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幾乎是被甩在墻上的。
她疼得悶哼,“我手機當時沒電關機了,況且家里有張媽在,我沒想到安安突然就生病了。”
“家里有人看孩子,所以你就肆無忌憚地和沈辭約會到半夜回家,連女兒的電話都沒時間接?”男人聲音冷若冰霜。
“陸青淮,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圍著女兒轉,你自己做骯臟的事就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了?”溫妤覺得可笑。
他可以和葉輕輕光明正大地搞在一起,自己晚回家,就懷疑和沈辭有不正當關系?
呵!
“那你倒是說說,你這陣子每天都和沈辭待到半夜才回家是在干什么?”男人質問。
溫妤默了默。
她如今在為沈辭效力,和陸青淮是競爭關系,芯片研發在關鍵階段,還是不被他知道的好。
“這是我的**,我沒必要向你報備。”溫妤淡淡道。
陸青淮對溫妤冷淡的態度感到不爽。
不止現在,她最近好像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他倒是無所謂,可溫妤對孩子不上心就無法忍受了。
他危險地瞇起眸,“要不是安安這次生病,我對你的私生活一點也不感興趣,你已經影響到了作為一個母親的職責,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把重心放在女兒身上。”
其實這已經不是提醒,而是警告了。
溫妤心頭一澀,“你是在指責我這個媽媽不稱職嗎?”
陸青淮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那你呢?”
溫妤問男人:“你不也是很晚才回家?有時候甚至都不回來,我有埋怨過你一句嗎?”
“我在忙工作。”男人道。
“和葉輕輕在一起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溫妤問。
陸青淮不說話了。
溫妤笑了:“你看,你可以用工作當借口,我就要被你指責對孩子不上心,陸青淮……”
頓了頓,她一字一頓道:“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陸青淮深深看著溫妤,“可是你不在的這兩年里,安安是我一個人照顧大的。”
不提還好,一提到這個話題,溫妤的情緒徹底繃不住了。
她宛如困獸一般低吼出聲:“是,你辛苦,你不容易,在別人眼里你陸青淮是個好爸爸,而我坐過牢有了污點,安安甚至都不對外人承認我是她的媽媽,可是當初但凡你幫我一把……”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哽咽,“我都不至于坐牢,缺席安安的童年,導致她不喜歡我這個媽媽了,現在只粘著葉輕輕。”
“其實你當年明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對不對?可你就是選擇偏向葉輕輕,眼睜睜看著我坐牢……”
漆黑的樓道里,冷風從窗戶灌進來,溫妤的眼淚順著臉頰砸在陸青淮手上。
燙得他心尖一動。
溫妤低著頭,他看不清溫妤臉上的表情,只聽到她哽咽到破碎的聲音——
“陸青淮,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在我面前邀功賣慘?”
陸青淮扣住溫妤手腕的力氣不自覺加重,“溫妤,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當年的事各有難處,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
溫妤嘴角掀了掀冷笑,他照顧女兒的確是挺盡力的。
可他對她呢?
只有無情。
陸青淮滾了滾喉嚨,聲音沉到谷底,“你現在收心還來得及,好好照顧安安,否則,你會再次付出代價。”
溫妤緩緩抬起頭,迎上男人陰沉的目光,“你威脅我?”
陸青淮頓了頓,說:“如果這一招對你有用的話,隨便你怎么定義。”
溫妤氣的身子哆嗦。
“陸青淮,我不吃你這一招!”
男人垂下頭笑了笑,“好,那我們走著瞧。”
他的笑聲充滿了輕蔑,仿佛在嘲笑溫妤的不自量力。
溫妤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安安暫時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陸青淮松開溫妤,離開消防通道。
溫妤滑坐在地上,黑暗吞噬住她,心里亂成一團。
不知道待了多久,等到黎明的天色緩緩浮現出來,她才拖著疲累的身體站起來,去了病房門口。
她沒有進病房,只是在門口看了一眼里面,陸青淮和葉輕輕守在病床旁,陸璟安還在輸著液睡覺,看樣子狀態好了不少。
她放下心,無聲地離開。
……
溫妤出了醫院已經是早上了,現在回家來回折騰一下沒幾個小時可以休息,干脆去實驗室附近的酒店睡一覺。
她正要打車,結果白宴行的車開過來,停在她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白宴行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溫妤有些驚訝,“老師,你……一直沒走?”
白宴行點頭,“臨時接了個電話會議,剛掛,就看到你出來了。”
溫妤點了點頭,“哦。”
白宴行關心地問:“安安怎么樣?”
“輸液退了燒,現在在睡覺。”溫妤答道。
“那你怎么沒陪安安一起睡會兒,現在下樓是要干什么去?”白宴行有些納悶。
他在停車場等了很久都沒接到溫妤的電話,以為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就放心的打算回家了,沒想到,竟然會碰到溫妤。
溫妤抿了抿唇,沒說話。
白宴行發現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于是盯著她看了會兒,發現她眼睛腫了,露出的手腕隱約泛著紅痕。
一定是陸青淮那小子欺負小妤了!
白宴行握住方向盤的手鼓起青筋,勉強壓住怒氣,若無其事地問:“這個點正好早餐店都營業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溫妤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白宴行在附近找了一家包子鋪,吃飯的時候,他問:“你和陸青淮吵架了?”
溫妤有些意外,“老師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學生,我要是連你這點不對勁都看不出來,還怎么當你老師?”白宴行道。
溫妤默了默,把事情說了一遍。
白宴行皺起眉,“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回歸家庭照顧安安?”
溫妤搖頭,“我已經接手這個項目了,不可能半途而廢,那樣太不負責任了。”
頓了頓,她眼神變得堅定,“況且,我既然決定出來工作,就不會再回去做家庭主婦。”
白宴行沒看錯溫妤。
她表面上看起來溫柔沉靜,可骨子里藏著很強大的韌性,一旦她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人可以動搖她。
他感到欣慰的同時,擔憂道:“小妤,如果陸青淮拿安安來挾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