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靈曦抓起筆，照著姬離歌的樣子畫了一遍。符紙上“噗”地冒出一小簇火苗，顫顫巍巍的，眼看就要滅掉。

“成了？”姬離歌嚇了一跳，沒想到她一次就畫出來了。他趕緊出聲提醒：“等等！這火苗它……它會動！”

話音還沒落，暮靈曦臉上的喜色還沒綻開，就見那符紙上的小火苗猛地一甩！

姬離歌反應快，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可他身后的書架就遭了殃。

小火苗像是見了油，“呼啦”一下燎著了書架，火勢瞬間就起來了。暮靈曦離得近，臉都被熏黑了一塊。

“糟了！”姬離歌手忙腳亂，趕緊凝了個大水球砸過去，總算把火給澆滅了。

“暮靈曦！姬離歌！！！”

剛把火撲滅，氣還沒喘勻，身后就炸響了藏書閣管事玉長老的怒吼。

完了。

這下真完了。

兩人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玉長老火急火燎地沖過來，看到一片狼藉的書架，氣得眼前發黑，胡子都翹了起來。他指著兩人，聲音都在抖：“你們倆！在藏書閣玩火？！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還是說對我老頭子有意見？！”

看著眼前這兩個“作案團伙”，玉長老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差點沒背過氣去。

姬離歌縮著脖子：“沒有意見……”

罪魁禍首暮靈曦聲音更小：“不敢……”

“不敢？！”玉長老都給氣笑了，“不敢你還燒藏書閣？！”

就那么一小會兒功夫，十幾本符箓書已經被燒掉了一半，剩下的被水一澆，紙頁都粘在了一起，徹底廢了。看著這些孤本變成這樣，玉長老的心都在滴血。

暮靈曦也意識到闖了大禍。姬離歌之前就說過，這些書都是孤本。現在燒成這樣，管事沒當場打死她，都算脾氣好了。她心里過意不去，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長老……有留影石嗎？”

既然是孤本，總該有備份吧？不然萬一真出事，不得心疼死？

玉長老正掐著腰喘氣，沒好氣地道：“有留影石有什么用？！”那玩意兒只能用一次，還死貴，誰看一遍就能全記住啊？

暮靈曦知道這禍是自己闖的，不能讓別人兜著。她試探著伸出手：“要不……您要是信得過我，把那十幾本書的留影石給我？”

她保證道：“我給您完完整整地抄一份下來。”

姬離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么夠意思的嗎？等等……全抄下來？他有點懵。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暮靈曦身上。

玉長老氣得發紅的臉色都緩了緩，帶著點驚疑：“真的？”

“真的。”暮靈曦點頭。

看著她難得認真的表情，不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懶懶散散，玉長老硬邦邦的語氣也松動了一點。他忽然想起來，段譽那小子好像提過，這丫頭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玉長老的聲音慢了下來：“行吧……那你就試試。”他掏了半天，翻出十幾塊留影石，眼睛一瞪，“去禁地抄！抄不完別想出來！”

暮靈曦趕緊應了一聲，抱著留影石就溜了。

“還有你！”玉長老當然不會放過姬離歌，“你也一起去！她什么時候抄完，你們什么時候出來！”

以為能逃過一劫的姬離歌：“……”

—

此時的主峰，周妙言悄悄湊近道：

“你那個小師妹，又搞事情了。”

謝瑾瑜正忙著，聞言抬頭：“暮靈曦？她怎么了？”

對方擠眉弄眼：“跟姬離歌一起，把藏書閣給點了！厲害吧？”

謝瑾瑜：“……”

—

一夜之間，暮靈曦和姬離歌火燒藏書閣的事就傳遍了宗門。

雖然人不在外面，但外面全是他倆的傳說。

暮靈曦和姬離歌被“押送”到了禁地。據說這里是以前飛升的大能留下的秘境，藏著寶貝，但也危險，所以成了禁地。

暮靈曦現在只想抄書，一點尋寶的心思都沒有。

這禁地倒是山清水秀，靈氣濃郁，像個安靜的修煉寶地。

兩人進去時，發現里面已經坐了一個人。身影還挺眼熟。

暮靈曦仔細一看：咦？這不是二師兄沐影安嗎？

他也犯事了？

沐影安看到他們進來，懶洋洋地招了招手：“喲？你們倆怎么也被送進來了？”

這可是禁地，通常是犯錯面壁的地方。

暮靈曦老實回答：“哦，我把藏書閣燒了。”

沐影安沉默了一下，看向姬離歌：“那他呢？”

暮靈曦：“哦，他跟我一起燒的。”

沐影安：……他的師兄師妹們，這是終于集體瘋魔了嗎？

他無言片刻，聲音依舊溫和：“你跟玉長老有仇？”

暮靈曦搖頭：“沒啊。就是玩火，不小心把書燒了。”

沐影安：“……”

玩火？在藏書閣玩火？這正常嗎？

“你呢？”姬離歌已經從偷雞被罰進化到火燒藏書閣被關禁地，整個人都麻了。他發現跟小師妹混在一起準沒好事，“你怎么進來的？”

沐影安是他們幾個里脾氣最好的，以前經常被罰關禁地的只有姬離歌，現在多了個暮靈曦。這禁地之路，倒是不孤單了。

沐影安神色平靜：“煉了幾顆丹，請幾位長老試吃，沒想到藥效出了點岔子，把他們放倒了。”

暮靈曦：“……”

這都是群什么神仙師兄啊！

姬離歌已經坐在地上催上了：“小師妹，快抄吧！你抄完我才能出去啊！”

被迫營業的暮靈曦認命地拿出那十幾塊留影石和厚厚一沓宣紙。她將神識探入留影石，閉上眼睛，一頁頁符箓書的內容在腦中清晰展開。

記住內容后，她提筆就開始狂抄。為了趕工，那字寫得跟鬼畫符似的，狂放不羈，親爹媽來了都未必認得出來。

沐影安看得好奇，用手肘碰了碰姬離歌：“小師妹這是在干嘛？”抄書？

姬離歌解釋：“她把第三層十幾本符書燒壞了，為了平息玉長老的怒火，保證說能全抄下來。”

沐影安微微一愣。全抄下來？如果真能記住，這小師妹得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