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能讓我感興趣,還能讓你這么肯定的.....”
陳宴聞言,放下手中的規(guī)劃草案,抬起眼眸,略作沉思后,開口道:“莫非是與魏國公府有關(guān)?”
對于游顯這個人,陳宴還是頗為了解的,絕非無的放矢之輩。
能令其如此斬釘截鐵,多半與陳通淵父子脫不了干系....
會是誰呢?
“不愧是大人!”
“一語中的!”
游顯滿臉堆笑,豎起大拇指,諂媚道。
身為明鏡司中人,他深知自家掌鏡使大人,與魏國公府之間的恩怨....
所以很肯定自家大人,絕對拒絕不了。
甚至,在白銀萬兩和信件之間,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還真是啊....”
“給我瞧瞧!”
陳宴笑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被帶來的東西,旋即伸出了手,游顯趕忙奉上,他快速翻閱瀏覽后,詫異道:“這是孟飲冰與辛爭輝之間的來往信件?!”
孟飲冰,長安孟氏家主。
也是陳宴親愛的繼母孟綰一的娘家兄長!
“正是。”
游顯眨了眨眼,會心一笑,玩味道:“往小了說,這是再尋常不過的通商信件....”
頓了頓,語調(diào)變得凌厲,又繼續(xù)道:“但往大了說,這就是資敵通賊的鐵證!”
這些通商信件帶來的影響,可以很小,也可以極大....
要如何定罪,全憑明鏡司的心情!
畢竟,此刻罪證與原則,都握在自家大人的手中.....
打算如何扣帽子,也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之前還想著栽贓一個什么罪名,給我的繼母.....”
陳宴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把玩著手中的信件,意味深長道:“但現(xiàn)在直接不用捏造了,現(xiàn)場的抄家滅門大罪!”
詩會結(jié)束后,陳宴就在醞釀著,怎樣拿孟綰一開刀....
現(xiàn)在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回長安之后有事干了!
“大人,屬下自作主張,派人去尋了幾個善臨摹的秀才....”游顯躬身抱拳,說道。
“哈哈哈哈!”
陳宴大笑,放下手中的信件,抬手指了指游顯,開口道:“老游啊老游,你這樣很難不升官發(fā)財呀!”
試問天下間有哪個上司,會不喜歡不欣賞這樣的下屬呢?
貼心,細膩,有能力,思慮周全....
都不需要吩咐,就已經(jīng)辦得妥帖!
“就多謝大人栽培提拔了!”
游顯頷首,奉承道:“能遇到大人,是游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
陳宴淡然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叮囑道:“仿造的書信內(nèi)容,治罪程度控制在孟氏一族內(nèi),不要牽連到旁的!”
顯而易見,陳宴此時極為清醒。
對于孟綰一,以及整個孟氏一族,可以折磨,可以羞辱,可以報復(fù)....
但不能波及“魚餌”,影響到他和大冢宰的布局!
那是要釣大魚的!
“屬下明白。”
游顯雙眼微瞇,沉聲道:“一定辦得妥當(dāng),大人您放心.....”
陳宴滿意點頭,倚靠在椅背上,左手指腹輕敲下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老游,你說我那生了兩個孩子的繼母,也還算是風(fēng)韻猶存吧?”
此言一出,游顯的神情,頓時變得古怪,嘴角輕扯,委婉措辭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孟綰一的歲數(shù),頗大了些.....”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家大人的那繼母,也是臨近四十了.....
“想哪兒去了?”
陳宴知曉游顯是誤會了,哭笑不得,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是打算把她,弄去教坊司接客!”
他陳宴同志是有魏武遺風(fēng),曹賊之好不假。
但還沒那么饑不擇食,什么都吃得下去.....
只是想借羞辱孟綰一,作為推動計劃的催化劑。
就在這時,門外朱異的聲音響起:“少爺,尉將軍、段將軍、呂家主、梁家主求見!”
這個時辰了,他們來作甚......陳宴有些疑惑,在心中嘀咕一句后,還是開口道:“快請。”
呂叡等人在朱異的帶領(lǐng)下,快步進入屋內(nèi),恭敬行禮:“見過陳大人!”
“沒打擾到您的休息吧?”
“無妨!”陳宴擺擺手,目光掃過前來的幾人,問道:“不知你們幾位深夜前來,是所為何事?”
直覺告訴陳宴,這個點來的,還身著便裝前來,絕對不是正事,但肯定不會簡單.....
“沒什么大事....”
呂叡眨了眨眼,笑得極其諂媚,玩味道:“就是得到了上品,特來給大人您送些深夜慰藉!”
儼然一副來事兒的模樣。
上位者可以不主動要求,但他們這些地頭蛇,不可以不懂事.....
而且,送好處還能拉近關(guān)系,又何樂而不為呢?
“你們倒是有心了....”
陳宴眉頭一挑,“我也不好辜負你們的好意!”
上品或許有些含蓄,不太利于理解,但深夜慰藉是什么,就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了。
除了香菜不吃什么都吃的不吃香菜唄!
這幾個家伙也是有心了,唯恐他深夜孤枕難眠,還特地前來送溫暖,又怎么好拒絕呢?
“來啊!”
得到陳宴的應(yīng)允,呂叡等人迫不及待地向外招手,喊道:“都快進來!”
早已等候在屋外院中的佳人,隨即魚貫而入。
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段婀娜,衣著清涼,整齊排列成一排,任君采擷。
“不錯,容貌的確都是上佳.....”
陳宴有種夢回會所選妃的錯覺,但夜場老手的經(jīng)驗,讓他敏銳注意到站于C位的異樣,疑惑道:“就是這幾個那兒怎么如此扁平?”
頓了頓,又繼續(xù)問道:“不會是男的吧?”
平平無奇,毫無波瀾,十足的飛機場,讓陳宴留心了。
這不是正常女人該有的....
“正是!”
呂叡嘴角勾起一抹諂媚,斬釘截鐵道。
“聽聞長安喜好豢養(yǎng)男寵....”梁栩然接過話茬,說道,“特選了幾個好的,來獻于大人!”
“???”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成都......陳宴扯了扯嘴角,腹誹油然而生,罵罵咧咧道:“去你娘的!”
“老子沒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陳宴著實是繃不住了。
這也不是只有春熙路是直的益州啊?
他這個曹賊,難不成看起來很像是老給子???
完了!拍馬屁拍馬腿上去了!.....呂叡觀陳宴的反應(yīng),心中大叫不好,連忙喊道:“快下去!”
“都快下去,別在這礙眼!”
C位那幾個貌美的男娘,一溜煙地迅速離開。
“大人,這邊還是有幾位妙齡女子的.....”尉興慶賠笑,指了指屋內(nèi)還剩下的幾個女子。
“你們選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就沒成熟一點,嫵媚一點的嘛?”
陳宴抬眸閃過,搖搖頭,嘆道。
頓了頓,又無奈繼續(xù)道:“算了,前面帶路,我自己去挑....”
他們是一片好意,陳宴也不好過分苛責(zé)。
旋即,呂叡等人如蒙大赦,賠笑著于前方領(lǐng)路。
最終,朱異選了牛受年的孫女,游顯選了潘氏的女兒....
而陳宴挑中了,辛爭輝二十八的兒媳婦,成為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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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清晨。
陳宴正摟著佳人,準備于床榻上來個晨練,就聽得屋外響起了顧嶼辭的聲音:
“大人,大冢宰任命的秦州刺史、都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