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行:“??”
哪里明顯?
他是半點沒看出來。
智商被碾壓的他總算明白過了。
“所以你是看出安老是假扮的,才識別出破綻,決定演戲?”
“嗯,大姐姐她……”葉輕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游戲設(shè)計是想讓我傷心難受,所以我照做的話,游戲才會結(jié)束。”
蘇禹行恍然大悟,也才曉得葉輕為什么不恨許云舒。
“既然不是安老,你為什么……”
還要殺她?
他沒說完,葉輕卻聽懂了。
但她沒有回答。
葉輕第一次回到富豪送的大樓里,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
一晚上的折騰跟疲憊,讓她精力耗盡。
蘇禹行也沒再追問,處理完傷口后就默默守在客廳里。
這一覺,直到傍晚時分,斜陽照進來,房門才打開。
葉輕醒了。
她穿著一身干凈衣服走出來,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昨晚游戲里死里逃生,險些精神崩潰的模樣。
“你要去哪里?”
“實驗室。”
“可是老板那邊……”
“晚一點再去?!?/p>
蘇禹行跟著她回到原先的實驗室。
數(shù)據(jù)資料已經(jīng)被搜刮一空,但材料都在。
他看了眼休息室的冰箱,“也沒冰箱貼啊?!?/p>
“我騙他們的。”葉輕道。
蘇禹行:“……”
行吧,這心理素質(zhì)是真牛。
葉輕戴上手套跟護目鏡,開始上手實操。
“但配方不是完整的?!?/p>
蘇禹行:“……”
他要不給她磕一個吧。
在敵人的地盤上,葉輕向來繃緊神經(jīng),小心謹慎。
尤其察覺到許云舒的異樣,更不會把底牌全亮出來。
蘇禹行湊過去,看她動作熟練正在調(diào)配材料。
“那你現(xiàn)在,是在研制出真正的藥劑?!?/p>
葉輕手上頓了頓,低低應(yīng)了一聲。
“嗯?!?/p>
蘇禹行眉梢一挑,大抵猜出她想干什么了,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今晚島上又有游戲大賽。
叢林里,隧道中,無數(shù)玻璃房內(nèi),不知又會死去多少人。
那些人在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警局里長期備案,可任誰也猜不到,他們在這座衛(wèi)星都找不到的島上,被當成富人欣賞的玩具。
最終的歸宿是鯊魚口中的食糧。
葉輕再次踏進大廳,沿著玻璃電梯一路抵達最頂層。
門一打開,便是鮮花與彩帶迎面撲來。
“恭喜你,葉輕。
你是島上第一位可以離開的居民。
只要交出藥劑,這里任意邀請者的飛機都將成為你今后人生的歸宿?!?/p>
廳內(nèi)擺著一張長桌,坐滿了人。
為首發(fā)聲的,應(yīng)該是島嶼的主人。
一位發(fā)絲花白,垂垂老矣的外國人。
對方坐在輪椅上,已然是四肢癱瘓,聲帶都植入了儀器在輔助發(fā)聲。
難怪日常不見出來走動。
葉輕走過去,在長桌另一邊將箱子放下,開口卻,“我不準備離開了?!?/p>
“嗯?”
“我殺了獵人,這個國度已經(jīng)沒人可以處置我。
加上我的技術(shù),只有這里可以實現(xiàn)?!?/p>
她言簡意賅說明了原因。
可在場幾乎沒人信。
畢竟先前她那么執(zhí)著想要救人,逃離這里。
然而下一秒,她打開箱子,反轉(zhuǎn)過去,將里頭一排排藥劑亮給眾人看。
“我將免費給你們打一針,條件只有一個。
放我的同伴們離開?!?/p>
所有人視線都不自覺被藥劑吸引過去,兩眼放光,生理性的渴望使得他們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就接受注射。
那可是五十年的壽命!
長桌另一端的老者看出她的打算。
“你不想受制于任何人,也不想成為一個人的附屬品?!?/p>
聞言,葉輕點點頭。
“嗯,我想買下自由。”
老者眼中閃動著光彩。
要不是身體不便,他都想為葉輕鼓掌。
她理智清晰,看懂了即便逃離也只是淪為另一個人掌控的工具罷了。
又有這樣的天賦,遲早會陷入另一輪被爭奪的命運當中。
倒不如留在理想之國。
以每人五十年的命,平息富豪們的貪婪,得到一處棲身之所。
這倒是可以解釋通了。
“諸位意下如何?”
老者問向其他人。
其他人沒意見,大不了五十年后再來一次,恐怕用不了那么長時間,葉輕都能造出長生不老的干細胞。
還可以減少不必要的爭端。
簡直完美。
只有三個人提出了異議。
“威廉,我們說好的……”
說話的是幫助許云舒對付葉輕的人。
老者這才想起他們,開口做起了和事佬,并且讓三位富豪道歉,以換取藥劑的名額。
葉輕掃過他們,無可無不可,臉上沒什么表情。
“沒關(guān)系,他們也有?!?/p>
然而這個答案,卻叫人警惕起來。
三位富豪狐疑看著她。
但藥劑還需要鑒定,并不存在弄虛作假的可能。
一個小時后,研究人員將每一份藥劑檢測過,確保安全之后,有醫(yī)生上前,準備為眾人開始注射。
這一步,眾人又開始遲疑。
雖說先前兩針都有效果,也有安老爺子這個現(xiàn)成案例在,但由于先前的游戲。
誰知道葉輕會不會心懷怨恨,使出些什么手段。
有錢人怕死,心眼自然也多。
場內(nèi)頓時紛紛謙讓起來,誰都不想做第一個出頭鳥。
葉輕靜靜注視著他們,漆黑瞳孔里仿若深淵,瞧不出任何情緒。
昨晚游戲后,她就時常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人群中有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那就我這個晚輩先來吧。”
葉輕回過神,見到角落里走出來的頎長身影,怔愣了下。
賀言朝?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請你為我注射嗎?”
盡管戴著面具,可音調(diào)舉止,就是那個煩死人的家伙。
葉輕緩慢眨了下眼,不清楚對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只好順著他的話點點頭,轉(zhuǎn)身拿出藥劑,針管抽取。
打入靜脈。
嘶。
賀言朝:“……”
還真打啊。
他以為配合一下就行的。
不過木已成舟,也算占便宜了。
他站起身,還紳士地沖葉輕行了一禮,“這五十年,我收下了。”
旁邊的蘇禹行眼角狂抽。
哪來的戲精。
不過也得益于他的主動,其余人看賀言朝已經(jīng)去喝酒玩游戲了,便紛紛露出胳膊。
葉輕看著一針針藥劑消失在富豪們的體內(nèi),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