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顧思思連夜畫了圖紙,正巧如今銀子夠使,瓊花樓又一直營業(yè),她打算將瓊花樓邊上的一棟小樓盤下來,將來開一家客棧。
還有一個月時間,進(jìn)京趕考的舉子就要陸續(xù)到了。
到時候京中客棧住宿水漲船高,她偏偏降低房費(fèi),收攏一波好感,興許有什么特殊的機(jī)緣也說不定。
再有可能,到時候下一屆的狀元就在她的客棧中住下了。
顧思思撐著下巴傻笑,畫完圖紙,安心去睡覺了。
翌日一早,便和衛(wèi)風(fēng)前往瓊花樓邊上的那棟小樓打聽,廢了好一番功夫,才知道原來這棟樓的主人竟然是長公主。
這下顧思思犯難。
從長公主手中拿東西,怕是有些困難。
“即便如此,還是要試一試。”
兩人正要往長公主府下拜帖,卻突然撞見兩個人。
正是傅玨和顧雨柔兩人。
顧思思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牽線的人,這不,他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顧思思主動上前,對傅玨伸出手。
傅玨一愣,看了看眼前那只白皙細(xì)膩的手掌,又看了看面上帶笑的顧思思。
這是什么意思?
顧雨柔見了,連忙撥開顧思思的手,擋在傅玨面前。
“姐姐,你這是做什么?莫不是酒樓開不下去,來找玨哥哥要銀子?”
顧思思一把推開顧雨柔:“你來湊什么熱鬧,我找的是傅玨。”
顧雨柔氣得跺腳,攬著傅玨的手,眼角垂淚:“玨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多情。”
傅玨頓時心生憐憫,雙手扶著顧雨柔的肩膀,輕聲安慰了幾句,隨后繞過顧雨柔走到顧思思面前。
“你剛才那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顧思思反悔,想要同他一日游了?
可過了那個村,就沒那個店!他如今可沒有那個時間了!
顧思思眉開眼笑,彎著一雙好看的眉眼:“差不多,但是也差得挺多,傅玨,我要瓊花樓邊上的那個鋪?zhàn)印!?/p>
傅玨思索一陣,瓊花樓邊上的鋪?zhàn)樱孟袷恰?/p>
“!”
是他母親長公主的嫁妝!
“顧思思!你竟算計(jì)到長公主頭上了!那鋪?zhàn)泳退阄腋医o,你敢要嗎!”
顧思思掃了一眼顧雨柔氣得雙眼發(fā)紅,心中一陣暗爽,輕輕咳嗽兩聲:“當(dāng)然要得起,傅玨,你幫我安排見一面長公主,就說我可以幫她解決心頭所煩擾的事。”
噗嗤——
傅玨笑了,他母親煩惱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顧思思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少自作多情,我們國公府有事,自己可以解決,用不著你,雨柔,我們走。”
傅玨走遠(yuǎn),回頭看了顧思思一眼,她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們兩人。
他心里咯噔一聲,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衛(wèi)風(fēng)湊上前:“小姐,小公爺拒絕了,接下來怎么辦?”
興許還有別的法子拿下那棟樓也說不一定?
比如說,直接搶走?
不,這法子似乎不可行,畢竟對面是長公主,是皇家的人。
顧思思嘴角的笑意擴(kuò)大,似乎并不著急:“再過一日,傅玨便會親自登門,求我?guī)兔Α!?/p>
若是換了旁人,衛(wèi)風(fēng)一定覺得她在說笑。
可她是顧思思。
心中也跟著期待。
可衛(wèi)風(fēng)沒想到,甚至沒等到次日,下午時分,傅玨便匆匆?guī)е绦l(wèi),出現(xiàn)在瓊花樓門前。
顧思思彼時正在柜臺后算賬。
真不錯,這一天的營收,能超過京城大部分的酒樓,但若想徹底比過金玉樓,恐怕還差點(diǎn)火候。
所以她需要再添一把火。
顧思思算完最后一筆,算盤子一撥,抬頭就對上了傅玨那雙欲言又止的眼睛。
她從柜臺后走出來,到桌前坐下,倒了兩杯茶。
“小公爺不必著急,坐下,慢慢說。”
傅玨咬牙攥手,迅速坐下,開門見山:“顧思思,你怎么知道長公主遇到了麻煩?”
顧思思抬手喝茶,沒有動靜,傅玨等了半晌,不耐煩。
之前都是顧思思等他,什么時候輪到他等顧思思了?
難道這就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傅玨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茶。
這時顧思思才開口:“長公主放印子錢,這被抓住了可是重罪,如何?我沒說錯吧?現(xiàn)在長公主有了漏洞,錢收不回來,國公府的銀子補(bǔ)不上,就連國庫都差了一些銀子,若是繼續(xù)這樣下去,到時候皇上查下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夠了!”
傅玨雙手攥住桌角,壓低聲音:“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
顧思思手肘支在桌面上,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法子,我有,只是不是長公主親自前來,我怕到時候長公主不認(rèn)賬。”
傅玨一手搶走顧思思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母親的確不知我今日過來找你,可若你真有法子,我可以安排你和母親見面,你們談。”
顧思思笑了笑,湊近對上傅玨的著急的臉。
“既然如此,那小公爺就暫時請回吧,長公主的漏洞,我自然有法子補(bǔ)上,也有法子將這筆賬抹平,只是長公主是否相信我這個鄉(xiāng)野村婦,就另有一說了。”
傅玨見那張精致的小臉陡然在眼前放大,皮膚白皙細(xì)膩到看不到一個毛孔,仿佛一個剝了殼的小雞蛋。
那雙細(xì)眉下壓著的一雙桃花眼,深邃中瀲滟著春意,讓他心跳漏掉一拍。
傅玨迅速撤回身子,頭撇向一旁:“不知規(guī)矩廉恥,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貼得這么近,你就不怕?”
顧思思慢慢回了身子,團(tuán)扇輕輕搖了搖,擋住嘴角的笑意。
“我怕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直,不像有些人。”
“你!”
“小公爺請回,與我談生意的是長公主。”
傅玨氣惱起身,回頭看了顧思思一眼,心中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左一個玨哥哥,右一個玨哥哥,如今卻已是面若冰霜,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他和顧思思之間,什么時候變成這樣,難道就因?yàn)樗挥耆岣啵櫵妓季驮骱奚纤耍靠深櫵妓疾⒉皇沁@樣一個小性的人。
中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