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母親便教她,她值得世上所有的偏愛。
母親也給了她所有的偏愛。
她想要的東西,不用爭不用搶,都會送到她手里。
為什么在陸君瀾這,就連連受挫。
秦蔓看起來,情緒有些失控。
陸君瀾靜靜的看著她,半晌道,“郡主,何必明知故問,這不是郡主求來的嗎?”
秦蔓愣住了,“你果然還在記恨我和母親。”
陸君瀾不語。
“可是陸君瀾,我沒有逼迫過你,我何曾對不起你過?”秦蔓從未受過如此委屈。
或許是咽不下這口氣,或許是不甘心,她就想問個明白。
陸君瀾到底不喜歡她什么?
她貴為郡主,上京多少男子想討好她。
陸君瀾默了默,“郡主回去吧。”
他要走,秦蔓拽住他的一點衣角,“不是。”
陸君瀾頓住。
秦蔓說,“婚事不是我求來的,你我婚事,是父母之命……”
陸君瀾臉色一沉,往后退了步,與她拉開距離,“婚事怎么來的,郡主再清楚不過,只愿郡主不要后悔。”
父母之命。
不過是長公主逼迫他娘罷了。
“陸君瀾,你站住!”秦蔓吼了聲,“你知不知道你把兵符交出去,往后你在上京就難以立足,母親說了,一個沒有實權的將軍,什么都不是!”
陸君瀾勾唇,嘴角帶著嘲弄,“郡主,你在氣什么?”
秦蔓一愣。
陸君瀾眼神犀利,帶著攻擊性,“我記得郡主說,嫁我不是為了兵權?”
秦蔓噎住。
“還是說,我交了兵權,長公主惱羞成怒,派你來責問我?”陸君瀾臉上的嘲諷極為刺眼。
“不是!”秦蔓抬手,打了陸君瀾一巴掌,“不許你說我母親!”
打完之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她攥緊打人的五指,氣憤的說,“陸君瀾,我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我說過,可以帶你去淮南,是你不肯!”
陸君瀾偏了偏頭,面上并不惱怒,只是看秦蔓的眼神,愈發的冷,“郡主就像只躲在長公主羽翼下的金絲雀,你和你母親,沒有什么不同。”
只不過,所有的臟事,都由長公主做了。
秦蔓的手,看似干凈。
實則真的干凈嗎?
“你住口,我不許你這么說我母親!”秦蔓揚手又要打他。
被陸君瀾一把擒住手腕,“我如今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將軍,給不了長公主府任何利益,明日成婚,郡主還有反悔的機會。”
說罷,他甩開秦蔓,回了陸家。
秦蔓氣紅了眼,“我母親貴為長公主,他憑什么這么說我母親!”
丫鬟瞧著都覺得心疼,“郡主,您真的要嫁給陸將軍嗎,他都這樣對您了……”
秦蔓貴為郡主,誰敢對她不敬?
明日成親,陸家依舊冷冷清清,沒有半點喜氣,他們什么都沒布置。
這對秦蔓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秦蔓眼神變冷,“陸君瀾,你敢對我和我母親不敬,我偏要嫁進陸家,做你的夫人,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秦蔓轉身就走。
這一夜,貴妃宮里不得安寧。
姜北鳶發脾氣,摔了好多東西。
連貴妃都被她吵的頭疼,對她耐心耗盡,命人關緊宮門,別讓人聽見姜北鳶鬧脾氣。
堂堂公主,無端發瘋,成何體統?
“看好她,鬧夠了再放她出來。”貴妃交代。
宮人照辦。
寢殿中一片狼藉,滿地碎片,姜北鳶摔累了,但氣還沒發泄夠,她又哭又鬧,“母妃一點都不心疼我,長公主會為秦蔓爭取,可我的母妃呢,她但凡出面為我去求求父皇,說不定明天嫁給陸君瀾的就是我了!”
“陸君瀾要娶妻了,本公主怎么辦?出身樣貌,本公主哪一樣比不上秦蔓!”
姜北鳶儀態體統全無,罵罵咧咧。
云漓從側門出來,瞧了眼滿地狼藉,她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三公主喜歡陸將軍?”
姜北鳶沒心情搭理她。
云漓也不介意,她上前道,“公主想嫁陸將軍?”
姜北鳶看她一眼,問的什么廢話?
“你在看本公主的笑話?”姜北鳶惱怒。
“不敢,不過……我倒是知道個秘密情報,或許能幫三公主達成所愿。”云漓道。
姜北鳶一聽,激動道,“什么秘密?你真的能幫我?”
云漓揚唇一笑,然后抬手擋唇,在姜北鳶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姜北鳶眼睛一亮,“當真?”
“千真萬確,公主忘了,我是什么人?”云漓意味深長的說,“機會給三公主,就看三公主敢不敢了。”
姜北鳶猶豫片刻,幾乎是一秒答應,“本公主有何不敢,云漓,如果你沒有騙我,那么你想做的事,本公主也會傾力幫你。”
云漓勾唇,“那便先謝過三公主了。”
她眼底藏著期待。
王爺,云漓馬上就能帶你回家了。
次日,貴妃被噩夢驚醒。
她拍著胸脯,“本宮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鳶兒可消停了?”
“回娘娘,公主還在睡著,想是昨夜鬧的累著了。”嬤嬤一大早就去姜北鳶的寢宮看了。
三公主還在床上睡著。
嬤嬤便沒有叫醒她。
貴妃聞言,松了口氣,“鳶兒就是死腦筋,陸君瀾已經沒了兵權,哪里配得上公主。”
“娘娘說的是,公主會想明白的。”
殊不知,寢殿里的,根本就不是姜北鳶。
是宮女穿上她的衣服,假扮她躺在床上,隔著帷幔,嬤嬤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根本就沒看真切。
而姜北鳶,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了宮。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熱鬧喧天,陸君瀾帶人去結親,引來許多百姓圍觀。
陸夫人心想,成親是大事,一輩子就一次,雖娶的人不合心意,但也該熱鬧些。
什么都不布置,怕是要叫人看笑話。
于是陸夫人使喚人,將紅綢紅燈籠都掛了上去。
勉強像個喜堂了。
秦蔓換上嫁衣,長公主親手給她蓋上紅蓋頭,送她出閣。
陸君瀾接親在門外,按理說,他應該給長公主敬杯茶,磕個頭的。
但他沒有。
長公主沒有計較,她必須要親眼看到女兒上花轎,送她出嫁,可真的要將秦蔓的手交給陸君瀾的那一刻,長公主又猶豫了,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