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確鑿。
他們拖不了了。
最后楊斌只答應(yīng)幫他比對指紋,結(jié)果也是沒有線索。
證明指紋主人也沒留下過案底,是背景干凈的。
兩天后,轟轟烈烈的魔童與殺人犯直播對線事件終于出了通告。
警方逮捕了兇手。
壞人終將被繩之以法。
別墅內(nèi)。
“不管怎么說,好事一樁,起碼輿論對魔童的印象不再是十惡不赦。
網(wǎng)友這種墻頭草,適當(dāng)宣傳一下就會徹底跟風(fēng)跑的。”
安時洋伸了個懶腰,總算可以放假了。
“好久沒出去玩了,要不來個家庭旅行吧?”
“不行。”
話剛說完,就遭到對面的魏雋反對。
安時洋翻著白眼。
“你不行就不行,又沒你的份。”
魏雋從文件里抬起頭,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既然葉輕說有主謀,那近期就要少出門,少給她添亂。”
安時洋一噎,半天才氣哼哼扭過頭,不服氣道:“不是只殺女人嗎?
那我去跟葉平安玩,行了吧。”
恰好,這時候宋云冬過來。
“請問葉輕在家嗎?”
客廳里兩人齊齊抬頭,視線朝他射了過去。
宋云冬:“……”
一瞬間感到了牙疼。
“輕輕在樓上忙,你有什么事嗎?”
魏雋合上文件,一臉核善道。
宋云冬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上次她幫了我,我想請她去看電影。”
“啊……看完電影,是不是還要順便去吃飯逛街?”
前一秒還在吵架的安時洋迅速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懶洋洋道:“不好意思,這些通通都不行。
輕輕說了,真正的犯人還沒抓到,最好別隨便亂走動。”
這一刻,他真覺得魏雋睿智極了。
不能出門最好!
宋云冬沉默了一下,“那我能見見她嗎?”
“她很忙,要查兇手,要陪哥哥康復(fù)訓(xùn)練。
如果不能幫上忙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少添麻煩。”
安時洋話也說得毫不客氣。
宋云冬知道,自己剛回國,不僅毫無根基,還招惹了仇家回來。
在這些國內(nèi)已經(jīng)有身份背景的哥哥們面前完全就是一個累贅。
“那我以后再來。”
禮貌打完招呼后,他轉(zhuǎn)身離開。
魏雋看著少年尚且稚嫩的背影挺拔而筆直,已經(jīng)有了不卑不亢的味道。
“比一年前,還是成長了不少的。”
他客觀點評道。
然而對面的安時洋卻冷哼一聲。
“那也跟輕輕差得遠(yuǎn)了。
我警告你,少牽些莫名其妙的紅線。
她才12歲!”
魏雋聳聳肩。
他又沒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安時洋又自己嘀咕起來。
“不過這小子家里開銀行的,要是能順利繼承家業(yè),未來也能給輕輕印錢花著玩。
好像花家舊部勢力也不錯……”
魏雋:“……”
八字還沒一撇,你倒是先甄選上了。
二樓。
葉輕又跟葉平安在‘你畫我猜’。
正如秦楚楓所說,經(jīng)過裴溪的悉心指導(dǎo),葉平安的自閉癥好了很多。
能回憶起來的細(xì)節(jié)也更多了。
比起先前一張簡單的風(fēng)景照,現(xiàn)在他能記起小時候的生活。
“你猜……”
他把兩張畫紙遞過來,讓她猜。
葉輕接過手,才發(fā)現(xiàn)是兩張肖像畫。
一對年輕的男女。
男人斯文英俊,眼角眉梢?guī)еΓ瑤е还蓾鉂獾臅須狻?/p>
女人則很溫婉,鵝蛋臉大眼睛,笑起來唇邊帶著酒窩。
葉輕忍不住伸手,細(xì)細(xì)摸過那個酒窩。
“這是……媽媽嗎?”
她的聲音很小。
但葉平安聽到了,重重點了頭,伸手指著女人肯定道:“媽媽。”
葉輕看了好一會兒,才展開男人那幅。
“那這是爸爸?”
“對!”
葉平安又點頭,還抬起手摸她的腦袋。
盡管動作有些不熟練的僵硬,但還是磕磕巴巴堅持道:“聰明……妹妹聰明……
醫(yī)生說……做對事情……要夸獎。
醫(yī)生,很久沒看見了……”
感覺到頭頂落下的重量,葉輕一下捏緊了畫紙邊緣,有眼淚想要涌上來,被她用力眨掉,才沒弄臟畫。
“裴醫(yī)生很快就會好的。
哥哥又能見到他了。”
“好……喜歡裴醫(yī)生。
吃糖……他有好多好吃的糖,妹妹也會喜歡……”
看來哥哥是真心喜愛裴醫(yī)生的。
葉輕也不后悔在手術(shù)臺上給對方打那一針。
好人,應(yīng)該長命的。
除了父母的肖像畫,另外的生活細(xì)節(jié)里,隨處可見101的字眼。
101食堂,101小學(xué),101文化服務(wù)中心……
葉平安出走之前,真的生活在一個叫101的地方。
但無論是衛(wèi)星云圖,還是天網(wǎng)都找不到半點痕跡。
這個消失的101,到底在哪里……
她用電腦模擬出兩人的真實面貌,經(jīng)葉平安確認(rèn)后,上傳到警局的檔案里。
同樣沒有結(jié)果。
對方既沒有犯罪背景,也沒有被申報為失蹤人口。
那么……他們是自愿住在101的。
“哥哥,你還記得回家的路怎么走嗎?”
找不到希望,她只能試著問葉平安。
而先前要么沒反應(yīng),要么搖頭的少年這回卻脫口而出。
“記得。
我做夢……夢到了。”
葉輕聞言,立即讓他描述路線。
從圍墻出口,到森林,再到站臺,他搭上了火車。
“站臺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
當(dāng)時他抱著嬰兒的葉輕,一路跌跌撞撞,連怎么摸進(jìn)火車站都不清楚,更難去留意站牌。
之后就是火車搖曳,冗長的記憶。
夢就此中斷了。
就算描述的森林是落葉針,可到底走了多久距離才到的,葉平安也說不清楚。
安時洋把他帶回去時,看葉輕悶悶不樂的,只能安慰道:“先把人治好要緊。
裴醫(yī)生方法挺管用的,最近我會多帶點保鏢,陪他一塊多出門走走。
你就專心查兇手吧。”
葉輕點點頭。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一周后,一審結(jié)果出來。
兇手被判死刑。
親屬跟本人都沒有上訴意愿,事情基本定下了。
葉輕去了一趟拘留所跟對方面談。
雙方隔著玻璃坐下時,葉輕開口道:“你在等我。”
獄警說他拒絕見任何人。
但剛剛?cè)ネㄖ瑢Ψ絽s一反常態(tài)答應(yīng)了。
“為什么要頂罪?
因為你爸爸媽媽不愛你,所以你就要放棄自己嗎?
你被他利用了。”
葉輕想不通,什么樣的人能操縱另一個人去送死。
然而說完,對面的人卻望著她,許久,臉上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果然,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