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號角聲喚醒了整個青石堡。
校場上,數(shù)百名士兵列隊肅立。
點將臺上,劉校尉全副戎裝,身旁站著幾名軍官,李牧穿著新領(lǐng)的皮甲,站在隊正行列的最后方。
“黑山烽燧一戰(zhàn),揚(yáng)我軍威!”劉校尉聲如洪鐘。
“按功行賞!許釗,上前聽令!”
許烽長大步走上點將臺,單膝跪地,劉校尉親自將一面繡著黑山圖案的旗幟和一塊銅牌交給他道:“擢升許釗為烽燧總旗,統(tǒng)領(lǐng)黑山一線五座烽燧,年俸加二十石!”
臺下士兵齊聲喝彩,許釗可是老烽長,他被提拔眾人心服口服!
在許釗領(lǐng)命退下后,劉校尉再次高喊道:“李木頭,上前聽令!”
李牧深吸一口氣,從最后方向著點將臺走去。
一路上,數(shù)百雙眼睛盯著他,有羨慕的,有好奇的,但更多則是不服的。
“戍卒李木頭,臨危不懼,識破敵計,特擢升為隊正,領(lǐng)第五弓弩隊!年俸三十石,賜錢十貫!”劉校尉將一枚青銅印信和一條紅色頭巾遞給李牧。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聲,雖然知道李牧這一次有不小的戰(zhàn)功,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校尉會提拔李牧成為隊正!
在他們想來,提拔李牧當(dāng)個什長就已經(jīng)頂天了,那已經(jīng)算是破格提拔,可誰想到這不是破格,這是三級跳啊!
伍長,什長,隊正,李牧一下子就跳過了別人需要拿命拼一二十年才走過的路。
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小子肯定是校尉家親戚!”
“這小子肯定給校尉送錢了!”
“不應(yīng)該吧,校尉家親戚,給校尉送錢會讓他當(dāng)?shù)谖骞箨犼犝磕銈冇植皇遣恢赖谖骞箨犑莻€什么鳥樣,誰去誰倒霉,那就是個人渣堆!”
“沒錯,忘了之前去第五弓弩隊的王隊正嗎?還不是灰頭土臉的滾蛋了!”
“難道這李牧有什么過人之處,校尉才讓其去第五弓弩隊的?”
“管他有什么過人之處,去了第五弓弩隊怕是沒幾天就得灰溜溜的離開,到時候有他好看的!”
臺下的議論聲李牧雖然聽不到,但看到臺下之人那嫉妒的眼神,顯然李牧從一個普通戍卒連跳三級成為軍官,有些讓人難以接受,或者說是不服!
可那又如何?他的戰(zhàn)功是實實在在的,天王老子來他都不怵!
雖說這具身體還不夠強(qiáng),可跟人比斗還是不成問題的,誰要不服,他就打到他服為止!
授銜儀式結(jié)束,李牧跟隨傳令兵來到第五弓弩隊的營房!
當(dāng)走進(jìn)營房的那一刻,李牧的耳中頓時嗡嗡的!
“豹子!豹子!豹子!”
“曹,什么破幾把骰子,真臭!”
“瑪?shù)拢献佑州斄耍 ?/p>
眼前,一張桌子周圍圍著十幾名敞著胸膛的漢子,要不是看他們身上的穿著,還以為來到賭場了!
“咳咳!”傳令兵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才大聲道:“都停一下,停一下!”
傳令兵的喊聲讓一部分沒玩牌九的人抬起頭向門口望來!
“李三,你又有什么破幾把事?沒事趕緊滾蛋,別打擾老子玩骰子!”
“對,一會老子要是輸了就是你的原因!”
傳令兵李三心中那叫一個氣啊,臉色漲的通紅,想說什么卻不知如何開口!
李牧皺著眉走上前,臉色肅然道:“大涼律,軍營中禁止飲酒賭博,違者鞭三十,開除軍籍!”
這話一出,原本喧鬧的營房頓時寂靜無聲,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紛紛看向李牧,打量著李牧!
“呦,又來一個事筆啊!”
“我倒是怎么回事,上頭這是又給我們派隊正來了啊!”
“怎么?我們玩?zhèn)€牌你也要管?”
“不是兄弟不給你面子,想當(dāng)我們隊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了,否則老子讓你在這一天都待不下去!”說話的是一名膀大腰圓的漢子,四周之人也隱隱以其為尊的樣子!
“李隊正,這是信義侯的小兒子張虎,放在軍中歷練!”傳令兵李三在李牧耳邊小聲的解釋著。
一聽李三的解釋,李牧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侯爺?shù)膬鹤樱€真是了不得,難怪第五弓弩隊會成這樣,也難怪沒有人愿意來這里當(dāng)隊正,有這樣一個刺頭在,誰能管得住啊!
人家老子可是侯爺,到時候這張虎給他老子打個小報告,誰扛得住?怕到時候劉校尉都不得不妥協(xié)!
然而那是對別人,對于李牧來說這種人他見多了!
上一世在軍隊里,別說旅長兒子下連隊歷練,就是師長,軍長的孫子他都照樣收拾,絲毫不給面子!
更何況,眼前這點小困難都解決不了,那他還不如卷鋪蓋回烽燧去當(dāng)大頭兵!
同時李牧也知道,這怕是劉校尉給他的第一個考驗,試試他的水!
見李牧不說話,張虎不由恥笑一聲,李牧這種人他見多了,之前來的隊正就因為不給他面子,才被他擠兌走,加上他老子的身份在那,誰敢處置他?
“行了,都別看了,兄弟們繼續(xù)繼續(xù)啊,今天老子必須大殺四方,殺的你們片甲不留!”張虎絲毫沒有在意李牧的存在,招呼著人繼續(xù)玩牌!
“李隊正,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營帳?”傳令兵李三眼珠轉(zhuǎn)動,照顧著李牧的面子道!
李牧對他的話卻置若罔聞,而是再次往前一步道:“侯爺之子又如何?你這是在給你老子蒙羞!玩物喪志的東西,我要是你父親還不如當(dāng)初把你射墻上去,免得讓你在這丟人現(xiàn)眼!”
這次營房內(nèi)比剛剛更加寂靜,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李牧!
大多數(shù)人看向李牧的目光都帶著戲謔,還有一小部分看向李牧的目光則帶著唏噓,怕是覺得李牧不該這樣沖動的!
上一個隊正只是嚴(yán)厲訓(xùn)斥了張虎就給打的遍體鱗傷,還不敢吭聲,眼下李牧的話可比之前的隊正要重的多,怕是這新來的隊正不死也要?dú)垙U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