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兩岸,煙花映天。
今夜,幾乎整個昊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在了天河之畔。
就連大周皇帝秦耀陽也不例外。
他自然也想與民同樂。
只是陪著他的人見不得光。
一條中型游船之上,紗幔低垂,將船艙之內(nèi)的一切都掩蓋了起來。
秦耀陽站在紗幔之后,滿臉驕傲地看著昊京的繁華盛景:“這就是朕的江山!”
“只是可惜啊……”
說到此處,秦耀陽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這天下真的有長生藥嗎?我舍不得這江山。”
一雙玉手輕輕搭在了秦耀陽的肩膀上:“陛下身體還好得很,怎么能說這種話呢?江山不老,陛下也不會老。”
秦耀陽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回頭輕輕捏了捏來人的俏臉。
“就屬你嘴甜。”
銀鈴般的笑聲響徹船艙,竟然是燕妃?
秦耀陽盤膝而坐,燕妃竟然就那么抱著秦耀陽的胳膊坐在一旁:“陛下,過了今夜冬天就要到了,是不是該對厲家下手了?”
“急什么?”秦耀陽嘆息:“是恭兒的誰也拿不走,另外你和恭兒說,最近不要惹出什么是非。”
“我不求他得到多少大臣的支持,只要沒有那么多反對的就好,等前方戰(zhàn)事結(jié)束了,我便宣布他為儲君。”
燕妃直接一個側(cè)身躺在了秦耀陽懷中:“陛下此話當(dāng)真?”
“我騙過你?”
“十年前你可是騙過我一次。”燕妃媚眼如絲:“我前些日子托徐方士煉了些固陽的丹藥,陛下要不要試試?”
秦耀陽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好!試試就……”
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陣陣喧嘩之聲。
兩岸之上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秦耀陽臉色驟變:“來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立刻沖了進來:“回陛下,外面……外面……”
“說!”秦耀陽怒喝。
“天河之內(nèi),出現(xiàn)了一條蛟龍!”
“什么——”
秦耀陽不管不顧,直接沖出了船艙,就那么站在船頭,不住地張望。
“陛下小心啊!”
隨著一陣陣火光照耀,秦耀陽一眼就看到了在遠處天河之內(nèi),一條渾身青黑色的怪龍正上下翻滾。
翻滾之間,伴隨著陣陣雷鳴之音。
那蛟龍每翻滾一次,都伴隨著一陣爆炸,河水都被炸到了岸上!
兩岸的百姓驚恐地尖叫著,他們一邊好奇,想要一睹蛟龍的模樣,一邊卻又害怕蛟龍上岸傷人。
頓時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河里更亂,蛟龍掀起的巨浪將那花船之上的姑娘都打翻在地。
花燈都滅了!
“誰能告訴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個黑衣男子立刻道:“剛剛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河中央突然就亮起了一大片火光,緊接著便是一陣爆鳴之音,隨后便見到了那物在水中翻滾!”
誰也沒見過蛟龍!
所以自然也就沒人認識蛟龍。
水里的蛟龍乃是厲寧讓無明衛(wèi)雕刻的木龍,而那些爆炸之聲,則是厲寧昨天才鼓搗出來的炮仗!
威力上和厲寧前世的二踢腳差不多。
為了月夕節(jié),老皇帝秦耀陽給徐先準(zhǔn)備了很多制作火藥的原材料。
所以徐先原本還剩的庫存就被厲寧一鍋端了。
回到厲府之后,厲寧沒有任何耽擱,終于是制作出了幾根簡易炮仗。
就為了今天能讓那條蛟龍閃亮出場!
為了這幾根炮仗,無明衛(wèi)可是傷了好幾個人。
好在都是輕傷。
就這么幾根炮仗,厲寧已經(jīng)將徐先庫存的火藥都用沒了,這玩意果然沒有那么好制作。
待炮仗炸響,蛟龍?zhí)だ硕觯@個時候就需要一個大嗓門喊一聲:“是蛟龍!”
加上前幾天放出去的謠言。
蛟龍在天河作怪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秦耀陽立在船頭,臉色鐵青,和厲寧抓住的那條鱷魚也差不了太多了。
“給我抓住那孽障!”
抓?
怎么抓?那是龍啊!船上的一眾御前侍衛(wèi)面面相覷,活捉太難了,死的……誰敢殺啊?
在這個時代,屠龍少年可沒什么好果子吃,到時候真龍一怒,滅了九族可如何是好?尤其是秦耀陽,一個大周朝的迷信頭子。
最忌諱斬龍了。
“還等什么?朕的話你們聽不見?那東西不是蛟龍!是河怪!給我殺了它——”秦耀陽嘶吼,隨后劇烈咳嗽起來。
“通知城防軍,將所有城門封閉,調(diào)集大軍來此,就算是將這天河給朕填滿,也要抓住那怪物!”
若是河怪,那就能殺了!
一眾御前侍衛(wèi)立刻分成兩撥,一撥繼續(xù)保護秦耀陽,剩下的已經(jīng)跳躍而起,在各個游船之前騰挪,向著河里的蛟龍沖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那河里的蛟龍竟然潛入水中徹底不見了。
水中的蛟龍乃是木雕,而且無明衛(wèi)為了最后撤退方便,這木雕其實是由一塊塊小的木塊拼接成的。
此刻“表演”結(jié)束了,十幾個無明衛(wèi)分別向著不同方向用力,在水里就將那木龍給肢解了。
然后各自帶著一塊木雕快速潛水離去。
城防軍來得很快。
迅速將天河周圍的百姓驅(qū)散,隨后分散兩岸,不要錢一樣向水里射箭。
也不管水里有什么。
紫金明都頂樓之上。
厲寧與柳聒蟬并肩而立。
“這群蠢貨在干什么?這么射箭有什么用呢?不過是浪費箭矢罷了。”柳聒蟬搖頭。
厲寧輕笑:“不射箭又能做什么呢?”
“下水找啊!”
厲寧看向柳聒蟬:“水里如果真的有一條蛟龍,你敢下水?”
柳聒蟬直接愣在原地。
良久之后,柳聒蟬問道:“我還是不明白,師尊費了這么大的周章,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厲寧輕輕一笑:“為了讓他們君臣離心,主仆生隙。”
柳聒蟬依舊不解。
厲寧背著雙手:“老柳,我知道你功夫高,但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劍來解決的,除非我有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大軍,那擋在面前的都可以用劍斬碎。”
“但現(xiàn)在不同,我底子太薄了,就要耍點手段才行。”
“但是只我自己耍沒意思,得有會喂牌的對手才行,秦恭就是那個喂牌的人。”
敲門聲響起。
“進!”
厲一進入房間:“主人,水下的兄弟都已經(jīng)平安隱藏了起來,按照主人的吩咐已經(jīng)留下了痕跡。”
厲寧點頭:“好,讓大家好好休息。”
厲一繼續(xù)道:“另外,我們在紫金明都附近發(fā)現(xiàn)了可疑之人,是京兆府尹家的公子。”
厲寧回過頭,嘴角微微上揚:“他真敢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