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發燒,顧一寧的夢境混亂不堪。
夢里的楚新月像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步步緊逼讓她窒息。
楚新月說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說她會帶領楚家重回海城,而她們顧家會像條落魄狗,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滾出海城……
顧一寧通過那只言片語猜測顧家和楚家有仇。
但她卻怎么也沒料到,顧家與楚家的恩怨,源自她外婆那一代。
顧一寧的外婆顧書琴與楚新月的外婆楊靜語是閨蜜。
楊靜語家逢巨變,被顧書琴好心收留,楊靜語卻勾引顧一寧外公秦振并懷孕。
顧書琴也是個烈性子的女人,直接一針下去廢了秦振的命根子,還用銀針劃破了楊靜語的臉,最后帶著年僅幾個月的顧青竹離婚。
秦振性情大變,經常打罵毀容的楊靜語,之后秦家企業敗落,搬離海城。楊靜語對顧書琴恨之入骨。
所以楊靜語培養自己的女兒秦敏之故意接近顧青竹,兩人成為好朋友。在顧青竹與楚玉龍大婚前一天,秦敏之與楚玉龍滾到了一張床上去,并被顧青竹當場抓住。
當時顧青竹已經意外懷孕,第二天就是婚禮,顧青竹直接轉身嫁給了愛慕自己多年的寧正禹。寧正禹來自京都世家,家里不許他取一個懷孕的女人為妻,寧正禹為愛直接入贅顧家。
而秦敏之如愿搶走了楚玉龍,嫁進楚家,生下了楚新月。秦敏之以為能憑借楚家,讓秦家重回海城。卻不想,顧青竹和寧正禹會不惜一切打壓楚家,最后楚家被迫搬去了羊城發展。
顧青竹從未把這些恩怨告知一雙兒女。
可如今,小三一家賊心不死,插足了自己女兒的婚姻,不得不說。
也正因此,之前顧青竹才會那么氣憤。
“槽槽槽槽槽!怎么會有這么賤的一家人!!”
“一家子都這么喜歡當小三。惡心特么的惡心到家了!!”
顧一杰憤怒的捶打著沙發扶手,“還有那個渣男!”
“我現在就去找那個渣男,竟敢婚內出軌!真當我們顧家沒人了。”顧一杰氣憤的站了起來,拽緊了拳頭,黑著一張臉往外走,“還有那個楚新月,喜歡當小三是吧!專搶別人男人是吧!看我不當場”
顧一寧一把拉住她,“一杰,別去!”
“為什么!”顧一杰不可置信的看著顧一寧,“姐,你難道到了現在還喜歡他?你醒醒,他有什么好,每次來家里都冷著個臉,就跟家里欠他幾千億似的,爸媽也不叫,有他那么當女婿的嗎?”
“我不喜歡他了,”顧一寧用力把他拉回來,按坐在沙發上,“楚新月是他心頭肉,你要是鬧出去,說楚新月是小三,壞了楚新月的名聲。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家。”
“來啊,誰怕誰啊!敢欺負我姐姐,我弄死他和那小三!”顧一杰已經氣得沒有理智了,眼里滿是狠厲。
夢里,她的傻弟弟就是因為她失去理智,打傅云景的時候傷了楚新月,然后被傅云景送進了警局,從此毀了他的后半生。
“一杰,傅云景如今是海城首富,有錢有勢,他要對付我們輕而易舉,到時候他只需要動動嘴,就有人上趕著巴結他,找我們麻煩。我們碰不過他的。我知道你關心我,心疼我,可我不想你們有事,我只有你們了,沒有什么比你們更重要,你明白嗎?”
“姐——”顧一杰憋屈的眼睛通紅,他見不得顧一寧受委屈。
小的時候他差點被人販子抓走,姐姐為了救他,被人販子打個半死,他那時就發誓要保護姐姐。
如今姐姐被渣男和小三聯合起來欺負,可他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看著姐姐受委屈被欺負。
顧一杰的一雙眼睛紅得能滴血,后牙槽咬死死咬著,所有不敢怒吼都被他壓在了心底。
“哎,”寧正禹內疚的嘆息一聲,低下了頭,“都怪爸爸沒本事。公司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我多花點心思,把公司做好,也不會讓寧寧受這委屈。”
寧正禹做的是實業,前幾年還好,如今網絡經濟盛行,實體經濟下滑,她家的商場已經倒閉十之**,也就只剩幾個位置好的還在經營。
“怪我!”顧一杰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一杰!”顧一寧抓著他還要打自己的手。
“怪我沒本事,還要姐姐接濟。”顧一杰的另一只手用力得拽緊兜里那張銀行卡,再次暗自咬牙發誓,一定要快點把公司做大,成為姐姐的依靠。
以后誰都別想欺負姐姐!
