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直在沈家待到很晚,到了最后,顧知鳶還跟岑綰喝了點(diǎn)果酒。
顧知鳶是想喝點(diǎn)酒壯壯膽,沈屹驍和沈敘白要開車,她只有拉著岑綰一起喝了。
岑綰酒量不好,但在沈家,又有沈屹驍在身邊,她也沒什么顧忌。
沒喝多少,但散場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有點(diǎn)微醺了。
溫羨云看著沈屹驍和岑綰,問道:“要不今晚就在家里住吧?”
沈屹驍摟著岑綰,看著她染上緋色的臉頰,想也沒想地拒絕了:“不用了,回去方便一點(diǎn)。”
溫羨云也沒強(qiáng)留,叮囑幾人注意安全。
“綰綰,改天再到家里來吃飯,有空就來。”
岑綰乖乖地點(diǎn)頭:“好。”
沈屹驍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讓人心軟又心癢。
“走了。”他干脆利落地扶著人上車,岑綰又掙扎著轉(zhuǎn)頭跟顧知鳶揮手,“知知,再見!”
“好,我們改天再約。”
顧知鳶看著岑綰已經(jīng)有些暈乎乎的模樣,懊惱不已:“早知道綰綰酒量差成這樣就不跟她喝了,香香軟軟又乖乖的綰綰,便宜沈屹驍這臭小子了!”
說完,就見沈敘白看著自己,她抿了抿唇,回頭朝溫羨云擺手:“謝謝伯母的招待,我改天再來看您!”
“好,路上慢點(diǎn)。敘白,一定要把知鳶送到家。”
“嗯。”
……
路上,顧知鳶一直在找話說,沈敘白雖然言簡意賅,但好歹也會回她。
到了顧家別墅前,顧知鳶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又敲了敲車窗玻璃。
沈敘白降下車窗,她歪了歪頭,笑瞇瞇道:“今天也是很喜歡你的一天哦,拜拜,晚安!”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往里去。
“顧小姐……”
顧知鳶腳步一頓,心底升起一絲雀躍。
他叫住自己了,不會,被自己鍥而不舍的精神感動了吧?
她緩緩轉(zhuǎn)身,就見沈敘白探身越過中控臺遞過來一件外套。
“嗯?”
“你裙子臟了。”
顧知鳶瞪圓了眼睛,瞬間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接過他的衣服:“謝謝。”
“那個(gè)……你的車是不是被我弄臟了……”
沈敘白語氣溫和:“沒關(guān)系,送去洗洗就好了。”
“很晚了,快回去吧。”
說完,他就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回去了。
顧知鳶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外套,眉開眼笑地穿上了。
他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大了不少,她轉(zhuǎn)了個(gè)圈兒,把袖子挽起來,美滋滋把衣服攏了攏。
沈敘白竟然把衣服給自己穿了,雖然是因?yàn)樗遣缓蠒r(shí)宜突然造訪的親戚,也算是功德一件。
看來他也沒有那么冷漠無情嘛。
說不定,也對自己有點(diǎn)意思呢。
她晃了晃腦袋,準(zhǔn)備回去,突然聽到一旁傳來細(xì)微的哼唧哼唧的聲音。
她愣住,循著聲音找過去,就見墻角蹲著一只臟兮兮的小奶狗,蜷在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
顧知鳶蹲下身,看了它一會兒,見它沒有攻擊人的意思,只是小聲哼唧著,環(huán)視一周,折了根花枝輕輕地戳了戳它。
小狗抬頭看著她,烏黑圓溜的眼睛濕漉漉的,看得人心軟軟。
看清楚它臉的一瞬間,顧知鳶皺起了眉。它的耳朵缺了一角,像是被咬掉了,還結(jié)著血痂。
它喉間發(fā)出低低的嚶嚶聲,可憐兮兮地趴在那里。
顧知鳶伸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它的頭,它在她掌心蹭了蹭,乖順地不像話。
她立馬心軟軟。
“你的主人呢?不要你了嗎?”
“你想不想跟我回家呀?”
“如果我數(shù)到三,沒人出來認(rèn)領(lǐng)你,那你就是我的咯!”
沈敘白才開出幾百米,突然發(fā)現(xiàn)顧知鳶的東西落在了車上,為了不麻煩,他立馬掉頭回去了。
只是剛駛到門口,就看見一旁的角落里,披著寬大外套的小姑娘從地上抱起了一只小狗。
小狗渾身臟兮兮的,都分不清毛色是什么。
她沒有半分嫌棄,把它抱在懷里,輕柔地摸了摸它的頭,低頭對它說道:“跟了我,以后在這一片就橫著走,再也沒狗能欺負(fù)你!”
頭頂?shù)穆窡魹⑾聛恚谒砩襄兩狭艘粚尤岷偷墓狻K玫男∧樕蠏熘髅牡男σ猓路鸾o這寂寥的深夜添了幾分生機(jī)。
沈敘白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眉眼間看不出什么情緒,不知怎的,卻沒有出聲叫住她。
他坐在車?yán)铮粗е」忿D(zhuǎn)身進(jìn)門,裙擺翩然,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