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捏著黑色晶體踏入星界裂縫時,覺醒進度條突然跳回23%。晶體表面浮現的紋路與母親徽章隱隱共鳴,而前方旋轉的繭形建筑正釋放出詭異的吸力,將周圍的規則碎片絞成漩渦。安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交易者給的東西可能有問題——”
話音未落,晶體驟然爆發出黑光。林辰視野中的世界瞬間扭曲:裂縫罡風化作蝴蝶群,逆命使徒的嘶吼變成嬰兒啼哭,連安雅的臉龐都開始像油畫般融化。他猛地甩開晶體,現實才如破碎鏡面般重組,安雅的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袖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這是繭房的‘規則篡改場’。”安雅的聲音帶著顫抖,“在里面,所有感知都會被規則本源扭曲。剛才你激活晶體,等于主動打開了被篡改的通道。”
林辰低頭看向地面——方才被晶體黑光觸及的巖石,此刻正生長出鐘表齒輪狀的紋路,每一次“滴答”聲都讓他的心跳與之同步。他突然明白:本源繭房不是建筑,而是一個活著的、能自主編寫規則的生命體。
踏入繭房入口的剎那,一股無形力量按在他的后頸。系統面板彈出血色警告:
【檢測到本源規則強制植入:‘進入者必須忘記自己的名字’】
【當前可執行操作:① 接受規則 ② 拒絕規則(懲罰:隨機抹除一段記憶)】
林辰本能選擇拒絕。下一秒,關于“拒絕徽章”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褪去,母親臨終的面容變得模糊。但與此同時,他的視網膜上浮現出一行新的規則字符:【你可以拒絕‘忘記名字’,但必須用等價的記憶交換】。
“用記憶換名字?”林辰瞳孔驟縮。他嘗試拒絕這條新規則,卻感到關于“規則共生”的理解正在消散。安雅突然拽住他:“別硬抗!繭房會讀取你的拒絕邏輯并針對性改寫規則!”
她指向入口處的浮雕——上面刻著無數人形輪廓,每個人的口中都吐出規則字符,而心臟位置是空的。“這些是試圖拒絕繭房規則的人,他們最后都變成了……規則的載體。”
繭房內部是由規則線條編織的迷宮,每走一步,地面就會浮現新的強制規則:【此處禁止呼吸】【你的影子屬于繭房】。林辰被迫用拒絕能力創造例外:“我拒絕‘禁止呼吸’對肺的約束”,卻發現自己的呼吸聲變成了規則字符,飄向迷宮深處。
在一個由倒置時鐘構成的房間里,他終于找到母親留下的痕跡——墻壁上刻著殘缺的疫苗配方,最后一行字卻被規則能量腐蝕:“唯有……拒絕本源的……才能……”
“是拒絕本源的‘意志’!”安雅突然指向天花板,那里懸浮著無數發光的碎片,每一片都刻著不同的拒絕符號。“這是歷代逆命使徒的拒絕意志,繭房把它們收集起來,就是為了……”
她的話被一陣轟鳴打斷。整個迷宮開始收縮,墻壁上浮現出熵化議長的巨幅投影:“林辰,你以為找到配方就能逆轉一切?”投影伸出規則構成的手指,點向林辰胸口的徽章,“你母親沒告訴你吧?拒絕疫苗的真正成分,是你體內的本源碎片!”
徽章紅光爆閃,母親的殘像再次浮現,這一次她的表情充滿驚恐:“辰兒快離開!繭房和議長是一伙的,他們要借你的拒絕意志……”殘像突然被規則線條撕裂,化作無數疫苗配方的字符消散。
林辰感到體內的病毒正在瘋狂增殖,覺醒進度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向30%。而手中的黑色晶體突然傳來灼熱——交易者的聲音竟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別信你母親的殘像,那是繭房模擬的幻覺。”交易者的聲音帶著笑意,“看到迷宮中心的規則之樹了嗎?把你的徽章插進去,就能真正理解拒絕本源的意義。”
林辰猛地抬頭,透過收縮的迷宮縫隙,他看到中央區域確實矗立著一棵由規則線條構成的巨樹,樹干上布滿了與徽章同源的青銅紋路。而樹下,站著那個手持燈籠的交易者,他的兜帽已經脫落,露出的臉龐竟與林辰記憶中母親年輕時的模樣有七分相似!
“你……到底是誰?”林辰的聲音因規則反噬而顫抖。
交易者輕笑一聲,指尖燈籠的光芒照亮樹身——那里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第一個名字赫然是“林月”——他母親的全名。“我是你母親的孿生妹妹,也是熵化議會的初代議長。”她抬手撫摸規則之樹,“而你,我的外甥,終于要成為這棵樹最好的‘拒絕養料’了。”
覺醒倒計時停在30%,林辰感到徽章正在不受控制地飛向規則之樹。他看向安雅,卻發現她不知何時戴上了熵化議會的面具,手中握著注射器,里面是閃爍著青銅光芒的液體——正是母親所說的“拒絕疫苗”。
繭房的規則迷宮徹底閉合,只剩下規則之樹的微光。林辰第一次發現,自己從出生起就活在一個巨大的拒絕悖論里:拒絕覺醒,等于接受被同化;而接受覺醒,卻意味著成為母親家族延續規則本源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