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漪又說了幾句,就開始讓眾人品酒。
“為了留點神秘性,而且今天是品酒會,所以我將不會公布這些酒的名字,等到后續(xù)合適的時機再一一揭曉,對應(yīng)猜中的人,我這邊有準(zhǔn)備小禮物。”
陸心漪說完,走下了臺。
眾人開始聚集在一起,互相品味著陸心漪從F國精心挑選帶回來的酒。
這可是陸家陸小姐的回國介紹會,他們可都要賞臉,即便他們對小禮物根本不在意。
就在眾人一齊觥籌交錯時,陸心漪卻徑直走向了角落里的時念。
時念也站起身來,去到一邊的侍者那邊拿了一杯新的酒。
“時念。”在時念轉(zhuǎn)身低頭聞著杯子里的酒香時,陸心漪的聲音傳來。
時念平靜地抬起頭來,拿著酒杯,微微思索,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陸心漪。
“我差點以為你不敢來了。”陸心漪笑著說,微暗的燈光下,她脖子上那一串寶石項鏈閃爍著奪目的微光,把她整個人襯得格外美麗。
時念沒有應(yīng),只是看著陸心漪,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陸心漪說:“你猜猜,那邊桌面上的酒,哪些會是那瓶‘念’。”
“沒什么好猜的。”時念回答道,“這里的酒都是你帶來的精品。”
時念稍微頓了一頓,笑笑,說:“都是好酒。”
可是陸心漪的眼中卻全是警告。
“不,你要猜。”陸心漪強硬道。
時念下巴微抬,平視著眼前的女人。
陸心漪往前走一步,踏入時念的安全距離。
“時弈臣,24歲碩士畢業(yè)于HF金融系,后在M國頂級投行工作,僅僅四年,就實現(xiàn)了從Analyst到MD的跳躍,28歲攜資回國,成為國內(nèi)頂級自由投資人。”
陸心漪輕輕開口,時念目光平視前方,面上毫無波瀾,可是緊握著高腳杯的手,微微泄露了此刻她的情緒。
“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過,那時的A市格局已定,這么多年以來,盤踞在A市的頂級勢力也就是那幾個。”
“而時弈臣,則是這些年以來,唯一一個最有希望能夠突破資本封鎖,改變A市格局,成為A市第四巨頭的人。”
“并且,他不是我爺爺那一輩的,而是我父親那一輩的人,A市分配早在我爺爺那一輩已經(jīng)完成,他一個小輩,后起之秀能做到如此境地實在難得,在所有人口中,時弈臣風(fēng)采卓越,以天下為棋,信息觸角無孔不入,尤其擅長,心理戰(zhàn)。”
“可是他還是失敗了。”
陸心漪笑笑,輕輕抿了一口杯中酒,她說:“他死了,竟然是跳樓,留下了貌美的妻子,和他唯一的女兒。”
說著,陸心漪看向身邊的時念,說:“我說得對嗎?時弈臣唯一的女兒,時念。”
時念微微垂下眼,看著手中的酒杯,那些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緩緩流淌。
兒時父輩帶來的榮光,那一聲聲的時大小姐曾經(jīng)幾乎伴隨了她整個童年。
可是后來……
這么多年以來,她無數(shù)次猜想過,父親的死,誰是幕后黑手。
可是值得懷疑的人太多,根本無從下手。
“時念,我以為你的身上會留有你父親的一些風(fēng)采,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那樣的人!沽名釣譽,為了安逸的生活什么都能忍。”
陸心漪的聲音中都是不屑:“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這樣的人。”
時念閉上眼。
“所以,你討厭我討厭得好好的,為什么最近忽然開始對我另眼相待了?”時念說。
再睜開眼時,時念的眼里已經(jīng)平靜一片。
她目視前方,說:“是因為藺?還是其他的什么?”
“我喜歡他是不假,但是如果你認(rèn)為我因為他針對你,那就太看輕我了。”陸心漪說。
“幾方面吧。”陸心漪看著時念說,“我在F國研讀多年,直到如今時弈臣在行業(yè)內(nèi)還是一個神話,所以我會對此好奇,甚至心動。”
“然后,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忍受沽名釣譽的你,成為陸家轉(zhuǎn)型史上的大功臣!這是對我、對衍止哥、對整個陸家的侮辱!”
“明明是陸氏實打?qū)嵉剡M行了技術(shù)突破,然后才有了后來的一切,憑什么都說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huán),而且你還是衍止哥的妻子,竟然和藺的謠言滿天飛,我不能忍!”
時念深深地看了陸心漪一眼,看著陸心漪眼里不甘的情緒,她笑了笑。
“謠言不是我傳的。”時念說,“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說過我是最重要的那一環(huán),上次在明月莊園,我已經(jīng)和你說得很清楚。”
或許陸心漪還不明白,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代價。
而那個代價,有時候,自己本人并不愿意、或是無法承擔(dān)。
時念她也曾是時大小姐,能明白陸心漪的家族榮光心理。
可是,這一切并不是陸心漪將這一切強加在她身上的理由。
“你就是這樣對衍止哥說的?”陸心漪微冷的聲音傳來。
時念沒有應(yīng)答。
她和陸衍止,很少提起當(dāng)年在F國的事,因為失去的那個孩子,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痛。
“告訴我,當(dāng)年在F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每個人都避而不談?”
陸心漪的臉上帶上了些許急切:“我問過他,他什么都沒說,我也問過衍止哥,可是衍止哥也閉口不言。”
“還有那款酒。”
“為什么?”
“為什么要叫Miss,中文名還要叫‘念’。”
時念看著陸心漪:“酒的事情我不知道,而當(dāng)年在F國……那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復(fù)雜,甚至有些狗血,不過事關(guān)藺的一些秘密,你如果想知道,最好再去問他。”
“我要你告訴我!”陸心漪更加靠近,她的胸口因為激動不斷起伏,上面的寶石項鏈光芒閃動。
時念無奈。
她說:“他本人有權(quán)決定是否告訴你。”
當(dāng)初的鋌而走險,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年少輕狂。
對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只知道玩鬧,有些狠毒心性的少年,他已經(jīng)成為財團掌權(quán)人,她沒有必要去得罪一個惹不起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