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廳的路上,顧一寧把今天的事說給了葉晨聽。
葉晨聽得直砸方向盤,“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沖上去啪啪給傅云景那個渣男兩巴掌,你可是他的正牌老婆。他竟然敢當著你的面出軌,太欺負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離,姐妹兒支持你離,分走他一半財產(chǎn)。”
葉晨是律師,她說支持,必然是全力支持。
但要傅云景一半財產(chǎn)必然會對簿公堂,可他們之間還有孩子,鬧得太僵對孩子不好。
顧一寧看著車窗外的雨。
當初是她自己一門心思迷戀傅云景,非要嫁給他。
她總是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真心付出,總有一天能讓傅云景看到自己的好,喜歡自己。
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這事怨不得別人,是她自己眼瞎,是她太高估自己,她認,她改。
顧一寧想清楚了,回頭看著好友說:“葉子,謝謝,但我只想要星宇的撫養(yǎng)權(quán)。”
傅云景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葉晨擔(dān)心的問:“傅云景能給你嗎?”
“會的吧。”
畢竟傅云景不喜歡她,又怎么會喜歡她生的孩子呢。傅云景應(yīng)該更想和楚新月生孩子吧。
車子到了餐廳外,還沒下車,她就看到了傅云景。
此刻雨已經(jīng)停了,傅云景和楚新月分別拉著傅星宇的手,三人有說有笑,氣氛溫馨歡樂,那畫面像極了一家三口。
男主人英俊帥氣,望著女主人的眼睛溫柔深情,女主人氣質(zhì)出眾,漂亮惹眼,小朋友也生得格外漂亮,性子活潑爛漫。
落在外人眼里,一家三口格外養(yǎng)眼,格外般配。
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時候,從沒這么和諧過,更別提溫馨。
顧一寧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好似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她突然有些不敢進餐廳了。
“星宇那個小叛徒!”葉晨氣得直磨牙,拉著她下車,“走,龍?zhí)痘⒀ǎ忝脙号隳恪!?/p>
餐廳用各種綠植造型做了隔斷,顯得清新優(yōu)雅,又保證了私密不受打擾。
葉晨偷偷摸摸拉著顧一寧在傅云景他們隔壁坐下,隔壁傳來了小孩兒天真的聲音。
“爸爸,我想吃炸雞腿兒,可以嗎?”
傅云景沒有立馬答應(yīng),因為他記得顧一寧不讓傅星宇吃這些,顧一寧說傅星宇腸胃差,吃了會肚子疼。
傅星宇見傅云景不說話,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轉(zhuǎn)身去求身邊的楚新月,“月月阿姨,我想吃炸雞腿兒。”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云景,雖然炸雞腿不怎么健康,但偶爾吃一點沒事的。小孩子好奇心重,總是要嘗試新東西的,不能一味管著。”
傅云景覺得楚新月說得有道理,顧一寧就是太小心,男孩子沒必要養(yǎng)得那么精細,他點了點頭了。
傅星宇歡呼起來,“月月阿姨最好了,我最喜歡月月阿姨了。不像媽媽,煩得要死,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要是月月阿姨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楚新月寵溺的點點他的小鼻頭,“安安,乖孩子是不可以這樣說媽媽的喲,你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傅星宇挺直腰背,“月月阿姨,我說的都是實話,老師說要當一個誠實的小孩。媽媽是真的很煩,什么都不讓。我跟你說,媽媽不讓打籃球踢足球,不讓學(xué)騎馬玩拳擊,還不讓我騎車、擊劍,玩滑板。你說她煩不煩。”
楚新月一副無奈的寵溺模樣,笑著捏捏他的小鼻子,“好好好,阿姨相信你,但你可是小小男子漢,所以不要生你媽媽的氣,他可能是太愛你了。”
傅星宇小大人似的嘆口氣,悶悶道:“媽媽要是能像月月阿姨你一樣就好了。我一定不會生她的氣。”
說著他又突然亮起了眼睛,天真的問:“月月阿姨,你能當我媽媽嗎?”
“什么?”楚新月的眼角余光看了傅云景一眼,見傅云景依舊溫柔的看著她,并沒有不高興。
她眼里的笑意更甚,放心的教育傅星宇,“星宇,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哦。”
傅星宇一臉天真爛漫,“為什么啊?我和爸爸都很喜歡月月阿姨,月月阿姨真的不能當我媽媽嗎?”
顧一寧的耳膜嗡嗡的,臉色慘白如紙,傅星宇天真的話就像一把把尖刀,精準的插進她心口的軟肉,把她的一顆心戳得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她試圖努力跟自己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不是有意的。
他不懂事。
他還小。
作為母親要寬容。
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生傅星宇的時候,傅云景公司出事,鬧事人不知道怎么找到家里,她受到驚嚇大出血。
當時情況危急,她暈過去之前,竭力拉著醫(yī)生的手求醫(yī)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這就是她拼死生下來的好大兒?
傅星宇早產(chǎn),先天不足,生下來后在保溫箱呆了一個月。
即便如此,他身體依舊孱弱,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差,吹個風(fēng)可能就要感冒,吃點涼的就要拉肚子,經(jīng)常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慢慢調(diào)理的,可偏偏傅星宇還有凝血功能障礙。
凝血功能障礙最常表現(xiàn)是:異常出血,止血困難。
輕微碰撞后皮膚便會出現(xiàn)青紫、瘀點,一個小小的傷口,可能持續(xù)數(shù)小時出血。
男孩子好動,喜歡橫沖直撞,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她總是擔(dān)心他玩瘋了受傷。
所以平時不怎么讓他玩危險的運動,即便要玩也是在她的陪同下,必須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許是她太過小心翼翼,把他保護得太過。
所以是她錯了嗎?
葉晨用力的捏捏她的手,小聲安慰她:“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是那小混蛋不知好歹,沒有良心。”
顧一寧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葉子,我們走吧。”
晚上她沒有回去,而是去了葉晨家,洗完澡出來,葉晨遞給她一杯紅酒。
酒杯輕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顧一寧誠摯的看著葉晨,“謝謝你葉子。”
“今天你都說多少個謝謝了,再說就揍你了啊。”葉晨假意不爽的揚了揚拳頭。
“那不說了,一切都在酒里。”
顧一寧昂頭把酒全喝了,葉晨想攔都沒攔住,“你慢點喝,待會兒醉了。”
“醉了才好,才沒有那些煩心事。”顧一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葉晨知道她心里難受,一天之內(nèi)親眼看到渣男和親大兒雙重背叛,若是不讓她發(fā)泄出來,會憋壞的。
葉晨沒再阻攔,她挨著顧一寧坐下,問她:“你還想要傅星宇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