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要給陳馳宇解釋,但等陳馳宇聽話地把她放開之后,冉蓁才發現,她不知道怎么解釋,也不知道要解釋什么。
解釋他們沒做什么?可剛才秦鈞靠得確實太近了,任誰看了都是快要接吻的距離。
而且冉蓁覺得陳馳宇應該是在意這個舉動的本身,不是有沒有在他面前親,實際上她和秦鈞已經親過好幾次了,解釋他們沒有接吻也沒有意義。
秦鈞知道她和她的那位“男朋友”會有一些親密舉動,但當他看到對方氣勢洶洶地從背后抱住她,像是耀武揚威宣示身份一般,用手臂緊緊地環抱著她的腰時,還是不免覺得刺眼。
從擁抱的姿勢就能看得出有多著急,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絲不安,而為了彌補這一份不安,他自后擁抱著她,弓著身子,臉幾乎都要貼上了她的。
像一只護食的狗。
她喜歡這樣的?
從她的那位“男朋友”出現時起,秦鈞便始終觀察著她的神色,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的糾結,結合之前,秦鈞很輕易地便知道她是在煩惱什么。
再看對方。
死抱著不肯放,在聽到她說會給解釋之后才終于松了手。
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憤怒情緒得到了安撫,委屈占領了上風,陳馳宇耐心等待著她的解釋,仿佛是在期望著她親自抹去他的不安。
于是秦鈞開了口。
“我來向你解釋。”
冉蓁聞言意外地看向他,正好對上了秦鈞看向她的目光,他只看了她一瞬,便將視線落在了陳馳宇身上。
陳馳宇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說什么像之前一樣相處,根本就是假的,他就是想要她對他特別,想要她只考慮他一個人,看到她和別人親近就會受不了,聽到她愿意向他解釋就會開心。
看到他們靠得那么近,像是戀人在接吻一樣,陳馳宇被嫉妒的情緒淹沒,只覺得呼吸困難,心都揪成了一團,隨之而來的是害怕被拋棄的恐慌。
分明知道冉蓁根本沒有向自己解釋的義務,可當她說要給他解釋的時候,陳馳宇還是覺得自己得救了。
因為陳馳宇無比清楚一個事實——她沒有義務給他一個交代。
所以哪怕她只是哄哄他,只要她愿意哄他,他就會滿足。
他很好哄的。
陳馳宇抿了抿唇,老實說他根本不想聽這個家伙說話,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聽她說。
但現在她聽了那個男人的話,似乎真的要把解釋的權利交給對方了,陳馳宇也不能說什么,他能做的只有把他們兩個隔得更遠一些。
隨后像防賊似的道:“你說。”
冉蓁也有點好奇秦鈞會怎么說,畢竟秦鈞的身體情況特殊,由她來說肯定不合適,要是他自己愿意……
“我喜歡她,所以在勾引她。”
啊?
見她一臉震驚,秦鈞輕描淡寫地對她道:“這是最容易理解的說法。”
呃,話是這么說……
“無恥!”陳馳宇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你怎么敢?你可是她領導,你知不知道你這就是職場性騷擾!”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秦鈞冷淡道,“陳家繼承人要是還沒定,我建議可以換一個,記性這么差,那么我恐怕你不適合做生意。”
冉蓁:……
不是,他的嘴是這么毒的嗎?
這番發言無疑踩中了陳馳宇的雷區,無論對方清不清楚他家的情況,陳馳宇都很清楚秦鈞這是在挑釁他,他要是真的為此動怒,反而說明他確實心里沒底。
他不想在她的面前失控,于是盡可能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勾引別人的女朋友,你覺得你很光彩?”
“那你呢?”秦鈞的聲音冷得嚇人,“你的手段就很光彩?”
他問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向她索要一個解釋的。”
就像是迎頭一盆冷水,陳馳宇所有的氣焰都被這盆冷水澆滅了,他想要說些什么,比如他們是你情我愿的合約關系,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但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利用合約讓周圍的人以為他們是一對,讓她親昵地喊他“寶寶”,在意識到自己感情之后,陳馳宇就不再無辜。
他騙不了自己。
陳馳宇確實無數次慶幸他們之間有這樣的一層關系,因為這樣一來,哪怕是為了責任,她也不會直接拋下他一走了之。
不光彩,還很自私。
陳馳宇緊繃著唇角,他不是一個受了氣會隱忍不發的性格,但此時卻像是淋濕后又被踹了一腳的狗,不說話了。
冉蓁卻被這信息量驚呆了。
秦鈞發現了?什么時候?他之前在樓上還沒發現的,是她后來說漏嘴了?
沒等冉蓁把之前的對話都回憶一遍,她便聽見秦鈞對陳馳宇說道:“看你的反應,我應該是猜對了。”
冉蓁意識到,秦鈞這是把她摘出去了。
本來合約內容就只是瞞住他老媽,仗著合約對外霸占她男朋友的位置,陳馳宇自己也知道理虧,就算被揭穿了也是他應得的。
他是氣自己。
陳馳宇氣自己分明說著喜歡她,不會給她帶來困擾,結果到頭來還是只顧著自我滿足,給她徒增壓力不說,還要靠情敵替她不平。
陳馳宇看不出冉蓁在煩惱嗎?他當然看得出,他的心情始終隨著她神情的變化而波動。
但陳馳宇假裝一無所知。
仗著她的心軟想要她哄哄他,想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更在乎的人是他。
再忠誠的狗,也會為了爭寵而變得狡猾。
又因為這只狗狗忠誠,所以他會愧疚。
冉蓁已經快要被光彩不光彩的繞暈了,實在是秦鈞平時給她的印象太可靠穩重了,她根本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語出驚人。
他們在說的東西她也不理解。
站在冉蓁的視角,陳馳宇說秦鈞不光彩,因為她有男朋友,他是第三者插足。
但事實上她并沒有男朋友,所以這項指控不成立。
秦鈞說陳馳宇不光彩就更難理解了。
她和陳馳宇只是單純的契約關系,況且陳馳宇也好好地向她表達了他的想法,他們之間的親密接觸甚至沒有秦鈞多。
總結下來就是,他倆都沒有不光彩。
不光彩的另有其人。
冉蓁恍然大悟:“莫非不光彩的人是我。”
此話一出,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安靜了,又聽她小聲自言自語“確實,應該都保持好距離……”,原本緊繃的氛圍瞬間變了。
“錯的是我,”秦鈞神情不變,語速卻快了不少,“是我太沖動了,不應該用這種說話方式。”
“不對!是我不好!”陳馳宇回過神來,他對著冉蓁誠懇地道,“明明是我在追求你,結果卻要讓你為我的患得患失負責,是我太幼稚了!”
“嗯?”冉蓁不解并反思,“可我確實沒有控制好自己,這次雖然沒有準備做什么,但之前我的確和秦鈞接過吻。”
既然陳馳宇喜歡她,那冉蓁覺得這一點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你或許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之前的想法。”
陳馳宇一僵,下意識瞪向秦鈞,就見男人的神情是幾乎抑制不住的愉快,他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道:“是我勾引的,別怪她。”
裝模作樣!
陳馳宇咬牙切齒。
他拉住了冉蓁的手,鼓起勇氣道:“是我沒有做好,才會讓你想親別人,我會努力讓你想要親我的,”說著說著陳馳宇的臉就不爭氣地紅了起來,“說不定我也很好親……要、要試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