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
“阿宴,此次秦州戡亂,你辦的很漂亮!”
“想要什么樣的賞賜,盡管開口!”
宇文滬情緒已經平復,雙手背于身后,轉動著玉扳指,說道。
陳宴的秦州之行,收效遠超他的預期,堪稱完美。
干凈利落解決暴亂不說,還以合理手段,令秦州大換血,歸于天官府的掌控,省去了后續的很多麻煩。
陳宴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狡黠,試探性問道:“大冢宰,什么賞賜都可以嗎?”
“只要本王能拿得出的,都可以....”
宇文滬捕捉到陳宴的神情,只是平靜一笑,脫口而出。
最懂進退的小子,問出這種問題,肯定是有貓膩的....
“臣下不求金銀賞賜.....”
得到許諾的陳宴,沒有任何猶豫,開口道:“只想求長安青樓的管制之權!”
說出要求后,陳宴火熱的目光中,是難掩的興奮....
這是一個他渴求許久的東西,終于找到了機會。
宇文滬一怔,垂眸審視著陳宴,疑惑不已,問道:“你....為何會想要這個?”
原以為這小子,會提什么離經叛道的過分要求,結果就這?
區區管制之權?
“不瞞大冢宰,因為這比單純的金銀,來得要更加暴利!”陳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實話實說道。
“何意?”宇文滬與宇文橫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對方眸中,看出了不明所以。
不知這小子又有了什么新奇主意....
“恕臣下賣弄,敢問大冢宰,您覺得這天下間,最賺錢的行當是什么?”陳宴故弄玄虛,意味深長地問道。
“鹽鐵?”
“絲織?”
“茶葉?”
“錢莊?”
“還是賣官?”
宇文兄弟二人順著陳宴的問題,根據朝廷的實況,說出了猜測的答案。
鹽是生活必需品,鐵可用于制作農具、兵器等。
無論哪朝哪代常對鹽鐵實行專賣或征稅,可見一斑。
絲綢、茶葉貿易、錢莊典當俱是暴利。
而最灰產的賣官鬻爵,亦是不遑多讓.....
堪稱標準答案。
“都不是!”
陳宴搖頭,斬釘截鐵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天下財富在于壟斷!”
重音全部落在了最后二字,抑揚頓挫。
漢武帝為征伐匈奴所斂財所設立的“國企”,或者說“漢企”,本質上來說就是.....壟斷。
短短兩個字,支撐著那燒錢的戰爭,打出了大漢的兵威。
“你.....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宇文滬忽得放聲大笑,饒有興致看向陳宴,“你這孩子,總能給本王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
“詳細說來聽聽!”
宇文滬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
陳宴頷首,略作措辭,說道:“壟斷意味著,控制了市場,也就有了定價權.....”
“由于只有我一個賣家,他們只能從我這里買入,沒有其他的選擇余地!”
在陳宴勾勒的藍圖中,是源源不斷的金銀流入。
宇文滬沉默片刻,卻提出了不同的見解:“但你想過沒有,一旦你定價過高,榨取過狠,他們就會想方設法鉆空子.....”
“滋生無數你無法控制的地下青樓!”
不可否認,理想狀態下的確有可能....
但長安暗流洶涌的勢力,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明面上頂不過,卻可以在暗地里使絆子分羹....
不會輕易被拿捏的!
陳宴眨了眨眼,淡然一笑,意味深長道:“所以,臣下事先準備好了一整套方案....”
陳宴這個人,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早有腹稿....
長安,大周,乃至如今天下各國的青樓行當,模式還是處于初級版本,太過于落后了。
他要給這個行業,來點莞式震撼!
用良幣來驅逐劣幣!
“看來你是胸有成竹了.....”
宇文滬打量著這自信的小子,笑道:“那好,就予你所求長安青樓的管制之權!”
“多謝大冢宰!”
陳宴大喜過望,激動不已,咧嘴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臣下會將所得利益的七成,上交!”
盡管被餡餅砸在頭上,陳宴依舊沒有得意忘形,忘記那職場生存法則。
大冢宰拿大頭,他拿小頭,這才穩當!
“五成足矣,剩下的你自己留著花.....”
宇文滬漫不經心地擺擺手,說道:“不過僅這個賞賜,哪兒夠彰顯你的功勞?”
“再給你加虎威將軍之勛號!”
宇文橫腳步略作停頓,注視著賜封的自家大哥。
勛官之號最高的是柱國大將軍,而虎威將軍處于末流....
但這只是起點,會被不斷拔擢。
“阿澤此次也是勞苦功高....”陳宴并未著急謝恩,而是提及了宇文澤。
陳宴并非是個吃獨食之人,自己盆滿缽滿了,兄弟卻啥也沒撈到。
“那小子能力尚有欠缺,還需好好打磨,不急于這一時!”
宇文滬眸中透著滿意,平靜道:“本王自有安排.....”
知子莫若父,對宇文澤的狀況,他還是極為了解的。
現在也并非是安置的時機。
“是。”
陳宴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疊密信,“大冢宰,臣下在上邽得到了些密信.....”
宇文滬接過,隨手拿起翻閱后,又遞回給了陳宴,“你是個懂分寸有大局的孩子.....”
“盡管放手去做吧!”
“孟氏可是極好的魚餌!”
言語之中,滿是意味深長。
“臣下遵命!”陳宴收好密信,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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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陳府。
從山上趕回,又陪同大冢宰用晚膳,夜已經深了。
府外。
“出去這么久,可算是回來了....”
朱異伸了個懶腰,看著近在咫尺的家,歸心似箭,“我先去叫門!”
“等等!”
陳宴拽住了剛準備動作的朱異,似是想到了什么,說道:“咱們翻墻進去.....”
“少爺,你這是又憋了什么壞主意?”
朱異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陳宴,不解問道。
又不是做賊,好端端地翻墻干嘛?
旁邊的云汐,亦是一頭霧水。
“別問!”
“趕緊的!”
陳宴沒有解釋的想法,催促道。
隨即,三人翻墻而入,陳宴屏退了值夜的繡衣使者。
將云汐交給朱異安置后,一個人摸到了澹臺明月的房間。
“這個時辰,小辣椒怕是已經睡熟了吧.....”
陳宴躡手躡腳,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干什么,他就忍不住想笑。
給小辣椒一個大大的驚嚇,滿足惡趣味。
再完成上次沒做完之事.....
“我家小辣椒的睡相還是不錯的....”
陳宴溜到床邊,借著月光欣賞澹臺明月的睡顏,剛一色心大動伸手想去摸春光。
就猝不及防被一滲透寒意的短刀,架在了脖子上。
床榻上女人清冷的聲音響起:
“誰!”
“哪來的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