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一怔。
有時候她真的看不懂薄凜淵,明明他身份尊貴,卻也愿意洗手做羹湯。
她不由得想起周尋夜。
結婚三年,周尋夜別說下廚了,就是連杯水都沒給她倒過。
她記得有一次她感染了流感病毒,病情來勢洶洶,哪怕她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倒下了。
她發著高燒躺在床上,打電話給周尋夜,想讓他送她去醫院。
結果她剛開口說自己病了,周尋夜就打斷了她的話。
“病了就去醫院看醫生,給我打電話干什么,我又不會治。”
她都還來不及說話,他就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最后還是她給秦以安打電話,秦以安趕到今棲夜府將她送去醫院,她才保住了小命。
后來她出院回家,感冒也沒好全,每晚半夜都咳醒。
周尋夜不說給她倒杯水,還嫌棄她吵到他睡覺,將她趕去客房。
也是那之后,她就一直住在客房,兩人分房住了。
有時候愛不愛一個人,不看他說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周尋夜從始至終都只把她當成寂寞時光的消遣。
即便有周太太之名,也沒有入他的心動他的情。
“在想什么?”
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許今夏回神,未語先笑。
“需要我幫忙做點什么嗎,剝蒜啊,去番茄皮我都會。”
薄凜淵挽起衣袖,移了一個高腳凳過來,將許今夏推去坐好。
“什么都不用你動手,你坐在這里陪我就好。”
許今夏被他握著腰提溜到高腳凳上,大手的溫度像是烙印在她腰上了一般,她整個腰身都麻了。
她不禁有些臉熱。
許今夏,你還能不能行了?
薄凜淵垂眸,看見她染上紅暈的耳垂,嘴角多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她對他似乎也并非全然無動于衷。
把人放在高腳凳上,薄凜淵轉身回去流理臺邊,開始處理食材。
許今夏坐在那里,有些百無聊賴。
“我上次聽你說,你在國外都自己做飯?”
薄凜淵:“嗯,國外的飯不合胃口,我自己會做些簡單的飯菜。”
“我以為像你們這樣家世的人出國都會請廚師和保姆過去照顧。”
之前許瓔說是離家出走,其實許如滔夫婦哪里舍得她吃苦?
他們請了最好的廚師和保姆過去照顧她,她一年光是租房子和請廚師保姆就要花五百萬,更不要說其他的開銷。
薄凜淵:“我是去讀書,不是去享福。”
薄家家教森嚴。
當初他執意留學,就踩到了老爺子的痛點上,他以前是個軍人,堅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去國外跟資本學壞,回來坑害自己國家的同胞。
許今夏忙道:“對不起,是我狹隘了,我以為這是有錢人的標配。”
薄凜淵笑著搖頭,“你不用在我面前這么小心翼翼的,我們就是閑聊。”
“有些人選擇留學是去學知識的,有些人選擇留學是去鍍金的,如果連生活上的苦都吃不了,談什么學習|老外的知識,打敗老外?”
許今夏撐著下巴。
薄凜淵此刻說教的模樣,有點爹系男友的感覺。
但她卻不討厭。
可能是他長得太帥了,畢竟帥成這樣,哪怕他天天板著個臉,你看著他那張臉都能吃下去幾碗飯。
“薄先生,你們霸道總裁也稱呼外國人為老外嗎?”許今夏好奇地問道。
她是真好奇。
她以為霸道總裁做人說話都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薄凜淵無奈,“霸道總裁也是人,不是外太空生物,你對我們有誤解。”
許今夏:“……”
還是她見識淺薄了,總覺得像薄凜淵這種靠自己白手起家的男人,說話做事都一板一眼,沒想到他本人其實沒她想象中那么刻板。
很快,薄凜淵做好兩碗番茄肉醬意大利面,兩人也沒上桌,就在廚房的流理臺邊吃面。
薄凜淵順道還煮了兩碗奶油蘑菇湯,味道鮮美可口。
好吃得讓許今夏瞇起眼睛來。
她沖薄凜淵豎起大拇指,“薄先生,這是我人生中吃過最好吃的意大利面。”
其實她不愛吃意大利面,平時也很少去西餐廳。
她是華夏人,長著一顆華夏胃。
但薄凜淵做的意大利面簡直太好吃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
“喜歡吃以后我經常給你做。”
許今夏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好意思讓你經常下廚?”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換個身份。”
許今夏懵懂,“什么身份?”
薄凜淵:“比如我的女朋友,或者未來老婆,你隨便挑一個。”
許今夏:“……”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灼熱,明明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許今夏知道,他絕非開玩笑。
她埋頭吃面,不敢接話。
薄凜淵眸色暗了暗,起了另一個話頭,“從杏花村回來,你還在繼續找你的親生母親嗎?”
許今夏搖了搖頭,“人海茫茫,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
許如滔和阮落梅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她一點線索都沒有。
想要找個只有名字,連長相都不知道的女人,何其艱難。
“我們公司最近推出了一個公益網站,專為走失兒童建立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網站上登記你的DNA信息,回頭我讓肖秘書把資料給你,你填一下就行,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許今夏驚訝,“你們公司不是做投資融資的嗎?”
怎么會突然搞公益網站,還專門是幫走失兒童找回親人這個方向的。
難道是……因為她?
薄凜淵也不回避她的目光,“說實話,是你給我的啟發,我想幫那些走失或被拐的孩子們找回親生父母,也想幫你找回親生媽媽。”
如果薄凜淵知道他的一片心意,會讓他失去許今夏,他或許會后悔做出這個決定。
許今夏眼眶微微發燙。
愛一個人不看他說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薄凜淵……他真的是純愛戰神,很難不讓人心動。
“謝謝,不用那么麻煩送資料給我,明天我去你們公司填資料登記。”
薄凜淵微微勾唇,“好,吃面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面,薄凜淵送許今夏回家。
車子停在小區外面,薄凜淵偏頭看著副駕駛座上的人,心里有些不舍。
可他也知道,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立場留她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