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國際會展中心，三樓會議廳。

今天這里正舉行著“龍泉玉液”新品上市的廣告方案招標會。龍泉酒業是國內知名的白酒品牌，這次推出的高端新品“玉液”，市場預期極高，廣告預算也相當可觀，引來了江北、江陵兩地多家實力廣告公司的激烈角逐。

偌大的會議廳里坐滿了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氛。前排顯眼的位置，坐著嫣然廣告和文婷廣告兩撥人馬，涇渭分明。

左邊是陳嫣然，一身干練的白色西裝套裙，妝容精致，眼神銳利，帶著志在必得的氣勢。

右邊是宋文婷，一襲明艷的紅色連衣裙，長腿交疊，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同樣自信滿滿。

幾輪提案下來，各家公司都使出了渾身解數，PPT精美，創意迭出。

最終，經過短暫的內部討論，結果終于揭曉。

龍泉酒業的營銷總監站起身，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宣布道：“經過我們慎重評估，嫣然廣告公司的方案，無論在創意、策略還是執行細節上，都非常契合我們‘龍泉玉液’的品牌理念。恭喜陳總，我們決定，本次新品廣告合作，就交給嫣然廣告了！”

“嘩——”臺下響起一陣掌聲。

陳嫣然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優雅地起身，對著臺上和周圍微微頷首致意，眼角的余光，卻不經意地瞟向了不遠處的宋文婷。贏了宋文婷，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宋文婷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雖然依舊保持著風度，但眼神深處還是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爽。她輕輕鼓掌，看向陳嫣然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散場的時候，人流涌動。

宋文婷放慢腳步，在走廊里“偶遇”了正和團隊成員慶祝的陳嫣然。

“恭喜啊，陳總，又拿下一個大單。”宋文婷走上前，笑容明媚，語氣聽不出什么異樣。

“謝謝宋總承讓。”陳嫣然客套地回應，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矜持。

宋文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湊近了一些，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陳嫣然聽清，說道：“對了，說起來，最近認識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朋友，叫林天，陳總應該也認識吧？”

陳嫣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宋文婷仿佛沒看到，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驚嘆和欣賞：“哎呀，說起來，他身材保持得真好，體力也好，技術……更是沒得說。”

她故意在“技術”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眼神瞟了陳嫣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嫣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又悶又氣。宋文婷這話是什么意思？炫耀？還是故意惡心她？

宋文婷仿佛嫌刺激不夠，又輕飄飄地補了一句：“哦對了，前段時間不是雪幣鬧得兇嗎？我聽林先生的建議，跟著他小玩了一把，不多，也就賺了幾百萬吧。嘖嘖，這個男人啊，眼光和能力，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抱著過時的經驗不放。”

說完，她的紅唇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弧度，不再多言，轉身踩著高跟鞋，風情萬種地離去，留給陳嫣然一個搖曳的背影。

陳嫣然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緊緊攥著手里的文件，指節都有些發白。

宋文婷那幾句話，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精準地刺進了她心里最不舒服的地方。

身材好？體力好？技術棒？

賺了幾百萬？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怒意涌上心頭，讓她剛剛贏得競標的喜悅都沖淡了不少。

……

夜晚，一家頗有名氣的江湖菜館。

林天、韓東和王雪圍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桌上擺滿了麻辣鮮香的菜肴：辣子雞、水煮魚、毛血旺……紅油滾滾，香氣撲鼻。

“來來來，天哥，再走一個！”韓東端起酒杯，滿臉紅光。

“少喝點，明天還要上班呢。”王雪嗔怪地瞪了韓東一眼，但眉眼間也帶著笑意。

林天笑著和韓東碰了一下杯：“行了，差不多得了，菜都快涼了。”

“對了天哥，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韓東好奇地問。

“先休息一陣子，看看有沒有別的機會。”林天沒有透露太多。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遲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韓東？林天？”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木訥的青年站在不遠處，正不太確定地看著他們。

“臥槽！齊曉？！”韓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驚喜地叫道，“真的是你！”

林天也認出了來人，正是他們大學時候的學長，也是一起打游戲的好哥們齊曉。畢業后大家各奔東西，聯系就漸漸少了。

“真是你們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呢！”齊曉也激動起來，快步走了過來。

“快坐快坐！”韓東熱情地拉著齊曉坐下，“服務員，加副碗筷！”

“齊學長，好久不見。”林天笑著打招呼。

“好久不見，林天，東子，小雪。”齊曉顯得有些拘謹，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

老同學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幾杯酒下肚，氣氛也熱絡起來。

“齊曉，你現在在哪高就呢？”韓東問道。

“嗨，別提了，”齊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畢業后就進了一家游戲公司，干策劃。”

他看著韓東西裝革履，一副銀行精英的派頭，又看了看旁邊氣定神閑、穿著打扮看似隨意卻質感不凡的林天，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羨慕。

“還是你們好啊，”齊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韓東你在銀行，穩定。林天你……看樣子是自己當老板了吧？混得真不錯。”

畢業這幾年，他在游戲行業摸爬滾打，加班是常態，工資卻沒漲多少，女朋友家里一直對他不滿意，覺得他工作不穩定，沒前途。

林天笑了笑，沒細說自己的情況：“也就瞎混混。”

韓東拍了拍齊曉的肩膀：“什么混得好不好，大家都不容易。來來來，喝酒！”

就在這時，齊曉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臉色微微一變，接通電話。

“喂？嗯，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飯呢……什么？哦哦，好好好，我馬上回去……嗯，我知道了，放心吧……”

掛了電話，齊曉臉上帶著歉意站起身：“那個……不好意思啊，女朋友那邊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

“沒事沒事，正事要緊。”韓東連忙說道。

“下次，下次我請客，咱們再好好聚聚！”齊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匆匆跟林天和王雪道別，快步離開了餐廳。

看著齊曉離去的背影，韓東嘆了口氣：“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林天沒說話，端起酒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