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蹊躊躇了好久,才勉勉強強說出口。
“那個……嘴唇。”后面兩個字囫圇著滾過,余皎有一瞬懷疑自己的耳朵。
根據(jù)話音,余皎不敢相信,“你咬了他的嘴嗎?”
“那那——”她也被驚訝的語無倫次,“這算,算親上了嗎?”
“這還沒完。”邱成蹊的聲音虛弱響起。
余皎:“……!”
“當時他穿的是衛(wèi)衣,我手一滑……”她沒說下去。
余皎大膽猜測,“你,進去了?”
一聲巨大的嘆氣傳過來。
不言自明,余皎面上的平靜微裂。
她委婉道:“邱邱,你又咬又摸,確實,不太厚道吧。”
邱成蹊一本正經地朝她詢問:“皎皎,你有沒有那種迅速就能得上的病,不會特別傷身體,但是足夠我沒法工作,讓我順利茍到我老板消氣。”
“前段時間你假扮他女朋友,這也算幫他的忙吧,他還會那么為難你嗎?”
魏京晝倒算是一個很公平的人。
比如上回在峯城她不小心親了他,被他前女友看見,她假扮現(xiàn)任把人打發(fā)走,誰知道他前女友轉頭就跟他家里人說他倆的事,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于是他就非讓她繼續(xù)假扮女朋友應付家長來圓場。
后來分手。
他覺得這事超出預期地耽誤了她太長時間,就讓她自己選分手理由。
于是她為了一時爽快,裝可憐,抱怨魏京晝不喜歡她,不體貼不溫柔,害他被他家里人一頓訓。
一報還一報,他就沒追究。
但這次,倆人兩不相欠了,她占了不少便宜,他肯定想什么招讓她還了。
還不為難呢。
要為難死她了。
那晚上,摸到起伏不平的肌肉線條,意識到那是什么的時候,一下就把她的酒給嚇醒了。
面子都不顧,看著路邊正好停著出租車就趕緊上去跑了。
她怎么總朝他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丟臉事。
余皎也不知道這事怎么處理,她跟魏京晝也不熟,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你要不先給他道個歉?”
邱成蹊現(xiàn)在跪在床上,頭埋在被子里,生無可戀地悶聲道:“我道歉了。”
“他沒理我。”
“皎皎,我是認真的,你快想想有沒有什么既虛弱又不傷身的病。”
余皎笑得無奈,“哪有這種好事。”
“那我去你家躲幾天吧。”她心虛道,“我明天申請線上辦公,線上個三天再說。”
“不然你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直接去上班呢?反正你喝醉了嘛,什么都不記得了也很正常。”
邱成蹊:“這樣可行?”
“我不知道。”余皎誠實道,“但我當時那什么了周居凜之后就跑了,然后再見面也裝什么都不知道。”
“我現(xiàn)在活得還挺好的吧。”
邱成蹊沉默半晌。
“話是這么說。”
“但其實我覺得上次是他占便宜。”
這次是她實打實占便宜。
“算了算了,要死早死,總不可能辭退我,明天我就大搖大擺地去公司,玩一問三不知那套。”
說完,兩個人聊了點別的,正要掛電話,邱成蹊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句,“我以后一定要謹言慎行。”
余皎啞然一笑。
——
與此同時,嵐庭世家。
周居凜在樓上書房處理公司事務。
本來很正常地在看研發(fā)部那邊的策劃和試運行報告,結果魏京晝一通電話打過來擾亂了原本的節(jié)奏。
周居凜原本不想接,后來想到什么又接起來。
導致魏京晝在手機里越說越來勁。
“你說她這么做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軌的意圖?”
“心思坦蕩的人敢上來就摸我腹肌?”
“我第一回被姑娘摸上腹肌,而且摸得時候還強吻來著,膽子很大。”
魏京晝笑了聲,“你說哪有這么霸道的。”
說著,話鋒一轉,“但是她上一秒還在跟別人說說笑笑,你說這是什么意思。”
“我有點懷疑她在養(yǎng)魚了。”
“你覺得呢?”
周居凜聽得頭大,懶聲戳穿他,“你不挺爽的么。”
魏京晝在家里隨意把自己扔在沙發(fā)上,嘴角勾著些許頑劣的笑,“胡說什么。”
“我就是比較欣賞她這種敢想敢干的良好品質。”
清朗的男人屈膝坐在軟沙發(fā)上,姿態(tài)懶散隨意,沒骨頭似的窩靠沙發(fā)背。
“但我這人也不能白給人占便宜。”
“也得要點報酬。”
周居凜隨手打開另一個財務報表,幽幽送他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賣。”
魏京晝氣笑,“你這么說話可就難聽了。”
“你今天還怪有耐心的,聽我說了這么多都沒喊我滾。”
周居凜這才想起自己為什么接這個電話。
“有事問你。”
魏京晝坐直身子,“喲,周大少爺還能有事問我。”
“說說看。”
周居凜:“你之前怎么追得你那前女友。”
魏京晝蹙眉,“嘶,那都多少年的事了。”
“我就讓人送花送包送珠寶,送了幾天就追到了,怎么了。”
實打實的敷衍。
周居凜覺得自己真是吃錯藥了選擇問他。
魏京晝敏銳嗅到不同尋常的苗頭,“你問我這個干什么?”
“你要追人?”
“誰?”
周居凜道:“你說呢。”
“余皎!”魏京晝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這少爺遲早要栽。”
“看你饞人家那樣兒,人家一勾你就上手。”
魏京晝不屑地刺他,“周大少爺也難過美人關啊。”
“那你表白沒。”
“不行,你還是別表白了。”
“你看人家跟你界限劃分的這么清晰,你要是越界了,人家直接把你甩了你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周居凜也這么想,但被他這么說出來,還是挺不爽。
“她有沒有表現(xiàn)出對你的不一樣?”
“兄弟幫你分析分析,看你有沒有戲。”
魏京晝興致勃勃。
“我發(fā)燒,她今早上很關心我,算么。”
魏京晝:“……”
“兄弟,苦肉計,好土。”
周居凜:“……”
魏京晝:“按理說女孩心疼應該是在意的一種體現(xiàn),但是余皎是醫(yī)生,而且性格溫柔善良,這就不好說了。”
“還有別的沒。”
周居凜覺得自己病急亂投醫(yī),問他也是浪費。
談過的那個戀愛連半個月都沒維持住就分了。
還不如去問孟寂淮。
最起碼他那姐姐目前為止對他還挺喜歡。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生生讓魏京晝的尾音折斷在聽筒中。
并且沒有絲毫負罪感。
沒心情看電腦上的文件。
退燒藥放在一旁,他伸手把玩了幾下那圓圓的小藥片。
然后在偏頭的瞬間,指尖一動。
幾粒藥就那么輕飄飄地墜入垃圾桶。
做完覺得自己也挺好笑。
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