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往日的繁華已蕩然無存,此刻陷入一片慌亂之中。
早朝時發生的驚天變故,宛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街頭巷尾,人們交頭接耳,滿臉皆是震驚與惶恐之色。
文武百官回到府邸后,皆是心神不寧。
錦衣衛和備武營如疾風驟雨般穿梭在大街小巷,馬蹄聲、呼喝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這座城市清晨的寧靜。
張榮府邸首當其沖,被錦衣衛重重包圍。
黃興手持繡春刀在晨光中泛著血色,帶領一眾手下如餓虎撲食般沖進府邸。
一時間,雞飛狗跳,哭喊聲此起彼伏。
府中的奴仆丫鬟們嚇得瑟瑟發抖,四處逃竄,卻被訓練有素的錦衣衛一一制服。
書房內,錦衣衛們翻箱倒柜,尋找著一切可能與張榮叛國罪行有關的證據。
珍貴的字畫被隨意扔在地上,古籍善本散落一地,往日的書香雅室此刻一片狼藉。
很快,一些密信和賬本被搜出,這些無疑將成為張榮罪行的有力佐證。
與此同時,備武營也在對名單上其他數十人的府邸展開行動。
城中各處都在上演著相似的場景,官員們的府邸被強行闖入,家人被控制,財物被查封。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街頭巷尾人們交頭接耳,滿臉驚恐。
再加上京城此刻已經封城,城門緊閉,城外的人進不來,城里的人出不去。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只看到軍隊在街上橫行,氣氛愈發緊張壓抑,人心惶惶。
......
榮禧堂內,賈母手中的佛珠"啪"地斷了線,檀木珠子滾落一地。
王夫人死死攥著帕子,指節泛白:"老太太,聽說東城已經抄了六戶......"
"鳳丫頭呢?"賈母聲音發顫,"快去看看璉兒可回來了?"
賈母心情實在不得糟糕透了,一大早有人來說,叫個人去邢獄,也不知為何事,就派人賈璉過去。
在之后就是整個京城欒城一鍋粥!
廊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熙鳳扶著門框喘氣:"不好了,周瑞家的說看見錦衣衛往咱們這寧榮街來了!"
她鬢發散亂,往日伶俐的丹鳳眼里滿是驚恐。
這話一出,倒是讓得堂內一眾人心悸不已!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亂成這樣,到處都是軍隊在抓人。”
王熙鳳停下腳步,忍不住開口說道。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憂心忡忡道:
“也不知道這事兒會不會牽連到咱們府上。老爺和大老爺到現在都沒個準信兒,真是急死人了。”
賈母微微睜開眼睛,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慌什么!咱們榮國府向來行事端正,只要沒做虧心事,還怕什么。只是這局勢如此動蕩,寶玉又在牢里不知如何了,真叫我如何能安心!”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
小廝匆忙跑進來,神色慌張:“老太太,太太,二老爺和大老爺回來了!”
眾人趕忙起身相迎。
賈政和賈赦一臉凝重地走進來,還未等眾人發問,賈政便長嘆一聲:
“今日早朝,首輔張榮被查出通敵叛國,如今朝廷正在大肆抓捕他的黨羽,京城封城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潛逃。”
眾人聽到賈政這句話后,皆是臉色劇變,倒吸一口涼氣。
一時間,榮禧堂內鴉雀無聲,唯有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她們聽到了什么,首輔通敵叛國......
賈赦皺著眉頭補充道:
“這事兒牽涉極廣,也不知道最后會如何收場。但不必過于擔憂,賈府是不會卷入這趟渾水的。”
“如此便好啊!”賈母聽到賈赦如此說,心情輕松了不少,但旋即又道:“那侯府那邊情況如何?一切也安好吧!?”
賈赦聽到賈母這樣說,頓時眉頭一挑,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那邊有敬大哥坐鎮,不會有什么亂子。況且有玌哥兒在......”
手握二十萬大軍盤踞遼東,就是榮府死絕了,也不一定敢動神武侯府!
正說著,外頭突然傳來嘈雜聲。
只見一個小廝跌跌撞撞沖進來,撲通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老太太!大喜!璉二爺帶著寶二爺回來了!"
眾人聽聞這消息,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皆是萬分驚喜。
"什么?!"賈母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的寶玉回來了?快!快帶進來!"
王夫人聞言,眼淚頓時奪眶而出,雙手合十不住地念佛:"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在場人中,唯有賈政卻眉頭緊鎖,面露憤恨:"璉哥兒是怎么把寶玉帶回來了?何不把他打死在獄中!"
不一會兒,賈璉腳步匆匆地跨進門來,神色間既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又夾雜著一絲隱憂。
他身后緊跟著四個健壯的家丁,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副簡易擔架,擔架上躺著的正是寶玉。
此時的寶玉,哪里還有半點往日的風流倜儻。
披頭散發,原本整齊的發絲凌亂地黏在臉上,汗水與血水混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他嘴唇干裂,毫無血色,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身上的衣物破碎成條縷狀,一道道鞭痕交錯縱橫,觸目驚心,顯然在刑獄里遭受了多日的鞭刑折磨。
賈母看到這般模樣的寶玉,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厥過去,王夫人驚呼一聲,忙撲到擔架旁,泣不成聲:
“我的兒啊,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被折磨成這樣!”
迎春、探查等人也紅了眼眶,忍不住背過身去擦拭眼淚。