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谷之內(nèi)。
徐獵呆呆地立在正中,滿臉的驚慌絕望:“怎么會這樣,為什么?”
厲寧不解。
徐獵卻是猛然回頭喊道:“這里原來有一條路的!”
厲寧策馬上前,仔細觀察后發(fā)現(xiàn),果然這葫蘆谷的“葫蘆底”處有一片碎石好像是后填補上的。
“完了,中計了。”
敵人早就知道了徐獵會選擇葫蘆谷,所以早就有了準備,將葫蘆谷唯一的出口給封死了!
這是要活捉徐獵啊!
厲寧回頭看向徐獵:“侯爺,你身邊有叛徒!”
徐獵緊緊咬著牙,雙目血紅,因為他知道也許厲寧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身邊有叛徒,對方怎么會知道徐獵一行人會停在此處?
正好就在葫蘆谷附近?
又怎么會提前設(shè)伏呢?可是這個叛徒到底是何人?徐獵卻忽然看向了厲寧:“不會是你吧?”
厲寧一愣:“你覺得是我找人埋伏你?”
徐獵越想越覺得可能,厲寧和秦凰想要西北軍歸順他們,所以才有了此行,但是徐獵沒有同意。
那如何做?
現(xiàn)在徐獵又知道了秦凰的野心,那無論是出于殺人滅口,還是出于對西北軍的掌控,控制住徐獵顯然都是第一選擇。
鏘——
徐獵拔出了腰間長刀,指著厲寧:“你個娃娃竟然敢陰我?”
嗡——
一邊的厲青直接取出了后背的軒轅弓,箭頭直指徐獵:“你敢動我主人一下試試!”
徐獵目光一凝:“果然是你們!”后方還活著的四個西北軍也紛紛亮出了兵刃弓弩。
厲寧此刻反而成了最冷靜的一個。
“都住手!厲青收回弓!”
厲青不甘心地收回了軒轅弓,手卻已經(jīng)死死按住刀柄,只要這里面有人敢對厲寧不利,他都能第一時間攔住并反殺。
“如果真的是我,何必等到現(xiàn)在才動手?”
“恕我直言,你手底下這個幾個蝦兵蟹將根本就無法對我的人造成什么威脅,包括那個馬德!”
提及馬德,厲寧和徐獵同時眼中一亮。
是他!
剛剛第一個摔下馬的就是馬德,所有眾人才會在這里休息,而馬德又負責殿后,現(xiàn)在又沖去了敵人一方……
果然下一刻馬德的聲音從山谷之外響起。
“侯爺,束手就擒吧!”
徐獵猛然回頭,隨后一把推開了守住葫蘆口的雪衣衛(wèi),盯著山谷之外的敵軍。
“馬德,你這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敢背叛本侯,別讓本侯脫困,否則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厲寧也向著葫蘆口看去。
峽谷之外此刻已經(jīng)聚集了近百騎兵,為首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正是馬德!
另外一個則是穿著和雪衣衛(wèi)相近的銀白色鎧甲,只不過更加厚重。
“寒國的重甲!”一個雪衣衛(wèi)沉聲道。
徐獵聞言臉色驟變。
厲寧也是眼中布滿殺機,之前他還對馬德孤身前去阻攔敵軍感到惋惜,因為那意味著必死無疑。
此刻厲寧卻只想給那個馬德賜個復姓!
復姓草泥!
“侯爺,何來白眼狼一說啊?我本來就不是周國的人,更不是你西北的人,潛伏在你身邊這么多年,給你做了這么多年的看門狗,為的不就是今天嗎?”
徐獵怒吼:“畜生!”
“侯爺想罵就罵吧,但馬德自覺我為侯爺做了那么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也算不欠你的,念及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我勸侯爺投降吧。”
“只要向我大寒臣服,我大寒陛下絕對不會虧待侯爺?shù)模任覀兡孟铝酥車顮敱闶谴笾芡酰《荫R德仍舊愿意為侯爺效犬馬之勞!”
徐獵怒吼:“你他娘的放屁!”
說罷直接搶過了一個西北軍的弓弩,一箭便向著馬德射了過去!
馬德手中重槊橫掃而出,那枝羽箭應聲折斷。
“何必呢?”馬德冷笑了兩聲,隨后吩咐道:“守住葫蘆口,無論是誰出來,一律射殺!”
徐獵怒不可遏。
轉(zhuǎn)頭走回谷內(nèi),剛剛走到一半,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狗東西!別讓本侯活著出去!”
幾個西北軍趕緊扶著徐獵坐下。
厲寧愁眉緊皺:“恕我直言,西北之地的問題太大了,這里地廣人稀,很多地方根本就沒有管控起來,沿途的匪患嚴重到讓我懷疑這里是三不管的地界。”
“那些寒國人定然是早就在西北生活了,而土匪則是最好的掩護方法。”
就像血鷹騎一樣。
徐獵猛然起身:“你現(xiàn)在是在指責我治理不力嗎?你不過一個慶中郎,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本侯,莫說是你,便是你爺爺也沒有這個資格!”
厲寧心中大怒!
他不該提及厲長生!
但為了大局,此刻的厲寧只能忍了:“我說的有錯嗎?那你如何解釋馬德?他在落霞城生活了多久?”
徐獵再次拔刀。
可是這一次已經(jīng)沒有了第一次的氣勢,長嘆一聲道:“是我眼瞎,信錯了他!”
厲寧不再與徐獵說什么,現(xiàn)在想辦法逃出去才是第一位。
“我們還有多少糧食?”
“沒有糧食。”
輜重被扔了,隨身帶著的糧食因為之前換馬的緣故,還沒來得及取下。
厲寧深吸了一口氣,馬德一定是了解這件事,所以才圍而不攻。
等著自己這一行人主動投降或者內(nèi)亂。
一個雪衣衛(wèi)道:“要不殺出去吧?”
既然等在這里是死,不如殺出去拼一把。
厲青也道:“驅(qū)趕戰(zhàn)馬先行出谷消耗他們的箭矢,我們趁著這個時間沖出去,也許還有的拼。”
徐獵不屑地冷哼一聲:“平原作戰(zhàn)沒有了馬和找死有什么區(qū)別?對方是騎兵,殺我們太容易了。”
四周又是懸崖峭壁,想爬出去難比登天,唯一的出路又被巨石堵死了。
“完了,這是死局啊!我們逃不出了!”一個西北軍搖頭悲呼。
“閉嘴,再動搖軍心,我斬了你!”
那個西北軍卻是攤手:“侯爺,就我們幾個人,哪有軍心可言啊?”
“你……”可是徐獵也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來看,想活著似乎只能投降。
厲寧走到了被堵住的出口旁觀察了一番,忽然眼中一亮。
“侯爺,能否聊聊?”
“聊什么?聊一聊我們投胎以后能不能大富大貴?別想了,你我這輩子都不是好人,下輩子不投成豬就不錯了。”
厲寧:“……”
“我想知道,侯爺你對于這場大戰(zhàn)的態(tài)度,是戰(zhàn)到底,還是……”
厲寧沒有說完,但是徐獵已經(jīng)明白厲寧的意思。
四目相對,似有火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