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審訊室時,楊斌已經做完筆錄出來。
“呼?!?/p>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揉著太陽穴吐槽道:“真特么變態,審完我都去做心理疏導了。
那個帥哥醫生走了沒,沒有的話讓他留一下,給大家都疏通疏通?!?/p>
跟看視頻看紀錄片完全不同,真跟這種變態罪犯面對面,正常人的心理壓力簡直爆表。
看秦雨臉色也不太好,他還關心了下,“要不要給你也報個名。”
秦雨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頭,“謝謝楊隊長。”
“誒,小意思。
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葉輕一樣的?!?/p>
他隨口應了一句,又問小孩意見。
“那個家長,你覺得真是精神病?”
“嗯?!?/p>
葉輕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
楊斌嘖了一聲,有些惋惜,“行吧,那就去做鑒定。
你哥哥應該能走了,后續有發現再配合調查就行?!?/p>
說完,他匆匆就去打報告聯系上級。
葉輕當即領著葉平安就回了家。
“謝天謝地,快洗洗柚子水,去晦氣。”
魏太太第一時間就給兄妹倆跨了火盆。
葉輕有些不好意思,“干媽,讓你擔心了?!?/p>
“都喊媽了,跟我說這些。
干媽也沒辦法為你們做什么,只能在家里干著急?!?/p>
魏太太嘆著氣,覺得有空真得多學學法律知識,要不然遇事都只能求助閨蜜。
葉輕忍不住傾身抱住她,小聲道:“干媽送的被子很暖,宵夜也很好吃?!?/p>
魏太太很少見她情緒外露,摸到小手一片冰涼,忍不住心疼道:“嚇壞了吧?
聽說那孩子家長精神不正常,發生這種事情,你別多想?!?/p>
葉輕靠在她懷里,應了一聲,“嗯。”
之后上樓洗漱。
葉輕過去看葉平安時,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經歷了兩天一夜,他也累壞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葉輕一下樓,就聽見門口在吵吵。
“我們家孩子玩泥巴怎么了?
我院子里的泥巴,礙著你們家了,還讓我們家躲起來,憑什么?”
魏太太叉著腰,站在花園門口,正跟隔壁鄰居對嘴仗。
不遠處,早起的葉平安就坐在花壇中間,玩得渾身臟兮兮。
對面也是一個貴婦人,此時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這哪里像正常孩子,大白天是在這里嚇死誰?
我們家也有孩子,進進出出看到了怎么辦?
又不是你自己親生的,養一個還不夠,還拉一個拖油瓶,顯著你偉大高尚了?”
拖油瓶。
葉輕腳步一頓,又加快幾步走過去。
“干媽,我……”
她拉了拉魏太太袖子,不想自己給她惹麻煩。
可話沒說完,就被魏太太回頭瞪了一眼。
“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
訓完,她大手往后一攬,把葉輕塞到后面去,又揚起下巴朝門外冷笑,“少在這邊跟我大小聲,不是你求我辦事的時候了。
你老公痔瘡爆缸,婆婆被你氣到結節動手術,求到我家安排專家號,可不是這副嘴臉。
怎么,就因為沒答應讓你們家繼續做醫療代理,所以恨上了?”
“你……”女人被噎得一時氣短,“你無恥,拿人家**出來說!”
“那你當我家孩子的面,說他有問題,這不是更下作嗎!
花園里玩都礙著你了,有本事就找地產公司,把我們家房子也買了,這樣你就清凈了。
哦,我還差點忘了。
鵬程地產老總也是我們家輕輕的干爹呢,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你們這種沒素質沒道德的住戶配不配住在這里?!?/p>
“你……”
女人這次憋了半天,只能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就灰溜溜跑了。
“切?!?/p>
魏太太大獲全勝,別提多神奇。
“干媽……”
葉輕冒頭想說話,又被她一手摁回去。
“你想去吃早飯。
我今天倒要看看,誰還敢多嘴多舌的?!?/p>
魏志銘走出來,把葉輕帶回餐桌上,笑著道:
“她現在是戰斗狀態,你最好別惹她。
小時候有孩子嫉妒小雋,冤枉他偷東西,你干媽愣是站在人家家門口罵了四個多小時不帶重樣的。”
聞言,葉輕一怔,這才發現魏雋在客廳里悠閑看報紙,趙媽在屋里走來走去打掃。
大家都很習以為常。
一邊吃飯,魏志銘還一邊隔著窗戶,指著外頭魏太太威武雄壯的背影調侃道:“你看像不像一只護崽的老母雞?”
魏雋走過來坐下,“我待會就跟我媽說,你說她老。”
“誒,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小時候你砸同學家窗戶玻璃,還是我給打掩護的。”
“那是您讓我砸的,還是你帶的路?!?/p>
“嘿嘿,那不是不能比你媽落后嘛。
葉輕,你放心。
叔叔雖然罵人不行,但商場上還是能給你討回幾分公道的。
砸窗戶玻璃這種的,太小兒科了?!?/p>
魏志銘拍著胸口保證。
魏雋慘遭內涵也不生氣,往葉輕碗里夾了一個奶黃包,又摸了摸她的頭。
葉輕看著窗外雄赳赳氣昂昂的干媽,還有無憂無慮玩著泥巴的葉平安。
再低頭看著碗里的包子,忽然感覺一切美好到有些不真實。
審訊室里如同魔鬼一樣的女人不是母親。
真正的媽媽,原來像超人一樣可靠。
吃完早飯,隔壁那家人過來道歉。
魏太太連門都沒讓人家進,更別提給好臉色。
恰好碰到晚起的安時洋跟秦楚楓過來蹭飯。
聽完前因后果,兩人瞥了眼那一家子,哼笑著進了屋。
盡管什么都沒說,但這兩個紈绔的手段可不是鬧著玩的。
對面丈夫一怒之下,扭頭就給了妻子一個耳光。
“都怪你!
要是公司出了事,這日子也別過了!”
說完,大步就回了家。
女人捂著紅腫的臉惶惶不安,這會兒是真心想要道歉了。
可惜魏太太已經回了屋。
想用苦肉計換自己公司安全,想得美!
飯桌上,葉輕又被兩個哥哥拎回去,只能捧著一杯牛奶陪著。
聽完張母的所作所為后,安時洋摸了摸后脖子的雞皮疙瘩,“真特么有病。
不過她要是真有病,可能就判不了死刑了吧?!?/p>
葉輕聞言一怔,才反應過來楊斌昨晚嘆息的原因。
確診精神病的話,張美珠的死或許得不到真正的公平審判。
果然,楊斌不久后一通電話,帶來了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