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河怎么也沒想到,沈薇竟然會在覃雨嫣的店鋪旁邊,也開了一家店!
還是賣面包!
她一個只會蒸饅頭、烙大餅的鄉下女人,會做面包?
這女人就是沖著他來的!
“沈薇!你到底還要讓我說多少次,不要再纏著我了!不要再纏著我了!”梁遠河憤怒到了極致,幾乎是用喊出來的,“你這么做沒有任何意義!只會浪費時間,只會破壞我的生活!你到底懂不懂啊?”
看著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沈薇也很惱火。
開張就遇到這倒霉鬼,真他娘的晦氣!
而他這么一鬧,好些個路過的大媽大嬸都紛紛停下腳步,兩眼放光地看起了熱鬧。其中還有好幾個熟面孔,應該是住大院的。
一想到她跟梁遠河的事又要在院里傳開,沈薇就一陣頭疼,說話的語氣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開店關你什么事?”
“還不關我的事?”梁遠河冷笑,“我們在這賣菜,就在隔壁賣面包,能有這么巧?”
“確實很巧。”沈薇道。
“少來了!”梁遠河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更不愿意看到我跟別人好,削尖腦袋都要在我們中間橫插一腳。但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這么做沒用的!我絕對不會再多看你哪怕一眼!”
沈薇淡淡地問:“那你還來找我說啥?”
“我……”梁遠河噎了一下,“不是我找你,是你湊到我跟前!”
沈薇:……我呸——
見過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沒見過往自己臉上貼墻的,臉大得拖拉機都裝不下啊!
這是得多自戀才能催生出這樣的想法?
正想著怎么回懟他,賀西洲轉著輪椅出來了。
看到他的時候,梁遠河明顯一愣:“你……你怎么在這兒?”
“梁副營長,”賀西洲把梁遠河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里很是生氣,臉色就不怎么好看,“這是我們夫妻倆開的店,難道我不應該在這兒?還有,這就是你對長官說話的態度?”
他的聲音低沉,還故意把“夫妻倆”三個字說得特別重,宣示“主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梁遠河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兩腿一并站得筆直,刷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對不起賀少校。”
“稍息。”賀西洲道,“這里不是部隊,不用這么正式。”
見他沒有打算追究,梁遠河略微放心。
賀西洲雖然沒有職務,但軍職是少校,他只是上尉,要高出他一個等級。
若是真的追究,他難免要挨個小處分。
此地不宜久留。
“賀少校,那我去忙了,需要幫忙叫一聲就是。”
見剛剛還暴躁不已的梁遠河落荒而逃,還是很狼狽那種,沈薇不由對賀西洲另眼相看。
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點帥。
也幸虧有他在,不然還有夠她頭疼的。
說起來也是倒霉,隔壁的店鋪怎么偏偏就被覃雨嫣租去了。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要跟覃雨嫣當鄰居,她心里就膈應得慌。
算了算了,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就當隔壁是股空氣吧。
幾個看熱鬧的大媽看到賀西洲,心里也是有點奇怪,不是說他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嗎,怎么已經能夠坐著輪椅出來了?
于是有人笑著問:“賀少校,您的傷好了?”
賀西洲立即換上溫和的笑容:“好些了,多謝關心。”
“哎呀,那可太好了,”大媽道,“之前聽說你傷得很嚴重,有可能這輩子都下不了床,還真是讓人擔心吶。”
這位大媽說話表情浮夸,讓沈薇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昨天賀西洲領著她在院里秀恩愛,發狗糧……不是,發面包的事,難道您老人家會不知道?
只能說這些大媽們,是懂見人說人話的。
“賀少校,您還是要多注意點,外面風大天冷的。”
“是啊賀少校,要是需要幫忙,您盡管開口。”
……
幾個大媽圍著賀西洲說話,差點就把他捧到太陽上了。
沈薇輕咳一聲,道:“各位,有沒有興趣試試我們家的面包?”
幾個大媽尷尬地笑了笑:“賀少校,那我們去買菜了啊!”
轉瞬間幾人就消失在人群中,那速度之快,估計訓練有素的戰士都要自愧不如。
沈薇跟賀西洲對視一眼,多少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沒想著靠大院幾個大媽大嬸,就把這家面包店撐起來。想要生意好,靠的是好的產品和服務,靠的是公道的價格。
“準備開始吧,我先去后面換個衣服。”
沈薇說著去了簾子后面,脫去外套,換上白色的廚師服,戴上帽子。
當她再次走出來時,賀西洲看得人都快呆住了。
之前沈薇穿呢子大衣、小花棉襖,都會讓他眼前一亮,讓他發現不同的美麗。可沒想沈薇穿上一身純白的廚師服,也是這般的驚艷。
“好看嗎?”沈薇問。
“好……好看,”賀西洲趕緊把視線挪開,“我去里面看書了。”
沈薇呵呵一笑,又是一個落荒而逃的。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越來越多的買菜人陸陸續續進入市場,熱鬧的一天終于正式拉開帷幕。
沈薇站在店門口,對著從門前路過的大媽熱情地招呼起來:“大媽,過來看看面包吧,不買也可以來嘗嘗。”
……
梁遠河走進覃雨嫣的蔬菜店,剛才不好的心情立即恢復了不少。
為了不讓覃雨嫣誤會,他一進去就趕緊解釋:“雨嫣,我真不知道沈薇租了隔壁的鋪子,不然我絕對不會選這一家。”
剛才他跟沈薇說的那些話,覃雨嫣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梁遠河說的是真的。
“這有什么啊,”覃雨嫣很是大度地笑著,“都是住一個大院的,門挨著門還能有個照應,不忙的時候還能聊聊天,應該挺好的。”
“別,”梁遠河道,“沈薇太有心機了,你又太單純善良,我怕你會被她耍得團團轉。”
覃雨嫣覺得好笑。
就沈薇這種人能有什么心機?
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
不過她還是假裝害怕地道:“那我以后注意點,盡量不跟她打交道。”
“就應該這樣。”梁遠河道,“人多起來了,我們趕緊把菜都擺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