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平日見了秦邵就跟兔子見到狼似的嗎?
宋鸞顧不上旁人探尋的目光了,她看著那么多血水,忍不住急切的問:“姨母,三……三哥他怎么樣了?”
三哥?國公夫人心中也是一頓,何時她這個外甥女愿意喊秦邵一聲三哥了?
尋常見著要么是小聲的喊一聲秦三爺,要么就是低著頭裝看不見混過去。
但面上,國公夫人還是道:“大夫都在里面呢,就是看著嚇人些,應無大礙。”
這個繼子是大理寺少卿,天天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事,經常帶著傷回來,身上的血不是他的就是別人的。
也就今日,傷的這般重,可國公夫人覺得這煞神肯定不可能就這么容易出事。
閻王怕是也不敢收他。
宋鸞緊緊挨著姨母,從門框往里看去,老夫人正焦急的站在床榻邊。
秦邵滿臉煞白,一聲不吭的硬挨,等大夫將帶毒的箭矢拔下來時,秦邵嘴邊一口黑血就吐了出來。
“邵兒!”老夫人看的差點眼前一黑。
秦邵抬手擦掉唇邊黑血,嗓音冷沉,“祖母,我沒事。”
他抬眸看了一眼屋內屋外烏泱泱的人,略有些煩躁道:“都散了吧。”
中個毒箭,有什么好看的,他又死不了。
知道孫兒最不喜歡人多,老夫人連忙轉身揮手:“行了老三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
秦邵剛要移開眸,結果就在老夫人側身瞬間,對上門邊一雙緊張剔透的杏眸。
他一怔。
目光對視上時,宋鸞幾乎是骨子里下意識的反應,眼里掠過濃濃的慌張后連忙避開他銳利的眸光。
見她又躲,秦邵頓時就扯了扯嘴角,有幾分嘲諷。
怕的跟什么似的,還來這里做什么?
看看他會不會死?
她什么時候是這么多管閑事的人了,滿國公府除了她姨母和老太太,她還在意誰?
更別提他的安危。
等人散了,秦邵都以為自己莫不是剛剛中毒花了眼,她那個膽小如兔的樣,怎么可能敢踏進他的月到軒?
老夫人也以為自己花了眼,還問了嬤嬤一聲:“方才嬌嬌是不是也過來了?”
嬤嬤一愣,朝門外看去,宋鸞正扶著國公夫人踏出院子。
她點點頭,“老夫人,是宋小姐。”
老夫人禁不住轉頭對秦邵道:“老三,你以后可不能這么嚇人了!瞧見沒,連嬌嬌怕你怕成那樣都過來看看了,下次再這樣嚇祖母,就別怪祖母去圣上面前求他撤了你的職。”
她反正是不想老三整天再大理寺那樣的血污地獄里混,整個人天天都跟要索命的閻王爺似的,誰見誰饒道!
這樣下去可怎么相看娶妻啊。
越想老夫人就忍不住叨叨:“老三你也不小了,都二十有一了,下個月嬌嬌及笈都要嫁人了,你說說你,咱們秦國公府想替你請媒人,滿上京都不敢讓咱家的媒人上門!”
秦邵不語,只是眼眸越壓越低,黑眸里戾氣逼人。
“好了好了我也不啰嗦你了,你傷好之前就告假在家,不準去大理寺,都給我看好他!”
老夫人離開后,秦邵換了個姿勢躺著,兩條長腿,一條伸直,一條彎曲。
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聽著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