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功——卡爾文男爵,路易斯·卡爾文。”
副官的聲音一落,整個宴會廳瞬間像是被扔下一枚魔爆彈。
原本肅穆的氣氛被打破,低聲的議論如同雪崩般擴散開來,瞬間席卷整間宴會廳。
“他?!開什么玩笑!”
“才多大年紀?十八?十九?這也能列第三功?”
“是不是……走了什么門路?”
“別忘了他姓卡爾文,那可是帝國八大家族之一。”
“南方的人,根本沒在北境扎根沒半年,這次就撈了個勛章,誰信?”
“黑幕,一定是黑幕。”
即便眾人尚未明言,但目光中透露出的懷疑與敵意,幾乎凝成了箭雨,向坐在前排的路易斯射來。
然而那個少年卻始終從容不迫。
直到一聲怒喝在大廳上空炸響:“安靜!!”
這是埃德蒙公爵的聲音。
所有的私語與竊議,立刻戛然而止。
但他沒有再多說一句,只輕輕抬了抬手,示意身旁的軍務長官繼續。
軍務長官清了清嗓子,展開戰績卷軸,朗聲念出:
“卡爾文男爵,奉命前往清羽嶺偵查,識破敵軍動向,主動出擊。
夜間潛行五十里,率一百三十騎士攻下敵軍據點,奪下清羽嶺。
接著設伏,以魔爆彈與山體配合伏擊戰術,重創敵軍八百精銳狼騎,全軍覆滅,己方無一人陣亡。”
大廳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少貴族驚得睜大了眼。
“一百三十對八百?甚至還無一人陣亡?”
“精銳狼騎?那不是雪誓者的精英部隊嗎?”
“他只帶了一百三十人?”
軍務長官沒有停頓,又宣道:“清羽嶺戰役,成功守住通往冰海郡的咽喉要地,令敵軍計劃全面受挫。
此舉直接將敵軍主力拒之門外,北線防線得以穩定。
按軍務部評定,戰果雖不如前兩位貴族伯爵規模龐大。
但在資源極度匱乏、兵力不足、孤軍無援的前提下,卡爾文男爵打出了本戰役最亮眼的成果。”
貴族們彼此交換目光,許多人神色復雜。
他們把自己代入那個戰場,代入這位少年貴族。
說實話,若是換了自己,恐怕遠遠做不到這一步。
漸漸地,竊語變了味。
“……真有兩下子。”
“這戰功排第三,不算冤。”
“他年紀雖小,可這份膽識、這份判斷……不簡單啊。”
“是啊,清羽嶺若是失了,整個戰事不知道又得拖多久。”
越來越多的貴族望向那站在臺前的少年,眼中已帶上幾分敬意。
而一旁,那些原本不屑一顧的家伙都悄悄閉上了嘴巴,換了一副笑臉。
心里開始盤算,等下晚會主動接近一下這位年輕男爵?
畢竟真正有本事的貴族,只要沒仇,在哪兒都是受歡迎的。
當然也還有幾道酸溜溜的聲音在小聲嘀咕。
“哼,說到底還是運氣好,”某個貴族青年小聲冷笑,“換成我有這個機會,說不定打得更漂亮。”
可他話還沒說完,身邊一位頭發花白的伯爵卻涼涼掃了他一眼:“別吹牛了,你敢領你那一百人朝著雪誓者沖鋒嗎?”
年輕貴族頓時臉上一紅,不敢再說話。
軍務長官等到人群稍微安靜,繼續朗聲宣讀:
“卡爾文男爵,因其在清羽嶺戰役中展現出超乎常人的膽略與謀略,公爵特授如下獎賞——
授予‘北境之盾’戰功勛章一枚。
獎勵帝國金幣兩萬枚。
追加封地一千平方公里,位于原有領地附近。
賞賜軍用戰馬八百匹,步兵制式長槍一千五百桿,重盾五百面……”
這番宣讀落下,整個大廳一片寂靜。
哪怕是已經經歷過前兩位伯爵功臣受賞的眾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多了吧……”
“新封地一千平方公里,那是子爵都未必有的規模啊。”
“還有北境之盾?這個年紀能拿到這玩意兒?”
而站在前方的路易斯,聽著那一項項獎賞被念出,表面依舊冷靜如水。
可他袖下的手,卻悄悄地握了一下。
封地一千平方公里,這可比他的赤潮領足足大了三倍,簡直等于直接拿到了一個準子爵的潛力包。
至于金幣、戰馬、武器,那更是直接在實戰力上為他打造了一支精悍的隊伍。
而那個北境之盾可不是普通的戰爭紀念品。
它只授予在戰場上立下卓越戰功的貴族與將領。
獲得者的家族旗幟,將被懸掛在北境戰旗長廊,永久銘記。
是整個北境貴族與軍官夢寐以求的榮耀象征,是北境最高榮譽之一。
而實際作用也不少,持有此勛章者在北境召開戰時貴族議會時,可直接列席旁聽,甚至擁有發言權,待遇等同于伯爵級顧問代表。
同時帝國將為其封地提供軍械優先供應權。
此外每年還能從帝國財政領取年金兩千金幣,用于封地建設或個人使用。
可能對于前兩位伯爵沒什么用,對于路易斯可以說是最高榮譽與獎勵了。
哪怕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也不得不承認,這獎勵,實在是太重了。
就算路易斯的內心再波瀾壯闊,可夸步步上臺階時,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
后排席間,一些第一次見他的貴族忍不住低聲驚嘆。
“這么年輕?”
“居然比我家小兒子看上去還小。”
“他是怎么做到的?”
約恩勛爵正坐在前排,聽著這些竊語,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卡爾文男爵今年十九。”
眾人神色微變。
十九歲,便拿下如此戰功……
臺上,埃德蒙公爵將“北境之盾”勛章親手佩戴在路易斯胸前。
這枚銀藍相間的盾形徽章,在燈火照耀下閃耀著光芒。
“干得好,卡爾文男爵。”埃德蒙拍了拍他的肩,“你用戰果證明了自己。”
他頓了頓,隨即又補了一句:“我已經向皇帝陛下遞交了封賞申請,為你請求子爵爵位。”
聽到這句話,全場再次一靜。
路易斯微微一禮:“多謝公爵大人。”
他沒表現出太多情緒,仿佛這一切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