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林給她打來的電話。
“綰姐,這邊有個老客戶下了單,要一瓶群青,你什么時候能回工作室呀?”
這個客戶要的顏料一直都是岑綰做的,所以小林才會來問她。
岑綰回頭看了眼坐著的沈屹驍,這才問道:“對方有說什么時候要嗎?”
小林:“沒說具體的日期,但讓我們盡快。”
岑綰思忖了片刻:“我今天可能還走不開,明天或者后天去工作室吧,你把具體要求發(fā)給我,再幫我找找工作室還有沒有相應(yīng)的青金石。”
“行,”小林應(yīng)下,又忍不住問了句,“綰姐,你這幾天都在家嗎?事情都過去了,沒人再騷擾你了吧?”
岑綰猶豫了兩秒:“在朋友家,沒事了,都過去了,別擔心。”
“那就好,”小林又接著跟她透露了一些八卦,“姜云嵐的粉絲后援會解散了,工作室也注銷了,這次是真的捶死了。”
“我聽小道消息說狗仔天天蹲在她家門口守著,想拍后續(xù),她一直躲在家不出門。”
“娛樂圈這種塌房可太多了,我只希望別塌到我偶像身上來就行。”
岑綰垂下眼,沒有對姜云嵐的事情做過多的評價,只是對她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偶像真塌房了,那只能說明,他不值得你的喜歡。”
又閑聊了幾句,岑綰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就見沈屹驍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怎么了?”
“岑老師很有哲理性嘛。”沈屹驍似笑非笑地說道,“什么時候也開導(dǎo)開導(dǎo)我?”
岑綰:“……”
“你想跳樓之前可以通知我。”
沈屹驍就喜歡她這懟人的氣性勁兒,比清冷疏離的模樣順眼多了。
“那現(xiàn)在?”
岑綰:“???”
無語。
默了一秒,她淡淡開口:“需要我?guī)湍汩_窗嗎?”
她環(huán)視了一圈,補充道:“落地窗恐怕不行,你得去臥室跳。”
“這么狠心啊?”沈屹驍瞇了瞇眼,“不怕我真去跳了?”
岑綰:你要是會跳樓母豬都能上樹。
“又在心里編排我什么呢?”沈屹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蛐蛐他。
岑綰被抓包了一點也沒心虛,面不改色道:“我在想有沒有認識的心理醫(yī)生,介紹兩個給你認識。”
“有嗎?”
“沒有。”
岑綰頓了頓:“不過有認識精神科的醫(yī)生,要嗎?”
得,拐著彎兒罵他呢。
沈屹驍剛要開口,門鈴響了起來,他嘴角一僵,不悅地起身去開門。
門口,陳喻笑得一臉諂媚:“沈總您好點了嗎?這是你讓我買的食材。”
陳喻一手提著食物,一手拿著一個文件夾,笑瞇瞇的:“這還有兩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
要不是沈屹驍讓他送吃的來,他都不敢來打擾他。
沈屹驍沒什么好臉色,朝他伸出手:“筆。”
陳喻連忙遞上去。
沈屹驍掃了一眼就簽了,筆跡龍飛鳳舞。
陳喻蓋上筆帽,還想說點什么,沈屹驍直接把他手里的東西拎過來,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關(guān)上了門。
陳喻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自言自語道:“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說完就看了眼門口的攝像頭,捂住嘴,悻悻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屋內(nèi),岑綰只聽到聲音,連陳喻的臉都沒看全。就見沈屹驍提著一堆食材進了廚房,她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十點。
不過她也不能真讓病號動手,也跟了進去。
沈屹驍把食材一一拿出來擺好,挽起袖子準備清洗備菜。
“你現(xiàn)在就開始做飯?”
沈屹驍慢條斯理地拿過一旁的圍裙系上,這才抬眼看她:“有問題?”
“剛吃完早飯,你就餓了?”
沈屹驍:“這道菜耗時長。”
“你要做什么,我來吧。”
沈屹驍手上的動作頓住,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佛跳墻,會嗎?”
岑綰:“……不會。”
“你想吃這個?這個這么復(fù)雜,你可以出去吃,或者等你好了再做。”
沈屹驍:“我今天就想吃。”
岑綰:“你不是不舒服嗎?”
沈屹驍:“吃點好吃的心情愉快,有助于身體恢復(fù)。”
岑綰:“……”
雖然很不想管他,但也沒法真的讓他自己在這兒忙活。
她走上前:“我?guī)湍阆床饲胁耍俊?/p>
“不用,”沈屹驍拒絕得很干脆,“你坐那兒,學著點兒。”
全程,沈屹驍真的沒讓她動過手。
不過一上午都耗費在廚房了,中途沈屹驍甚至還給岑綰洗了草莓和葡萄。
本來打算照顧沈屹驍?shù)尼U:好像沒她什么事,還順帶吃上了。
吃完飯后,江沅給她打電話。
“在沈總家待得怎么樣,他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岑綰無奈地笑:“他生病發(fā)燒了,還能對我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江沅驚訝道:“生病了?”
“嗯,”岑綰應(yīng)道,“不過看樣子快好了,我明天得回工作室一趟,在找到合適的房子之前我能先去你那兒住幾天嗎?”
她總不能一直住在沈屹驍家里。
江沅:“那當然沒問題啦,密碼你知道的,想住多久住多久。你那里你先別回去,等我哪天有空從劇組出來陪你一起去弄。”
岑綰彎了彎唇:“好,那我明天就直接去你那里了。”
身后,沈屹驍聽著她的話,眼底微動。
等岑綰打完電話,轉(zhuǎn)頭就見沈屹驍十分自覺地把藥拿了出來,一顆一顆地在掌心數(shù)著,翻過去覆過來,就是沒往嘴里放。
岑綰走上前:“怎么還沒吃藥?”
沈屹驍理直氣壯:“等著你給我拿糖。”
岑綰:就在旁邊不會自己拿嗎?
不過她沒說,還是去拿了。
等他吃完藥,吃完糖,他才緩緩開口:“我回臥室休息會兒,一個小時后叫我。”
岑綰不疑有他:“好。”
沈屹驍進了臥室,反手把門關(guān)上,徑直去了浴室。
他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淋浴間,眼底微黯,抬手把開關(guān)擰到了冷水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