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檢人員下車,并且看到公檢機關的證件以后,周文斌這才迎了上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說出了邀請他們來的目的。
意思大概就是他的委托人在貨品運輸過程中,由于數量和重量的問題,在檢測上與某單位起了爭執,需要公檢機構的公平秤進行公開測量,最終達到協商處理的目的。
羅小萍表示華洲公檢隸屬于邊北海關,雖然是機關單位,但并不會提供免費服務。
簡單來說,就是華洲公檢不歸各省、市級單位管理,是一家從海關分割出的以盈利為目的的獨營檢測單位。這種單位和各檢測部門大同小異,如黃金、珠寶、玉石等檢測單位一樣,服務內容不僅是檢測,最主要的還有公正,是具有擔保性和法律效應的,需要收取一定的費用。
關于這一點,他們都是提前跟周文斌商量好的,只不過在檢測前需要再次確認一下。
周文斌在經過江洋的同意后,跟檢測單位簽下了整個檢測和公正流程的合約。
此番操作讓王輝一頭霧水,看著羅小萍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羅小萍再次拿出證件。
“華洲公檢?”
王輝蹙眉:“還真沒聽說過。”
對于王輝的態度,羅小萍心中有些不悅,但并未表現出來,淡淡的道:“跟你們一樣,都是為人民服務。”
聽到這,王輝這才露出笑臉:“嗨!原來都是同事啊!好說好說,要做什么,我給你安排!”
羅小萍沒有回應,而是看向江洋:“請問需要公正的貨品在哪里?需要公正的內容是什么?”
江洋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東風卡車,開口道:“在里面的卡車上,貨品品類是白酒,我需要公正的是它的重量。”
“沒問題。”
羅小萍回頭對幾個工作人員道:“505標號公平秤,記錄儀,攝像機。”
眾人應聲,小貨車和幾個工作人員魚貫而入,開始現場搭設起了工作臺。
工作人員的專業素養很強,全部戴上了白色手套,在陳偉的配合下打開貨車的擋板,開始進入首輪清點數量的環節。
江洋低聲和周文斌交代著什么,顧秋雅則和羅小萍一起,幫助一些拍攝和錄像工作。
直到這里,王輝終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趕緊跑到辦公室里打電話去了。
事實正如王輝所想,這件事也遠非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當王輝把這件事匯報給上級以后,所有的事情已經全都晚了。
公檢部門很快對卡車上的白酒做出了數量和重量的統計,并且進行了公正,內容如下:
貨物品類:清香型白酒
貨物名稱:金利特曲
貨物重量:4.8KG(箱)
貨物數量:2000(箱)
貨物總重量:9600KG
公正單據很快開出,所有公檢人員進行簽字、蓋章,并把全程的攝像進行了封存。
在進行了所有工作后,便先行離開了現場。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洋終于開口,直接給二大隊扣上了一頂盜竊的帽子,表示酒廠的車輛在這里停放一晚過后,貨品少了一半。
王輝聽后惱羞成怒,指著江洋的鼻子大罵:“你放屁!”
江洋不動聲色掏出一張罰款單,看著王輝道:“根據華洲市貨車運輸管理條例,關于二類貨車的核載標準為12噸,而我昨天收到的罰款單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超載50%及以上,也就是你單位判定我運輸車上的貨物至少在18噸及以上。”
“目前,由華洲公檢部門親自檢測,公平秤依次稱重,所有公檢人員親自監督的情況下,檢測出我司運輸的貨物總重量為9.6噸。”
“也就是說,目前我們遇到了兩種情況。”
江洋走到王輝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一、我司的卡車在停放于安北縣東城二隊大院期間,貨品有被偷盜的嫌疑,我司運輸的白酒從18噸變成了9.6噸。”
“二。”
江洋再次向前一步,在王輝耳旁輕聲道:“你亂開罰單,摘帽子。”
王輝瞳孔猛然收縮一下,后退半步,指著江洋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洋突然提高聲音,朗聲道:“按照華洲交通關于貨車運輸處罰條例,我司貨車超載50%,需繳納罰款2000元,扣6分并暫扣車輛。”
“我接受處罰。”
江洋從錢包掏出兩千元現金,看向王輝:“王隊,我今天過來,就是來交罰款的。”
此時,王輝的額頭已經滿是汗珠。
“但是我的貨……”
江洋微微一笑,盯著他的眼睛道:“你可得想辦法還給我。不然的話,可能大家都要有點小麻煩……”
王輝脖子上青筋乍現:“你TM敢玩我!”
“我玩的就是你。”
江洋臉上的笑容消失,點燃一支煙,走到王輝面前:“要么,把吃進去的全給我吐出來。要么,我拉著你們整條船一起完蛋。”
“狗腿子。”
兩人離的很近,江洋壓低音量,目光冷厲的看著他:“告訴你主子,今天這個事,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希望他見好就收。我不想把事情搞大,但不代表我沒有把事情搞大的能力。”
王輝臉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
“別讓我生氣。”
江洋繼續道:“我是個商人,只想本本分分的做點小生意,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也可以永無止境的鬧下去,我接下來怎么做,完全取決于你主子什么態度。”
“我不想跟他成為仇家,更不想把事情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都不好看。”
江洋吸了口煙:“我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能拉你們一幫大人物下水……”
“值。”
江洋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臉上再次浮現笑容:“下午三點之前,金立酒廠的大門會為你敞開,過期不候。這已經是我的所有誠意,希望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好心。”
“罰款已經交了,駕駛證和車,我就先不拿走了。”
說罷,右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