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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而告之。
“我們的琉璃鏡,要想要成為全京城乃至全大明權貴爭相搶購的東西,那就必須要讓大家都知道它,并且為之瘋狂,為之著迷。”
朱高熾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后,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眼神中閃爍著自信與期待 ,“那么第一步,自然就是打響琉璃鏡的名氣,引得京中權貴爭相購買!”
小胖墩侃侃而談,奠定了一個基調。
這琉璃鏡只賣給達官顯貴,因為只有他們才用得起,也用得上。
尋常老百姓,整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早就被生活的重擔壓得直不起腰,哪還有閑暇和財力去購置這樣精致的物件打扮自己。
李景隆和徐增壽坐在一旁,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臉上帶著認同的神情。
這鏡子做工精細到極致,最不值錢的鏡子本體清澈透亮,而鏡框選用珍貴的紅木打造。紅木的紋理細膩,泛著溫潤的光澤。工匠們在上面精雕細琢,龍鳳的圖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騰空而起。
鏡子的背面,是一幅專門請人繪制的山水畫。畫中山水相依,云霧繚繞,每一筆都飽含著畫家的心血,使得每一面鏡子都成為獨一無二的孤品。
畢竟,琉璃鏡走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線,配套的裝飾自然不能掉價,那些達官顯貴可都是講究品味的人,花了大價錢買鏡子,鏡框之類的要是寒酸了,可入不了他們的眼。
“到底怎么樣才能夠讓大家都知道它,為它瘋狂,為它著迷呢?”
四人陷入了沉思,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燭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還是李景隆率先打破沉默,他眼睛一亮,急切地提議道:“女人!京城中的貴婦肯定是喜歡的,如若讓她們知道了這東西,那肯定爭著搶著都會前來求購!”
天下女子皆愛美,這是不爭的事實。
朱高熾順著他這思路,立刻就有了主意。
“不愧是你啊二丫頭!”
“那咱們就雙管齊下,兩步走!”
三人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朱高熾笑道:“首先,送一面全身鏡給皇祖母,必須雕梁畫棟,鑲金戴玉,如此才能配得上皇祖母的身份。”
朱雄英聽后眼睛一亮,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皇祖母如今大病初愈,不管是宮中妃嬪還是在京命婦,近些日子都會入宮請安,如此一來那她們也就會注意到我們的琉璃鏡,京城貴婦圈算是有了!”
聽到他這話,李景隆和徐增壽都是頗為振奮。
緊接著,朱高熾又拋出一個方案,目光落在了李景隆身上 :“再有,就要靠二丫頭你了,這春江十四樓花魁頭牌不下百人,唯有你才與她們熟識,這一步就看你的了。”
大明立國以后,老朱改教坊為教坊司,司中專門收納政治案犯,戰爭俘虜的家小,以及遭到連坐之罪的女子。
這幫年輕的女眷到了教坊司,會統一由坊中的教習姑姑傳授技藝,有些學絲竹,有些學管弦,有些學撫琴,雖然技藝各不相同,但她們的命運卻大致相仿,那就是學會本領,就會被朝廷編入樂籍,送入由教坊司開設的官辦妓院中,淪為妓女,專門供商賈權貴娛樂,作為朝廷的一項穩定收入。
所以在南天津城聚寶門外,就林林總總的開設了十數家官辦妓院,這些妓院的名字在后世史書中都有記載,如:飛煙,香粉,柳濃,梅妍,可謂極盡濃艷之名詞,坊間更有稱謂,管這一帶叫做“花月春江十四樓”。
不到二十里秦淮河,竟然就有十四座官辦妓院,這秦淮一帶可以說是南京人間煙火最為繁盛之地,兩岸皆為彩樓河房,一到晚上,數不清的華燈倒映在河面,波光粼粼,一片星河燦爛的美景,引得無數尋歡作樂之人爭相前往。
李景隆聽到這話,原本帶著期待的小臉瞬間苦了下來,像個被霜打的茄子 :“不是,我爹可是放出狠話,我再敢踏足十里秦淮,他就打斷我的腿啊!”
此話一出,朱高熾和朱雄英頓時笑得前合后仰,空氣里面滿是快活氣氛。
“那咋了?”徐增壽不屑地撇了撇嘴,臉上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 ,“掙錢重要還是腿重要?”他聳了聳肩,又接著說道,“再說了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爹最多再抽你一頓罷了。”
李景隆一聽,仔細琢磨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么個道理,于是也不再磨磨蹭蹭,痛快地接下了這個差事。
這叫什么?
公費狎妓,他可是帶著使命去的。
最后,朱高熾又提出了一個絕佳的法子。
“當然,除了女人之外,男人同樣需要整理衣冠,尤其是對于達官顯貴而言,他們更加注重自身儀容儀表,這也就給了我們機會。”
朱雄英聽后眼睛一亮,默契十足地開口道:“高熾,你的意思是,咱們直接放一面琉璃鏡在宮門口?”
朱高熾默契地伸出手去,狠狠擊了擊掌。
徐增壽和李景隆看著這兩小只,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不是你們兩個來真的啊?
這他娘地可是宮門口,要不要玩這么大?
奈何兩小只興奮得直接開干,天黑后就坐著馬車離去,還帶上了一面琉璃鏡。
翌日清晨,天還未完全亮,灰蒙蒙的天空中還閃爍著幾顆殘星。
朱高熾和朱雄英早早起床,盡管他們還不太習慣這么早起床,困意還在眼中彌漫,但一想到發財大計,兩人立刻就睡意全無。
他們迅速地穿上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便匆匆往宮門口這邊趕去。
此時,天色尚早,宮門口卻是非常熱鬧。
隨著早朝的時間越來越近,聚集在這里的朝臣就越來越多。大臣們三兩成群,見面彼此互相拱手打招呼,寒暄閑聊幾句。
大臣們上早朝,一般凌晨三點左右就要起床來到宮門口,早上五點鐘左右的時候宮門就會打開,百官依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進入奉天殿開始早朝。
宮門外,聚集的朝臣越來越多,天色也隨之漸漸的開始放亮。
朱高熾和朱雄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對著手下的人開始吩咐起來。
“快點、快點擺好,等下朝臣們上朝可都要從這里經過呢。”
朱雄英是皇長孫,又深受帝后的寵愛,一向橫行宮里,禁軍甲士見狀愣是沒有人敢上前來制止朱厚照。
只見朱高熾指揮著一群太監搬來了兩個架子,架子上面的東西被紅布遮住,充滿了神秘感,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守在旁邊的禁軍甲士非常好奇,眼睛時不時地用余光瞟一瞟,心里癢癢的,想要看看兩小只到底搬了什么東西過來。
太監們將兩個架子分左右擺在了宮門口處,這里是朝中文武大臣上早朝的必經之地。
“高熾,你這辦法真牛啊!”朱雄英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朱高熾卻是樂呵呵地擺了擺手,道:“基操基操,等著看好戲吧!”
他娘地,奉天殿打廣告,這還不火,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