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記詫異的看了一眼沈安若,嘴角一下子勾起一抹笑意,上前雙手接過沈安若手中的銀子,殿下這是懂怎么樣羞辱人的。
走到了沈安錦身邊,站直了身子,將銀子遞上。
“世子夫人,這是公主殿下給你的賞賜。”
沈安錦臉上得意之色尚未褪去,便僵在了那里。本以為能借此機(jī)會(huì)讓沈安若難堪,沒想到沈安若非但不接招,反而以賞賜之名折辱自己,一時(shí)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這銀子若是自己接了,豈不是將自己比做那些獻(xiàn)藝的歌姬,若是不接,眾目睽睽之下,她又是公主。
沈安若見她局促的模樣,笑著開口。
“世子夫人怎么不接賞賜?是覺得本宮給的賞賜少了嗎?”
隨即又拿出一錠金子。
“王司記。”
王司記再次上前接過金子,又走到了沈安錦身前。
“世子夫人,公主殿下給的打賞。”
大殿內(nèi)的氣氛一時(shí)變得微妙而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世子夫人身上。
商玄澈則看著沈安若,這種自己表演拉踩別人的戲碼在天元早已經(jīng)是屢見不鮮,這樣回?fù)暨€是第一次見,她還真是每次都能給人驚喜。
沈安錦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屈辱與憤怒,目光在沈安若那似笑非笑的臉色游離。
“多謝公主殿下厚愛,安錦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為宴會(huì)添彩,怎敢奢望賞賜。”
沈安錦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
“臣婦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就先下去換衣服了。”
沈安若冷笑一聲。
“呵!世子夫人是拒絕本宮的打賞?”
“尋常歌舞表演一錠銀子已經(jīng)是不錯(cuò)的了,今日本宮還給世子夫人加了一錠金子,世子夫人怎么還不滿意呢?”
見沈安若緊抓著不放,沈安錦求助的看向傅承越。
卻見忠勇侯與侯夫人都臉色鐵青,今日過后侯府的名聲怕是要一落千丈,堂堂世子夫人被比做歌姬。
商玄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沈安若。
“既然是賞賜不夠,孤身為凰儀公主的未婚夫,便加上一份吧。”
隨即朝身邊的侍衛(wèi)使了一個(gè)眼色。
蒼術(shù)拿出一張銀票上前。
“南詔世子夫人是吧?”
“這是我們殿下給你的打賞。”
看著商玄澈這一操作,沈安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與他的目光對上。
商玄澈則端起酒杯,朝她敬了敬酒。
沈安若見狀也端起酒杯回敬。
沈安錦只感覺自己此刻像是被架在了火架上烤著,退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著急的眼淚都快掉了出來,目光又求助地看向了沈家那一邊。
沈一山見狀朝沈安若開口道。
“公主殿下,世子夫人跳一舞已經(jīng)累了,不如讓她下去換衣服…………”
沈安若卻笑著開口。
“沈大人這是不想給本宮面子,還是不想給天元太子面子?”
商玄澈見狀開口道。
“南詔皇,原本見凰儀公主冰雪聰明,孤還以為南詔的女子都聰慧嫻淑,沒想到這世子夫人倒是打破了孤的見識,看著傻傻的。”
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皇帝,又在宮里見了那么多爭寵的手段,南詔皇又怎么看不出來,這是沈安錦有意變相的想跟凰儀比試,一臉威嚴(yán)的看了看沈安錦。
“世子夫人,還不快多謝太子殿下的賞賜。”
沈安錦聞言,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最終只能咬緊牙關(guān),低下頭,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賞賜。”
說完,她伸手接過蒼術(shù)遞來的銀票,手指微微顫抖,心中五味雜陳。
“臣婦就先退下………”
商玄澈再次開口。
“世子夫人不接凰儀公主的賞賜嗎?”
