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克雷米亞中轉(zhuǎn)港
清晨薄霧如紗,靜靜覆在這座北海最混亂的貿(mào)易港口上。
遠處海浪翻涌,碼頭上人聲嘈雜,貨物裝卸聲、商販叫賣聲、爭吵與歡笑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一幅灰色秩序下的生存畫卷。
克雷米亞中轉(zhuǎn)港——北海最著名的灰色地帶之一,貴族、富商、走私販、賞金獵人、黑市商人……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這里交匯,金錢與權(quán)力在暗處流淌,而表面的秩序則由港口的“管理者”們勉強維持。
在這里,所有人的信仰只有一個:誰更有錢,誰說了算。
一艘普通的客船緩緩靠岸,乘客們陸續(xù)下船,混入嘈雜的人群中。
而就在這時——
“唰!”
一道修長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客船邊緣,仿佛從空氣中凝結(jié)而出。
黑發(fā)微卷,三米的高挑身材,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完美卻不顯夸張,剪裁精致的深灰西裝勾勒出頎長挺拔的身形,襯得他氣質(zhì)冷峻而優(yōu)雅。
一雙深邃黑瞳靜靜掃過碼頭,眉眼間不帶一絲煙火氣,卻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正是未著軍裝的羅伊。
“到了啊。”他低聲開口,聲音低沉溫雅,帶著一絲懶意。
話音落下,原本吵鬧的港口竟瞬間安靜三分。
商販的叫賣聲戛然而止,路過的貴族小姐們掩嘴驚呼,就連正在卸貨的工人都愣在原地,手中的箱子“咚”地一聲砸在腳上都沒察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吸引。
“那、那個人是誰?!”
“好高……而且好帥!”
“是哪個國家的貴族嗎?還是明星?”
“噓!小聲點!萬一是大人物……”
羅伊對周圍的騷動視若無睹,邁開長腿,不緊不慢地走下舷梯。
皮鞋踩在木質(zhì)碼頭上,發(fā)出沉穩(wěn)的聲響。
“真是麻煩……”
他本來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所以沒穿海軍制服,但身高和長相在這種地方實在太過顯眼。
不過也無所謂了。
羅伊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掃過港口各處隱蔽的角落,那里,已經(jīng)有數(shù)道貪婪或警惕的視線鎖定了他。
“正好……省得我一個個去找。”
他隨意地走進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酒館,推門的瞬間,里面的嘈雜聲頓時一靜。
氣氛凝固,吧臺后老板的動作一頓,額角見汗,強笑著迎上前:“這位先生……想喝點什么?”
羅伊坐下,修長手指在吧臺輕敲,語氣平靜而低柔:“想要情報。”
老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情、情報?”
“吉爾德·泰佐洛在那。”
羅伊抬眸,眼神如刀鋒掠過人心,語調(diào)依舊溫和,卻不容抗拒。
空氣驟冷。
酒館角落里,一群粗壯大漢悄然起身,手掌搭上了腰間武器。
羅伊頭也不回,輕輕一笑:“不想死,就坐下。”
聲音不重,卻像寒冰破空,刺入每一個人的骨髓。
那幾人本能僵住,心中警鈴大作。
野獸般的直覺在怒吼:危險!極度危險!
站起來的大漢們默默坐下,動作僵硬,冷汗順著后頸緩緩滑落。
羅伊再次看向發(fā)抖的老板:“所以,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吧臺后的老板嘴唇發(fā)白,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他、他昨天還在‘金砂賭場’……但、但今天一早就……就往北邊廢礦區(qū)去了……”
“很好。”羅伊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枚貝利隨手擲出,“多謝。”
他起身離開,酒館內(nèi)的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走出酒館,羅伊望向北邊隱約可見的礦山輪廓,瞇起眼睛。
“廢礦區(qū)……看來,這位未來的“黃金帝”,現(xiàn)在還在撿垃圾啊。”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中,仿佛從未存在。
只留下混亂港口上依舊低聲議論的人群,以及幾個尾隨在后卻徹底丟失目標的跟蹤者,在原地茫然張望。
北海·廢礦區(qū)
烈日炙烤著荒廢的礦坑,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金屬味與塵土的干燥氣息。
這里原本是王族與商會共同開采的礦山,如今早已被官方遺棄,卻成了流亡者與野心家的新?lián)c。
吉爾德·泰佐洛,28歲,**著上身,金發(fā)凌亂,額角沁著汗珠,背上殘留著一圈深色烙痕——那是天龍人奴隸的印記,丑陋而刺目。
他站在礦坑邊緣,緊緊攥著一塊泛著金紅色光澤的礦石,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那是一塊“星鐵礦石”,極為罕見,富含金屬靈性,能用于高級武器與貴族裝飾品,是黑市上哄搶的奇貨。
“都給我仔細挖!”
他回頭怒吼著對著坑底的十幾名勞工。
他們衣衫襤褸,肌肉干瘦,卻依舊咬牙揮舞著鐵鎬,汗水與塵土混成泥漿,滑過臉龐。
“這種礦石,黑市能賣天價!只要再湊一些,我們就能買下一艘像樣的船,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眼中閃爍著近乎偏執(zhí)的火光,仿佛那船就是他登上世界巔峰的第一步。
星鐵在手,他卻仿佛看到的是另一段人生:
雨夜中,女友史黛拉哭著被天龍人扯走,裙擺在泥濘中破裂;
憤怒的他朝著天龍人發(fā)火,但被抓住帶往瑪麗喬亞成為奴隸;
他跪伏在瑪麗喬亞的大理石地面上,被金靴踢得滿口鮮血;
他戴著鎖鏈爬行,成為為了一枚金幣而討好主人的奴隸狗;
他猛地低語,聲音沙啞。
“這個世界……沒有錢,連呼吸都是罪。”
“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沒有錢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但只要有錢......”他低頭,眼中逐漸浮現(xiàn)病態(tài)的狂熱。
就在他沉溺在回憶與**的烈焰中時——
“咳。”
一聲輕咳如冷風般劃破燥熱。
泰佐洛猛然回頭,汗毛倒豎,一個三米多高的黑發(fā)男人,正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雙手插兜,神色平靜。
“什么時候?!”
泰佐洛瞳孔一縮,渾身緊繃,背后的冷汗幾乎瞬間打濕了褲腰。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手下們還在礦坑里辛苦挖掘,卻無一人察覺來者!
“你……”他下意識后退半步,聲音低沉而警覺,“你是什么人?貴族?間諜?賞金獵人?”
羅伊沒有答話,只是略微低頭,目光淡淡掃過泰佐洛手中的星鐵。
“星鐵礦石,眼光不錯。”他輕聲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評價一件商品。
泰佐洛瞇起眼,警惕地將礦石藏回懷中。
“你到底是誰……”
還未說完,羅伊一步向前,抬手搭在他肩上。
“等等,你干什——”
“唰!”
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地驚愕未定的勞工,和被遺棄在地的鐵鎬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