“你們誰都不怪,怪我,怪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青竹,現在又害了一寧。怪我,都怪我。”
顧書琴自責內疚,憤恨痛苦,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佝僂著身體,滿臉傷悲,不停拍打著自己的雙腿。
“外婆,不是你的錯。”顧一寧用力的抱住了的老人家,“不要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而且你放心吧,你孫女已經開始工作了。你孫女的能力你是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孫女就能站起來。還有你乖孫,他很有游戲天賦,他的游戲公司也一定會成功。到時候,我們就不用怕傅云景了,想怎么收拾那小三一家就怎么收拾。這次一定把她們收拾得夠夠的,讓她們再也不敢來招惹我們家的人。”
顧青竹聞言終于從寧正禹懷里起身看向她,“你開始工作了?”
顧一寧點頭,“嗯,我進了盛大的研究院。”
顧一寧把自己的離婚打算,以及工作規劃,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為的是讓家人安心。
顧一杰也不甘落后,把自己游戲公司的發展規劃詳細說了一遍,以及他最新的想法:開發全息游戲。
顧一寧大力支持,拍拍他肩膀,“錢不夠跟姐姐說。”
顧青竹擦干眼淚,笑著說:“你們只管往前沖,媽媽支持你們。”
寧正禹用力的摟住了顧青竹,“還有爸爸。”
顧一寧沒在家多呆,她用了午餐就回葉晨那兒了。
走之前她再三叮囑家人,特別是顧一杰,不要去招惹楚新月,看到她就當不知道她是誰,免得把楚新月惹急了,挑唆傅云景咬人。
回去后顧一寧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晚餐都是葉晨送到書房的。
第二天。
沈驚燕特意在停車場等顧一寧。
他今天一身幽藍色西裝,頭發抓了個形,特意噴了男香,身高腿長,往那兒一站,騷包又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男模出來炸街了。
經過的女員工紛紛臉紅的打招呼。
顧一寧停好車走過去,打趣道:“你是打算左轉出道?”
沈驚燕一直在等那輛蘭博基尼,他看向顧一寧新車,隨口問:“怎么沒開那輛蘭博基尼?”
“不是我的。”顧一寧跟著他一起向電梯走去。
沈驚燕刷卡,“傅云景的不就是你的,你們還沒離婚。”
“那車是傅云景給楚新月準備的生日禮物。”
“臥槽!”沈驚燕一臉踩到了狗屎的表情,被惡心慘了。
他雖然沒問顧一寧一句,她和傅云景的事,但有些事他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而且傅云景這一年帶著楚新月頻繁出入各種場合,態度曖昧親密,他又不瞎,更不傻,心里早就有猜測。
兩人默契的沒再說傅云景,而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項目相關的事,就這樣,兩人一路來到了研究院。
周一會有固定的晨會,所有人到齊之后,沈驚燕鄭重的向眾人介紹了顧一寧。
當大家聽說顧一寧還在讀研的時候,眾人的表情都變得十分微妙,似乎都認定了顧一寧是走后門的關系戶。
畢竟大家都知道她和老板關系好。
甚至還有人猜測她是老板女朋友。
“老板,我們部門的招人標準什么時候降低了,研究生在讀也能進了?”說話的是項目一組的組長陳逸飛,很有能力的年輕帥小伙,據說還是個富幾代。
有了他打頭陣,不滿的聲音多了起來。
“研究生在讀會什么?難道老板招她過來,是給我們當助理,打雜買咖啡的?”
“我們部門又不是辦公室閑職,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人進來,不是添亂嗎?到時候拖慢了項目進度,算誰的?”
“就是啊,本來就已經夠累了,還要帶屁都不懂的新人。老板這是想鯊了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