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一怔。

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還能這樣的？”

比賽又不是她家舉辦的？

葉輕卻笑起來。

“嗯，青璃阿姨人很好，很好說話。”

塔莎：“……”

你說的，跟我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落地后就會有人處理你的官司。

法律是公平的，不會冤枉好人。”

無論是哪個國家的人民，只有信奉規則跟律法才能幸福。

葉輕不希望塔莎未來跟女兒活在動蕩不安中。

“謝謝……

真的謝謝你……”

塔莎抱著那盒糖果，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她知道沒有葉輕，這場比賽根本沒她獲勝的份。

當初冒險過來，也是拼著一腔勇氣。

根本不敢想幸運真會落到她的頭上。

葉輕望著她，露出一個好看的笑。

把手搭在她后背。

“去吧。”

去跟女兒重逢吧。

直升飛機盤旋著升空，卷起了漫天風雪。

塔莎隔著艙門，一直跟她揮手告別。

再見。

我萍水相逢的朋友。

“再見。”

葉輕目送著直升機遠去，才扭頭朝著雪地的另一邊跑。

“爸爸！”

“誒，我在這里！”

山坡后，蕭御舉起手，招呼她一起過去。

“快來試試，這個大小適合你。”

葉輕昨天就看他在搗鼓了。

以為是什么高科技，沒想一坐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輪胎雪橇。

“抓緊了啊，爸爸要開始推了！”

蕭御雙手用力，往前一送。

葉輕就坐著輪胎雪橇嗖地一下滑了下去。

停下來時還晃了兩下。

撲通。

體重太輕，翻車了。

“沒事吧，寶寶？

有沒有摔疼了？”

蕭御急赤白臉滾下來，把她從雪地里拔出來。

葉輕沒什么事，倒是她爸爸沾了一身雪。

“這重量不行，咱們換另一個。”

蕭御鍥而不舍，又準備了第二個。

看上去重了不少。

這會兒他徒手扛著去爬坡。

葉輕追上去，拉著他的衣角，有些不解。

“我們坐著北極熊玩雪橇不行嗎？”

這樣又累又費時間。

可蕭御卻意外固執。

“來來，你先坐上去。

你是在邊境長大的，肯定見過這東西。

文明發展，科技再進步又怎么樣。

有些東西本來就是要親力親為的。

比如爸爸為了哄女兒開心，帶她玩輪胎雪橇。”

話落，他再次往前推。

葉輕能感覺到他雙手在用力。

堅實的胸膛離開后背的一瞬間，迎面的風吹過來，帶著自由滑落的速度，讓她體驗到短暫的快樂。

直到輪胎停下。

這次重量剛剛好，她沒有摔跤。

回頭再去看雪坡上，是爸爸叉著腰一臉得意的樣子。

“怎么樣，開不開心？”

葉輕握著那只輪胎扶手，抓得有些用力。

半晌才重重點頭。

“嗯，開心。”

于是，爸爸咧嘴，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玩了七八趟后，蕭御終于頂不住，累趴下了。

葉輕蹲在旁邊，戳了戳他。

“爸爸，你還好吧？”

其實也不用玩那么久的。

“我……沒事。”

身為爸爸，不能說不行。

蕭御頑強地爬起來。

“走，我們回去吃飯。”

然后，又把葉輕騎在了肩膀上。

“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次是雪剛下，太厚了才會陷進去。

但蕭御不放她下來。

“誒，我樂意背我閨女走，你別管。”

葉輕：“……”

想了想，她又問：“爸爸，你怎么現在是北方口音啊？”

“嗯？好聽嗎？”

蕭御大步朝前走著，語氣輕快。

“你是在北邊長大的，肯定還是聽那邊的話比較習慣。

你放心，爸爸學習超級厲害的。”

所以連嘿的口頭禪都改了。

葉輕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一路聽男人哼著歌，心里又慢慢踏實下來。

她看著前面的夕陽，以及漂亮的晚霞，緩緩開口道：“其實今天，是我第一次玩輪胎雪橇。

那天，也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背著我走。

爸爸。

有爸爸的感覺，真好。”

蕭御也在看著前面的路，深邃的眼瞳像是被陽光刺傷了一般，微微瞇了起來。

眼眶里盈滿了淚水。

但他臉上卻是笑著的。

“誒，那肯定沒有我感覺好。

有閨女，才是真的好。”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條冰原上的路，原來風景這么美好。

回到地堡。

青璃還在操作室里忙碌。

西邊樹林的放射性元素正式開始銷毀。

葉輕捧著小蛋糕進來，好奇看著林子里時不時爆開的一團團銀色氣體。

“好看嗎？”

青璃指尖沾了點奶油吃，覺得太甜又喝了口水。

葉輕瞧不出好不好看。

“這用的是什么？”

“粒子加速器，先用中子轟炸元素，減少它們的壽命，再進行回收隔離。”

“嬗變嗎？”

“沒錯。”

青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看著顯示器的畫面，有些感慨。

“當年你的爸爸媽媽就是來這里銷毀它們的。

那時候你剛出生，你媽媽在地堡里休息。

你爸爸帶你出來玩，卻被人偷走了。

這是一個意外。”

葉輕沉默了幾秒。

她過來，其實也是想知道真相。

青璃也心照不宣給她講了。

可一切還是太過離奇。

“動手的人叫隗宗平，是從一個叫101的地方出來的。

我還有一個哥哥，叫葉平安。”

“我知道。”

青璃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生出了一股戾氣。

“隗家也好，101也罷，都只是一個幌子。

真正在背后操縱一切的，是我們族內的一個叛徒。”

葉輕一怔。

叛徒？

“就是伊萬，哦不，那不是他的本名。

最早他在世間的化名，是18世紀一名德意志伯爵，叫日耳曼。”

“18世紀……”

“對，看不出來吧。

其實就是一個老不死的。

后期用煉金術維持住了自己的身體跟容貌。

為了擁有龐大的資金支撐自己的技術，他加入了深層正府。

也就是現在所謂的光濟會。

這些對你來說，可能還太復雜。

總之當時為了瞞天過海，日耳曼扶持了隗家，將偷走的基因，也包括你交給了他們。

原本我們就是從華國退出來的，對那片土地有很復雜的情感。

日耳曼利用燈下黑，做了101這么一個不入流的東西，竟然瞞天過海，把我們都騙過去了。”

要不是葉輕的表現實在太過突出，他們根本就不屑于去深入調查。

畢竟101基地跟他們歷任敵人相比，實在太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