊扣處了金立酒廠的車輛,名頭是超載50%及以上。
但經過正規的檢測過后,發現這輛卡車的載重只有9.6噸,離華洲市的交通處罰條例差了整整一倍。
這就意味著二隊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
李明剛說了,他只能買一半的單,剩下的一半要他王輝去買。
哪怕王輝一時間拿不出這么多錢,他也會介紹別人拿錢給他。
這個錢當然是有利息的。
王輝自然是委屈,但他無法說出來。
若說恨,此時在他心里對李明剛的恨意,要遠遠超過這個金立酒廠的這個愣頭青江洋。
“酒是我單位弄丟的。”
王輝看著江洋:“差多少,我來給你補上。”
江洋依舊笑的燦爛:“王隊長,這多不好意思。”
王輝咬著后槽牙,但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少來這套,都已經到這份上了,讓他們安排開單子吧。”
聽到這句話,江洋也不再啰嗦,跟張老三使了個眼色。
張老三的嘴巴已經笑到了耳朵根,趕緊安排工人們出貨。
一箱箱的白酒早就已經碼放整齊的堆在院門口,工人們也早早的等待就緒。
張老三一聲令下,工人們開始往卡車上送白酒。
“二十八塊錢一瓶,江總讓我給你打個折。”
張老三的眼睛已經笑成了一條縫:“二十五一瓶。”
“一箱六瓶,總共兩千箱。”
張老三拿出計算器,戳了幾下以后放在王輝面前:“剛好三十萬。”
王輝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眼神里似乎能噴出火來。
張老三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今天給還是……”
王輝從身后拿出皮箱:“現金。”
“好嘞!”
張老三從兜里摸出一張紙條:“單據已經開了,王隊收好。”
當王輝看到張老三手里的單據時,面部肌肉再次顫抖:“謝謝。”
“客氣!”
張老三握住他的右手,熱情的道:“咱們這是小廠子,從開業以后啊,這還是第一筆這么大的訂單,多虧了王隊的照料。以后要是再有需要啊,還能打折!”
說話間,所有的白酒已經被工人搬到卡車上。
“江總,三哥,齊活!”
牛大力笑的更燦爛,擦著臉頰的汗水走到江洋身后。
王輝則依舊盯著江洋,直接把皮箱打開,里面是碼放整齊的鈔票。
牛大力和石勇擦著汗水不敢再說話,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他們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孩子,什么時候也沒見到過這么多的錢。
“謝了。”
江洋伸手接過皮箱,直接遞給了張老三。
張老三把皮箱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感謝感謝,感謝王隊照顧我們的生意。”
王輝皮笑肉不笑:“客氣,這只是咱們第一次合作。以后,咱來日方長。”
說罷大手一揮,幾個穿著同樣制服的人一起離場。
而裝滿了白酒的卡車,卻直接留在了金立酒廠。
直到這群人遠去,劉大爺這才關上了大門,臉上已經是布滿汗水。
江洋看著幾人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交代了工人們繼續干活后,便獨自一人上了樓。
張老三抱著皮箱跟了上去。
辦公室內。
張老三把所有的鈔票全部拿了出來,全部鋪在了辦公桌上。
“發財了。”
張老三在鈔票上輕輕撫摸,滿臉都是對未來的憧憬:“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錢!江子,真有你的!”
江洋坐回椅子上,盯著那些鈔票默不做聲。
“昨天你就安排廠子里的貨發一半留一半。”
“還找了華洲的大律師和大記者!”
張老三興奮的道:“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飛機,但現在我好像明白了!”
江洋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
安北百貨大廈,頂樓。
兩個中年男人坐在虎紋椅上,李明剛坐在下方低著頭,汗水滴滴落在地面上。
“大哥。”
李明剛低著頭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生面孔能有這么大的能量,甚至可以影響到周哥!”
此言一出,兩個人都在沉默。
“小李。”
終于,坐在左側穿著黑色襯衫的中年男人終于開口。
李明剛立刻起身,低著頭應聲:“哎,周哥您說。”
那位叫做周哥的男人頭發油亮,梳理著干凈利索的背頭,看起來額頭很是寬敞,目光如炬的看著李明剛:“這個人我已經了解清楚了,他并沒有什么能量。”
李明剛抬頭。
“但是有一點你說的對。”
周哥淡淡的道:“他不僅影響到了我,也影響到了廣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