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厲寧并肩而行的少年,正是霓裳兒的親弟弟,霓羽。
幾個月前與唐白鹿一同來了西北,隨后便一直跟在唐白鹿身邊,倒是在前幾天跟著打了幾場硬仗。
如今身上也多了幾分殺氣。
“那個鄭鏢實力不俗,唐將軍和我說過,觀那鄭鏢的實力應(yīng)該和他不相上下。”
厲寧震驚,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這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壯漢竟然如此厲害嗎?
霓羽小聲道:“不過他在西北軍中不是很受待見,很多將領(lǐng)都瞧不起他。”
厲寧不解。
西北這個地方,拳頭大就是硬道理,鄭鏢如果真的有和唐白鹿一樣的實力,怎么會被人瞧不起呢?
霓羽解釋:“據(jù)說好像是因為他是降將,而且說話辦事太過魯莽,得罪了很多人,所以黑風(fēng)關(guān)要塞里的將領(lǐng)大多對他有些抵觸。”
“降將?草原人嗎?”厲寧看向鄭鏢,不像是草原人啊,說話更是沒有草原的口音。
可是西北軍這些年還和誰打過仗呢?
霓羽道:“不是被西北軍打敗的,他是陳國人,當(dāng)年老皇帝御駕親征,收了陳國不少土地,而他則是眾多俘虜之一。”
“一開始是分到西北來挖礦的,是被當(dāng)年的西北軍統(tǒng)帥發(fā)現(xiàn),這才讓他破格進(jìn)了西北軍。”
“當(dāng)年的統(tǒng)帥?牛將軍?”厲寧來西北之前也做過一些調(diào)查,西北軍原本的統(tǒng)帥并不是陳飛。
而是另有他人,那位乃是大周皇室指定的。
據(jù)說和厲長生的關(guān)系還不錯。
后來死在了和草原人的血拼之中,這之后西北軍才真正落在了徐獵手中,而他的義子陳飛則是成為了新任的西北軍統(tǒng)帥。
霓羽最后提醒了一句:“反正他脾氣很差,厲大哥別招惹他就是,我們此行去落馬溝也不過走個過場,沒必要惹出事端。”
厲寧聞言輕笑:“你小子現(xiàn)在開始教我做事了。”
霓羽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又行進(jìn)了半天時間。
“厲大人,兄弟們累了,該原地休整一下了。”
“就是,你騎在馬上不累,跟在馬屁股后面的不累嗎?”
“厲大人,兩條腿追不上四條腿啊。”
頓時傳來一陣哄笑。
厲寧倒是不惱,抬手喊道:“好,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埋鍋造飯!”
說罷當(dāng)先下馬。
眾人紛紛找地方休息。
“厲青,你先行一步。”
厲青立刻來到了厲寧身邊:“主人,要我去哪里?”
“穿過落馬溝,去草原,按我說的……”厲寧在厲青耳邊小聲吩咐。
“是!”
厲青翻身上馬,漸漸消失在了遠(yuǎn)方。
“厲大人,你這侍衛(wèi)有些不懂規(guī)矩啊,大軍行進(jìn)之時,竟然擅自離開隊伍?去了何處?又要做什么?”鄭鏢發(fā)問。
厲寧輕聲回答:“鄭將軍,我的侍衛(wèi)并不是你的兵,你管不著,不過你的兵卻得聽我的。”
“你……”鄭鏢不敢多說什么,他怕一會兒厲寧也拿著天子令和金書鐵券來砸他一頓。
“晦氣!”鄭鏢暗罵了一聲,此次隨著厲寧去落馬溝,他是一百個不愿意,他本就是降將,平時根本就沒有機會證明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有仗打,他本想著借此機會積累戰(zhàn)功。
看來又沒指望了。
“大家好好休息,等到了落馬溝,便沒什么時間休息了,到時候大周的安危便交給諸位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爆發(fā)出了如雷的笑聲。
“哈哈哈哈,厲大人,別給自己加戲了,侯爺是看在你是厲大將軍的獨孫,這才特意讓你去守著落馬溝的。”鄭鏢大笑。
“落馬溝是什么地方,厲大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寒國人怎么可能從那里進(jìn)攻?”
“估計用不了多久黑風(fēng)關(guān)就會打起來,到時候我們等著人家的好消息就是了。”
“還沒時間休息?等到了落馬溝,大把的時間休息。”鄭鏢陰陽怪氣地道。
厲寧也不反駁。
這些人心里憋著火。
就讓他們先鬧,這樣也有好處,等到時候真的打了起來,便可以將火撒在那些寒國人身上了。
一個時辰后。
大部隊再次開拔,直奔落馬溝,當(dāng)天傍晚,天色將黑的時候,三千人的隊伍終于是來到了落馬溝之前。
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鄭鏢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娘的!這群不要命的土匪,連西北軍都敢殺?”
落馬溝這里是有一處極小的關(guān)卡的。
有幾十個老弱病殘駐守。
主要是防備有商人鋌而走險,從此處來往草原與大周。
可是此刻那幾十個老弱病殘的守軍都被殺了個干凈。
現(xiàn)場也是極為凌亂,看手法和做派應(yīng)該就是土匪所為。
厲寧策馬上前,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那些尸體,而是走向了落馬溝的峽谷。
峽谷很窄,最多只夠兩騎通過。
其中道路極為扭曲,這條峽谷就像是被雷劈出來的一般,彎彎繞繞,一眼看不到盡頭。
厲寧向里面走了兩步,隨后翻身下馬:“和我想的一樣。”
“大軍聽令!退!”
鄭鏢忍不住問道:“厲大人,此刻天都黑了,我們退出關(guān)卡去哪里住?西北的夜里冷得能凍死人。”
厲寧卻是不容置疑,堅持道:“軍令如山,諸位不懂嗎?我讓退后,全軍聽令,退后五里!”
五里?
眾人叫苦不迭,厲寧卻是拿出了徐獵的兵符:“怎么?我說話不管用?”
鄭鏢只能道:“聽命,退!”
眾人這才退后。
等退到五里之外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厲大人,該給兄弟們一個解釋吧?”
厲寧卻是揮手:“原地扎營休息,鄭將軍,你隨我來。”
鄭鏢不情愿地隨著厲寧來到遠(yuǎn)處:“什么事?”
“鄭將軍想不想建功立業(yè),讓那些西北軍的將軍們看看,你鄭鏢的能耐?”
鄭鏢被厲寧的話逗笑了:“累積軍功,至少得上戰(zhàn)場殺敵吧?我們現(xiàn)在守著這破峽谷,哪有機會殺敵?”
“別說軍功了,有口西北風(fēng)喝就是老天爺賞賜了。”
厲寧壓低了聲音:“將軍,我們打個賭如何?最快明天夜里,遲則三天,這里必然會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
鄭鏢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厲寧:“天黑了,的確是該做夢了。”
“將軍若是不信,為何不敢賭呢?”
“賭什么?”
厲寧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若是敵軍不來,這一千兩就是將軍的,另外,我會給在場的每一位兄弟發(fā)五十兩白銀!”
鄭鏢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你真有錢啊!”
“不不,我厲寧只是擅長打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