這一刻,沈安錦真的是深刻體會(huì)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又雙手接過王司記手上的銀子和金子。
“臣婦多謝公主殿下賞賜。”
沈安若見狀,嘴角的笑意更甚。
“世子夫人快下去換衣服吧,若是還想繼續(xù)表演,再換一件舞衣表演腰鈴舞也不錯(cuò)。”
腰鈴舞那可是要露著肚臍來跳的,沈安錦心里一慌。
“臣婦愚鈍,不會(huì)跳腰鈴舞,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臣婦先告退了。”
說完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大殿。
背影顯得有些狼。
忠勇侯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看了一眼傅承越。
“這就是你要娶的夫人,丟人現(xiàn)眼。”
經(jīng)過打賞一事,大殿里的氣氛有些緊張,大家都不敢上臺(tái)表演。
這是為了招待天元太子的宴會(huì),自然不能冷場,沈安若目光看向孟穗禾,笑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宣紙開口。
“孟小姐,本宮記得你畫得一手好畫,本宮即將遠(yuǎn)嫁天元,往后只怕是很難再見到我南召的山河風(fēng)光,本宮這里有一張不一樣的宣紙,不如請孟小姐就以此紙作畫,讓南詔的山河留下一抹風(fēng)采,也讓本宮帶些念想走。”
孟穗禾聞言站起來恭敬的開口。
“能夠?yàn)楣髯鳟嫞浅寂母狻!?/p>
王司記接過沈安若手中的宣紙,恭敬的遞給孟穗禾。
“孟小姐,辛苦你了。”
孟穗禾接過宣紙,走到備好的畫案前,輕輕展開,凝視片刻,只見她提起毛筆,蘸取清水,開始在宣紙上勾勒。
隨著她的筆觸,一幅幅生動(dòng)的山水畫卷逐漸顯現(xiàn),山巒疊嶂,山下水流潺潺,云霧繚繞,仿佛將南詔的壯麗山河都凝聚在了這方寸之間。
這畫的是蒼山爾海。
大殿內(nèi)的眾人皆被這神奇的作畫過程吸引,屏息凝視,連商玄澈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對南詔的文化與藝術(shù)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和欣賞。
待孟穗禾最后一筆落下,沈安若抬手鼓掌。
“好好好,論才情還得是孟小姐,蒼山爾海乃是我南詔有名的景點(diǎn),也是本宮最喜歡的山河之一,有了孟小姐這幅畫,本宮往后在異國他鄉(xiāng),思念家鄉(xiāng)的時(shí)候,心里已有了一份寄托。”
南詔皇與皇后見狀也滿意地點(diǎn)頭,對孟穗禾的才情大加贊賞。
“好一幅蒼山爾海,孟小姐真是才情出眾。”
南詔皇贊道。
南詔皇后也開口。
“孟小姐不愧是貴妃的侄女,這份才情有孟貴妃當(dāng)年的模樣。”
孟貴妃見狀也笑著開口。
“這孩子平日里就喜歡作畫吟詩,能夠一幅畫解一解凰儀公主以后的思鄉(xiāng)之苦倒是也不枉自她平日里泡在書房用功了。”
沈安若取下頭上的簪子,那是一支鳳凰簪子。
“今日孟小姐贈(zèng)送本宮一副意義非凡的蒼山爾海,作為回禮,這支鳳簪便留給孟小姐作一個(gè)念想,本宮好友不多,本宮希望,哪怕是山高路遠(yuǎn),我們姐妹二人也有再見的一天。”
一個(gè)是打賞,一個(gè)是贈(zèng)予,換了衣服坐在傅家那邊的沈安錦氣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大殿內(nèi)的氣氛因沈安若這一舉動(dòng)而再次變得溫馨而感人。
鳳簪可是皇后和嫡出公主才有資格戴的,姑母在宮里多年,不管多么的受寵也不曾戴過鳳簪,因?yàn)椴缓弦?guī)矩,孟穗禾有些緊張的開口。
“公主殿下,這……這太貴重了,臣女……”
沈安若笑著開口。
“再貴重也貴不過你我的情誼。”
“快收下吧,你的畫本宮可收下了。”
南詔皇見狀開口道。
“既然是凰儀公主贈(zèng)送給孟小姐的,孟小姐就收下吧,凰儀公主重情義,你要是不收只怕是公主要難過了。”
孟穗禾聞言才恭敬的接過鳳簪。
“臣女多謝皇上,多謝公主。”
宴會(huì)到此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商玄澈朝南詔皇開口。
“南詔皇,孤一路走來,見南詔的風(fēng)土人情與天元的確大有不同,引得孤恨不得多在南詔留一些日子,只是孤身為天元太子,能夠來親自接孤的太子妃已經(jīng)是好不容易騰出來的時(shí)間,為了能夠用最短的時(shí)間領(lǐng)略一番南詔的風(fēng)土人情,不知可否讓孤住沈家,也方便凰儀公主帶孤四處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