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問了季遠辰一次,他就松了口。
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她要的那塊翠銅礦了。
季遠辰在沈屹驍辦公室里,翻箱倒柜,對著那堆石頭一頓好找,自言自語道:“綠色的就只有這兩塊啊,怎么岑小姐都說不是?”
他家老頭子那兒他也偷偷去看了,拍了照,也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
石頭落在桌面上的聲音咚咚作響,靠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的秦硯修終于忍不住了。
“你是要造反嗎?”
季遠辰對著岑綰發(fā)給他的照片對了又對,把手機遞過去:“你送的那組就在這里了,怎么會沒有呢?”
秦硯修看都懶得看:“那你問問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呢?”
“屹哥?屹哥開會去了呀?關(guān)他什么事?”
話音剛落,話題的主人公就推門進來了,他看著屋里的兩個人,嗓音慵懶:“都把我這兒當(dāng)收容所了?”
沒事就來他這兒晃悠。
秦硯修揉了揉太陽穴:“你這兒清凈。”
季遠辰抬頭問道:“哥,我拿過來的石頭都在這兒了嗎?”
沈屹驍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你折騰了半天就是找石頭?”
季遠辰皺眉:“我答應(yīng)了岑小姐給她的,現(xiàn)在找不到了。”
“你們很熟?”
“也不算熟,不過她人真的挺好的,長得又好看,人也溫柔,屹哥你要不介意……”
季遠辰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我就把她介紹給我小叔了,正好我小叔最近被家里催得緊,我小叔也是搞藝術(shù)的,他倆應(yīng)該很有共同話題。”
秦硯修捂住眼睛,沒眼看。
這小子真是找揍!
沈屹驍嘴角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眼底卻似有墨色翻涌,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他冷笑著:“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小叔結(jié)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喝杯喜酒。”
季遠辰:“那必須的!咱倆什么關(guān)系啊!”
秦硯修晃晃悠悠站起身,準(zhǔn)備先溜:“我經(jīng)紀人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誒不是……”季遠辰話還沒說完,秦硯修已經(jīng)溜走了。
辦公室里現(xiàn)在只剩下兩人,沈屹驍朝著季遠辰伸出手。
季遠辰一臉問號:“什么?”
沈屹驍掀起眼皮:“手機。”
雖然不懂為什么,但季遠辰還是老老實實遞了過去。
沈屹驍?shù)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滑,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僵住。
半晌,手機才被拋回季遠辰懷里。
季遠辰低頭看了一眼,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屹哥,你……”
“我怎么了?”
“沒,沒怎么……”
有他也不敢說啊。
季遠辰低頭又看了兩眼消息,臉上的表情堪比調(diào)色盤。
剛抬頭,就見沈屹驍黑眸沉沉地看著自己:“又怎么了屹哥?”
沈屹驍:“還不走?等著我請你吃飯?”
“啊?”季遠辰一臉懵,“不是還約了岑小姐嗎?”
沈屹驍沒說話,只是臉色冷然地看著他。
一股冷意爬上脊背,季遠辰連忙改口:“那我去找阿硯!”
說完,快步出了辦公室。
……
站在星辰傳媒大樓底下的時候,岑綰有一瞬間的猶豫。
季遠辰約她在星辰見面,那沈屹驍不是也在?
可是,季遠辰說那些礦石和寶石都在這里,讓她自己來選。
糾結(jié)了片刻,她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剛進門,就有一個西裝革履帶著眼鏡的清秀小哥朝著她走來:“請問是岑小姐嗎?請跟我來。”
岑綰下意識地以為是季遠辰讓他來的,也就沒有多問。
等到了頂層,那人直接帶著她到了一個辦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門,才對她伸手:“岑小姐,請進。”
岑綰推開門進去,寬闊明亮的辦公室內(nèi),巨大的落地窗前,是寬大的辦公桌,一旁還有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fā)。
辦公桌后,一個穿著白襯衣的人背對著她坐著。
岑綰蹙眉,這感覺不像是季遠辰。
還沒等她回過神,桌前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看到她后眉梢微挑:“你來干什么?”
岑綰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這是沈屹驍?shù)霓k公室?
她大腦還來不及運轉(zhuǎn),下意識地解釋道:“是季少約我來選礦石。”
沈屹驍抬眼,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頭涌出一股莫名的煩躁,見季遠辰,還需要化妝打扮?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新中式刺繡短袖襯衣,下身是一條淺色開叉牛仔裙,眉眼如畫,氣質(zhì)出塵,又仙又美。
比當(dāng)年在一起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和冷清。
見沈屹驍不說話,岑綰抬眼望過去,只覺得他的目光幽深灼熱,帶著一股駭人的壓迫感。
她心下一顫,抿了抿唇,拿起手機:“他不在嗎?我給他發(fā)個消息問問。”
沈屹驍語氣冷淡:“他不在,石頭在那邊,自己去選。”
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堆礦石,岑綰沒想到他并沒有為難,說了句謝謝之后就走了過去。
她動作放得很輕,輕拿輕放,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身后,沈屹驍黑眸微瞇,定定地看著她。
岑綰認真檢查了一遍,真的沒有她要的那塊。可是那套藏品她記得,除了那塊深綠色的,其他的都在這里。
為什么偏偏少了她要的那塊?
好不容易等到松口,難道一切都要功虧一簣嗎?
岑綰拿出手機,想再問問季遠辰,一道不辨喜怒的嗓音從身后響起。
“你跟他很熟?”
岑綰剛點進和季遠辰的聊天界面,指尖一抖,她轉(zhuǎn)身,差點一頭撞進沈屹驍?shù)膽牙铩?/p>
堅硬的胸膛就抵在她身前,帶著灼熱的溫度,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像是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她裹住。
塵封已久的回憶隨之而來。
那時候的沈屹驍也喜歡這樣,把她困在懷里,握著她的手從他身上的肌理上一寸寸撫過,還偏要一遍遍問她喜不喜歡。
那時候,他的眼底滿是寵溺,現(xiàn)在,卻只剩一片冷沉。
岑綰對上他幽深的瞳孔,理智回籠:“談不上熟。”
沈屹驍?shù)皖^,一點點朝她靠近。
岑綰下意識地后退,直到后腰抵上身后的桌沿,她睫毛不停地顫動著,有些無措:“沈屹驍……”
沈屹驍動作忽然停住,輕笑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我要對你怎么樣吧?”
岑綰抿了抿唇,沒說話。
沈屹驍直起身,雙手插在兜里,嘲弄地看著她:“岑綰,四年過去,這就是你要追求的上進,想過的生活?”
“低聲下氣地到處求人?”
沈屹驍?shù)恼Z氣和神情像是一根一根的刺,扎進岑綰的心里。
她扯了扯唇角,勉強笑著:“我現(xiàn)在挺好的。”
沈屹驍眉目微斂,神色似蒙上了一層寒霜。
挺好的?
沈屹驍看著她平靜的神情,胸膛微微起伏,黑眸緊緊地鎖著她,嗓音寒涼:“你后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